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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顾念安日后的学习任务 ...

  •   然则,顾念安还是发现秋荣经常黑着脸,说什么经营不善。她偷偷去询问白芷,才知道,原来他们铺子的药材是跟是刘氏医馆买的。刘氏医馆瞧见大家都往济世堂挤,便以趁势抬高药价。

      “那我们经意不善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给我们算便宜点?”

      白芷摇了摇头,“刘老爷一个老人家,谈起钱财只会说他多穷多穷,吃不饱穿不暖,秋当家爱面子,就答应了。”

      “那我们可以跟别人买药材吗?”

      白芷摇了摇头,“这附近没有其他的药材商了。”

      难道是小县城没什么生意,药材商都往大的地方走了?但是桂县后面的玳山不是有很多的珍稀药材吗?按理说,该有不少人会在山上采药的呀。

      罢了,日后再慢慢打听吧。

      天气骤变,女先生昨晚便有些低热,今日终是起不来了。顾念安为她把脉开药,还亲自为其煎药。在众人看来这是她孝敬师长,其实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作为一个医师,她得学会煎药。患者服药之后,还得时时留意她的状况。这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这种机会不常有,只有祖母病了,她才能在下课时侍奉在侧。如今女先生病了,早上没了功课,她更是能全天呆在她的身边。

      女先生醒来,看见顾念安端着药碗过来,不禁热泪盈眶,“许多年了,我的父母把我至今未嫁视为耻辱,与我断绝关系。此前病了若是在旁人府上还好,若是在家,便凡事都要自己动手。我记得有一次烧糊涂了,昏睡了好几日,差点被饿死。”

      “先生快喝吧,先别想那么多了。”顾念安叹了口气,这便是她从前的父母拿来训斥她的话:若是不结婚生子,老了生病时都没人在床前照料。

      眼看着女先生喝完药,顾念安问道,“女先生家里没有请婢子吗?”别的不说,按照祖母给她的月钱,买个婢子还能生活得很富裕。

      女先生摇了摇头,“我不是桂县人,是因为一些原因来此。这里算是穷乡僻壤,也就只有田庄请了女先生。”

      顾念安点了点头,她知道女先生不爱提自己的过往,也不再问下去,扶着女先生躺下,为她盖上被子。

      海棠急匆匆地过来,说是前面有个病人在等候。

      顾念安赶紧过去,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带着一个昏睡着的小姑娘过来,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像是高热。

      少年和小姑娘的穿着不是本地服饰,听海棠说,是一个外族的戏班子来此表演。

      顾念安把完脉,便提笔写方子,“这位姑娘是染上时疫了,照着这个方子喝药,就能好全。”女先生也是染上时疫,如今好得七七八八,再加上近来看诊的人不少,积累经验,顾念安胸有成竹。

      “多……谢。”少年的官话说得并不流利。

      顾念安转身下去抓药,将药递给少年,“煎煮的方法写在上面了,包括诊金三两银子。”

      少年面露为难之色。手心里只有二两银子。

      顾念安顿了顿,收下了这钱,“罢了,我现在还是学徒,便不收你诊金啦。”

      少年缓缓伸手接过顾念安递来的药,“等我……赚了……钱……再还你。”

      “这事以后再说,先带你妹妹回家,让她喝药要紧。”

      少年点了点头,背着妹妹离开了。

      海棠在一旁忍了许久,“娘子,你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就这么用完了!”她的声音不小,那少年明显脚步一顿。

      顾念安没想到海棠会说这话,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上个月不是还有剩下的吗?再说了,我住在庄子上,吃喝住宿都不用钱,你还担心我去睡大街啊?”顾老夫人每个月都会给她一两银子,顾念安一般都不会花这笔钱,径直把它存进自己的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

      少年没有回头,停顿了一会,便径直往前走。见到少年走出了院门,顾念安才放下手,海棠委屈道,“可是娘子,你今年开春都还没做新衣服呢。”

      “又不是没衣服穿,急什么呀?”顾念安无奈,在这乡野里面,到处都是枝桠,穿些粗布麻衣弄坏了也不心疼,“祖母去年才给我做新衣裳,有几件差不多的就好了。”

      还说呢,那都是顾老夫人担心娘子穿破衣服满大街走,损了顾家的名声,才舍得吩咐人做的。海棠回想起,从前都城的娘子们最高兴的事情便是用时兴布料做新衣裳,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娘子也在都城住过,如今怎的不在意这事了呢?

