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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顾仲远身边的奸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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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子离开,英国公转身回到房里关上门,跪着的几人才松了口气,冯书臣被顾念安塞了个包子,面上挂不住,生气地将包子取出,正欲开口质问,顾念安正色道,“此事就如太子殿下所言,不必再争论,最重要的是能够彻查大伯的事情。”
人家话里话外,还是知道人是他们两个救得,否则有怎会将名声挂在冯珩身上,并因此把事情交给他来调查?很明显就是想帮你,却又想隐瞒一些事情。
冯珩瞧见冯书臣还不服气,厉声道,“念安说得对,书臣不必再说了。”这个弟弟满脑子就是舞刀弄枪,脑筋是一点不动。看来,太子殿下是打算掩护他和司景熹二人调查私矿的事情。顾念安居然能明白太子的大致意思,果然机灵。
顾念瑶望着英国公离去的身影,暗叹,人称英国公风华绝代,相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她对于司景熹的事情略有耳闻,这才是能让她钦佩折服的人。
外面的人说的话房里的司景熹听得一清二楚。适才太子提及“英国公”的时候,顾念瑶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司景熹从她的眼中看到不安现状汲汲营营的野心,另一个顾念安,确是个无欲无求的。冯珩的这两个妹妹,还真有意思。
冯书臣瞧着顾念瑶起身正欲往司景熹房里去,大声问道,“念瑶妹妹,你进去做什么?”
“当然是进去询问父亲的事情。”顾念瑶的话语中有一丝不耐烦,冯书臣除了听自己的话之外,真的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冯珩正欲开口阻拦,顾念安往顾念瑶面前递了个包子,“姐姐,你吃饭了吗?”
顾念瑶神色稍缓,“等会再吃。”说完还想往房里走去。
顾念安拉住她的衣袖,“吃完再进去吧。”
顾念瑶急道,“等不了了……”
顾念安甜甜地笑了,“事急则乱,事缓则圆。有些事情,急也没用。英国公受了伤,又要调查大伯的事情,你总得给人家吃饭的时间吧,我们也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帮得上忙。”
顾念瑶看见侍从端着早膳进屋,看样子应该是从桂县有名的酒楼福安楼带过来的早点,这才接过包子,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发现一旁的冯珩目光如炬,审视着自己,顾念安递了一个包子给他,“大人要留下来一块吃包子吗?”
顾念安原以为冯珩会拒绝,没想到他眼角弯弯,似乎是在笑,接过了她手中的包子,“你怎么总是叫我大人啊……”
???要不然叫你什么?直接叫你名字吗?客气点你还不乐意?你们这一家子真是排着队来气她吗?顾念安咬了一口包子,把欲喷涌而出的火气咽了下去,纠结了半日,“不然叫冯大人?”
冯书臣差点就把嘴里的肉包喷出来了,冯珩嗔笑地看着她,“你当像你的姐姐,唤我一声表哥。”
我才不要叫着你表哥呢。顾念安差点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罢了,矫情个什么劲儿啊。叫就叫呗,祖母,堂姐都叫了,不差这一句。
顾念安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怯怯道,“表哥。”
“哎。”冯珩点头,眸光潋滟如晴水,眉眼弯弯,顾念瑶不禁感叹,她的这个表哥真是了不得,放眼都城,没几个姑娘能心如止水,自己是因为经常见到所以才能稍稍把持得住。
顾念瑶转头看向顾念安,发现她已经在埋头吃包子了。
难道是害羞了?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正打算来到司景熹的房中时,便看到府衙里面有一处走水了,顾念瑶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牢房,关押你父亲的地方。”司景熹从房中出来,顾念瑶如晴天霹雳般,开始有些六神无主,难道,是有人急于杀人灭口?
