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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鞠裂，绿茵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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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的蹴鞠场，此刻正飘着绸缎的影子。
高俅穿着一身月白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纹缠枝，脚下是软底锦鞋，正围着那只五彩绣球般的蹴鞠腾挪。他身姿轻巧得像只燕子，左脚背一勾，球便稳稳落在肩头，顺势一挺，球又弹到半空，再用右脚外侧轻轻一磕，“啪”一声，正好落在三步外的端王脚边。
“好！”端王赵佶拍着扇子笑，龙纹锦袍随着动作晃出流光，“高俅，再踢个‘流星赶月’给孤看看！”
高俅应了声“喏”，眼神里却藏着得意。他退后两步，等端王把球踢过来，突然矮身旋腰，右脚从身后绕到左腿前，脚背在球底轻轻一挑——那蹴鞠便像长了眼睛，贴着他的后背往上窜，到肩头时，他猛地转头，用后脑勺一蹭，球又乖乖落到胸前，再用手肘一顶，直飞向场边那座金镶玉的球门。
“差一点！”端王惋惜地啧了声。
高俅正要笑着回话，忽觉头顶一暗。方才还晴着的天，不知何时滚来团墨黑的云，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竟有些疼。他下意识抬头，就见一道惨白的闪电像条长蛇，“咔”地劈开云层，紧接着，一声炸雷仿佛就在耳边炸响——
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的金球门、端王的笑脸、飘着的锦袍影子，瞬间全成了模糊的光斑。
“轰隆——！”
又是一声雷，比刚才更响。高俅觉得浑身像被火烫了一下，接着又麻又木，脚下一软，重重摔在草地上。但这草地怎么……硬邦邦的？
不对。
他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眯起眼。鼻尖闻到的不是王府草地的泥土香，而是一种……塑料味？
他动了动手指，摸到的不是软乎乎的青草，而是一片整齐的、短短的绿色“草皮”，硬得像铺了层橡胶。
“喂！10号！发什么呆呢！”
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门在耳边炸响，吓得高俅一哆嗦。他转头，看见个穿着红马甲的汉子，手里拿着个哨子，正瞪着他。
更让他懵的是自己身上的衣裳——哪还有什么月白锦袍？身上套着件怪模怪样的短袖，红一块白一块，布料粗糙得剌皮肤，裤腿也是紧绷绷的，勒得他小腿发僵。
“看什么看！”红马甲汉子吹了声哨子，“赶紧起来！热身赛要开始了，主教练盯着呢！”
高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了一把。他踉跄着站起来，低头看见脚下那只球——黑白相间，圆滚滚的，硬得像块石头。
这不是蹴鞠。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哪有什么金球门、琉璃瓦？眼前是一片大得吓人的绿色场地，四周围着高高的铁网，网外还坐着黑压压的人，正吵吵嚷嚷。远处有个大牌子，闪着光，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得。
“这……是何处？”高俅喃喃自语，声音发飘。
“还能是何处？”旁边一个穿着同样怪衣裳的年轻小子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后背，“世界杯预选赛替补席啊！哥们儿，你睡糊涂了？赶紧的，教练叫你上场热身了！”
世界杯？预选赛？
高俅脑子里的雷还没炸完，又被这串新词砸得嗡嗡响。他盯着那只硬邦邦的黑白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白衣裳，忽然想起方才那道劈下来的雷。
一个荒诞的念头钻进心里：莫不是……被雷劈到别的地界了？
正愣着，那红马甲汉子（后来他才知道这叫“助理教练”）一脚把黑白球踢到他脚边：“愣着干嘛？颠两个看看！”
高俅下意识抬脚，用脚背轻轻一托。
那球硬得硌脚，比他踢惯了的蹴鞠重了不止一倍。但多年的功夫刻在骨子里，他脚腕一转，球稳稳弹起，接着用膝盖一顶，再用肩头一垫，动作行云流水。
只是当球再次落下时，他没忍住皱了眉——
这破球，怎的这般沉？这般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