      好歹也是顾家的二娘子,一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未免太寒酸了。

      女先生喝完顾念安的药,病很快就好了,只是她思虑过度,劳心伤神,身子还是有些虚弱。顾念安便想着,去给女先生捕尾鱼过来,熬成鱼汤为她补补身子。

      “娘子,今日不上学吗?”田庄里的王妈妈正在河边洗衣,见她背着篓子路过,心下奇怪。

      “女先生身子有些虚弱,”顾念安说着便放下篓子,“我下河去给她抓条鱼。”

      “娘子,”王妈妈赶紧抓住顾念安,“我来。”

      “没事的王妈妈,您接着洗衣服。我的凫水可是你教的,总得多练习。”王妈妈为了救儿子的病来到庄上干活,药钱不便宜,顾念安就没有收。见她耿耿于怀,便让她教她凫水,抵了药钱。

      一提到这事,王妈妈更觉得心有愧疚,当即就下了水,最后抓了好几条鱼。

      顾念安将鱼装好,“那就谢谢您了。”

      王妈妈着急道,“娘子,您这么说是要羞死我呀。”

      经过顾念安的精心调理,女先生的病终于是好了。她提出了辞呈,她说自己毕生所学已经全都教授给了顾念安,她得离开了,因为她自己还有要事要做。

      离开时,女先生激动地拉着老夫人的手,叮嘱她千万要给顾念安继续找名师,不能让她的才能淹没了。听海棠说,那女先生走了几步还折了回来,说是自己结识了都城的庄学究,愿意帮忙请他过来。顾老夫人自是赶紧应下。

      送完女先生,顾老夫人回到房里,翠竹端来茶盏,笑道,“老夫人,如今二娘子在您的手里成了材,您也可以在大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了。”顾大夫人是好脸面没脑子的,因着顾念安的事情,害得她的心肝宝贝顾念瑶在都城老是被人嘲笑,她看顾念安不顺眼,连带着顾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认为顾家就是个拖累。

      “告诉她做什么?”老夫人提到顾大夫人便满脸不耐烦,“心胸狭隘,却要装得宽容大度。她的眼里最见不得二房好。若不是看在她生了顾念瑶,我才看不上她呢。”

      “如今二娘子功课极好,大娘子在都城中又受到不少青睐,日后定能入宫当女官。”

      顾老夫人一听到顾念瑶的前程一片光明,不由笑了笑,“也是,大夫人的长兄乃谏议大夫,其长子冯珩又是大理寺卿,总会帮得上忙的。”这也是顾大夫人能在仲远面前得意的缘由,轮官阶,还是冯家的高,她算是下嫁,“总归念瑶和念瑞的事情无需我操心,我只需看着念安别做错事拖了念瑶的后腿就好了。”

      说着便来到书桌前,给仲远写信,让他出面帮忙让念安找位庄学究。

      顾仲远收到了信,有些发愁,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只是这庄学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到的。

      踌躇了半晌,他只得求助于夫人。

      “顾念安?”顾大夫人放下手中马球会的名帖,“你可知庄学究是什么人?冯珩一个大理寺少卿,亲自去请了三次他才答应,据说还是英国公出面帮忙说话,才答应教完萧妍过去冯府。”

      “英国公居然会帮冯珩?”顾仲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又怀疑是自己听叉了,问道,“你说的是都城的那个玉面罗刹?”

      “不然还有哪个?”顾大夫人看顾仲远跟看傻子似的,“人家才不是看冯珩的面子,他帮的是冯德真。”

      顾仲远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瞬间就来了精神,“这个玉面罗刹至今未娶,难不成是看上了德真?”英国公冷酷无情不假,对冯德真真的没的说。冯德真体弱多病,英国公百忙之中,还不忘帮她四处寻医问药。

      “八九不离十,听说官家正在努力撮合他们俩呢,”顾大夫人冷笑,“我瞧大兄可未必舍得将德真许配给他。”

      “英国公的婚事一直是官家最关心的,到时候下了圣旨,你大兄不同意也得同意。”顾仲远不以为意,顾夫人就喜欢在他面前把冯翼吹上天,若不是他亲眼见过冯翼,只怕会听信顾大夫人的话,以为冯翼是有三头六臂,“说正事,你不是说你跟你大兄关系好嘛,你不妨跟他说说,就一句话的事。”

      顾大夫人一说起顾念安就忍不住翻白眼,“且不说顾念安名声不好,教完德真得好几年后了吧,她都可以嫁人了,还学什么?”

      “这……”顾仲远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和顾夫人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一旁的顾念瑶开了口,“母亲,那就让念安妹妹等上一等,待到庄学究到了冯府,念安妹妹一同过去学习便是。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不也是教吗?”

      顾仲远暗叹,还是女儿的嘴厉害。

      顾夫人被噎了一下,咄咄逼人,“你也知道,顾念安名声不好,现在她推你下湖的事情大家还记着呢。你表哥肯定不会答应。”

      “当年不是安妹妹推我下去的!”顾念瑶坚定道,“坏人放下屠刀尚可立地成佛,她的一辈子那么长,难道就罪无可恕了吗?况且事情不是她做下的!”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旁的念瑞终于开口,这些年他见都城的人都用顾念安耻笑顾家,回来问家里人,结果一个个提到她就跟吃了屎似的恶心想吐,“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就要跟旁人说清才是,不然我在弟兄们面前抬不起头,只能做小弟。”

      顾夫人被女儿怼得哑口无言,恼道,“你这么能讲道理,那就自己到你表哥面前讲吧。”

      顾念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就去。说到底,还不是你惧怕表哥,不敢在他面前说话。

      在等候庄学究的日子里,顾念安也不敢荒废,日日泡在济世堂里。

      前面坐着的是位衣衫褴褛的老婆婆,顾念安见她生活拮据,就将药方里面价格较贵的药材换成便宜些的,老婆婆只能拿出一两银子,顾念安也就收下了,秋荣在一旁当场就炸了,“顾念安,济世堂是我的医馆,姓秋不姓顾,钱是一分都不能少!”

      顾念安道:“好,舅舅,就记在我的账上吧。”

      顾念安发觉秋荣这人有时候太过咄咄逼人,大男子主义,指责自己妇人之仁,难成大事,那人家实在没钱,她又是学徒阶段,不收诊金也是可以的。

      秋老爷走了过来,见她一整日呆在医馆里,怕她学傻了,便让医女带她出去逛逛。

      她便趁机跑到别家医馆看看。

      这个时代的药,多数以汤剂为主。偶尔有出现一些丸剂。用水加热熬制,还是比较局限,当然,也有药酒,用酒精提取。但总的来说,医馆的核心竞争力,还是在于坐堂医生医术是否高明。

      这些日子在济世堂坐诊,她留意到,卖一些奇珍异草,也可以大赚一笔。不过,这些都得冒着性命危险采摘。就比如她所知道一种治疗跌打损伤极好的药材,叫贼仔草,就生在悬崖峭壁。她以前上班的时候不小心伤到手,用它泡的药酒擦一次就好了。

      只是,这种用命换来的钱,终究不能作为生财之道。

      必须从别的方面下手了。

      回到医馆面前,发现外祖父和舅舅正急匆匆地往外赶,顾念安快步跟了上去,她不敢去问秋老爷,只得问秋荣,“舅舅,舅舅,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念安在秋荣面前还只算是个女娃娃,可瞧她平日里的作为又全无稚气,说话做事老成。秋老爷时不时将家里的什么事情同她说了,秋荣也不自觉拿她当大人看待。

      “你小姨又被谢辰那畜生给打了,现在正在谢府门前闹着上吊呢。”秋荣瞧见她跟着,就也拉着她一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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