“走吧,一起去看看。”司景熹的语调中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顾念安:这人比她还不动声色,一点不慌。
顾念瑶几乎是连路都走不稳了,幸亏有她的死忠粉冯书臣一路搀扶着她,才能稳稳当当来到着火点。
众人来到牢房门口,发现顾仲远等人已经被救出来了,一名暗卫看到了司景熹,赶紧将顾仲远及另外几人带到司景熹面前。顾仲远被吓得不轻,脚步虚浮,几乎是被人拖着来到司景熹面前。在看到司景熹之后,哆哆嗦嗦地跪下,“多谢英国公派人保护罪臣。”
“顾校尉不必客气,”司景熹打开扇子,“太子殿下将你的案子交予我调查,我自然是要小心些。”
顾念瑶喜极而泣,“爹爹,”正欲过去却被暗卫拦住,只得关切道,“您没事吧?”适才她着急忙慌,就是怕父亲会被人害了性命,幸好。
她转头看向司景熹,他的身形挺拔,站在他身后都能让人很安心。
“没事,我没事,”顾仲远是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从他的样貌依稀可辨,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只是看起来沧桑了些许,他皱眉,“念瑶,你怎么来这里了?”他的这个女儿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可不顾危险来到这里还是太过胡闹,顾仲远正欲呵斥,却看她眼泪一直在眼珠子里打转,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你受苦了。”
顾念瑶摇了摇头,“不辛苦,爹爹。”
顾仲远将顾念瑶从上到下看了一番,确认他的心肝宝贝无事之后,才看到司景熹身边的男子,笑道,“冯珩也来了。”
“姑父。”冯书臣走上前去,顾仲远笑着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顾念安甜甜唤道,“大伯。”
“你……你是顾念安?”顾仲远欣慰地笑了,“长得很像你的爹爹。”
槐县的县令沈观走上前来,行礼,“英国公,冯少卿。”
司景熹修长的手一一抚过扇子上的纹路,嘴角含笑,“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观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道,“听送饭的婆子说,是有人故意放火。”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司景熹依旧神情专注地看着扇子,仿佛那番话是在跟扇子说的,沈观挥了挥手,便有人领着一个婆子走了上来。
司景熹抬了一眼,差点怕婆子吓趴下了。婆子面色煞白,乖乖,长得俊俏不假,可看人的眼神就跟阎罗一般,遂赶紧下跪,哆嗦道,“大人,刚……刚我确实有看到一个人影经过我面前,太快了……我没看清。”好容易说完一句话,差点就闪到舌头了。
“可有蒙着面?”冯珩问道。
婆子努力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冯书臣着急道,“到底有没有啊?”
“我不记得了……太快了。”
司景熹不置可否,便转身离开了。暗卫押着顾仲远以及牢里面的其他人跟上。顾念瑶和冯珩也跟着离开了。
冯书臣原本也想跟着走的,却看到顾念安还留在原地,蹲着跟那婆子道,“老婆婆,您受惊了。”
那婆子颤抖道,“那个大人好生可怕……”
沈观也被吓个半死,司景熹“玉面阎罗”的名称果真名不虚传,“小点声,别被听见了。”
顾念安搀扶起她,“老婆婆,眼下正值秋冬之际,您今日惊吓过度,回去得好好熬一碗姜汤。”瞧着她走不稳,“我送您回去吧。”
沈观狐疑地看着顾念安,此人看起来似乎是顾仲远的亲戚,怎么会自降身份跟一个下人如此熟络?
那婆子笑着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桂县的顾娘子吧!我远远地见过你一面,听闻你心地善良,医术好,很多人都在夸你呢。”
“原来是顾二娘子,本官虽然在槐县,对于娘子的善举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心怀怜悯,在下佩服。”
顾念安回了礼,“婆婆我扶您回房吧。”
“不必劳烦娘子,”沈观对着远处一个身心瘦小的男子道,“王贵,过来扶你老母回房。”
王贵转过身,就看到自己面色苍白的老母,连忙扑过来,“母亲,您这是怎么啦?”
婆子被吓了一跳,连带着顾念安差点被扯了下去挤做一堆,幸亏冯书臣拉住了她,只是又牵动到她的腰了,顾念安吃痛地叫了一声,沈观怒道,“王贵,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伤到顾娘子你赔得起吗?”
顾念安看向王贵,短眉吊眼尖下巴,看着贼眉鼠眼的样貌,怎得如此莽撞,还能将他亲妈吓得差点魂魄升天。
他们真的是母子吧?
“那行,你回去熬一碗姜汤给她喝,压压惊,她年纪大了,禁不起吓。”顾念安在冯书臣的搀扶下离开了。
“娘,那人是谁啊?”王贵待到人走远了问道。
“那个就是桂县的神医顾二娘子。”
“果然是人美心善。”
“你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让大家夸你。”冯书臣倒是没想到顾念安的名声这么好,跟她小时候很不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顾念安看见冯书臣满眼的羡慕,不禁有些动容,“我在外祖父的医馆里当坐堂郎中,看见一些付不起钱的便同意让他们用其他东西来抵,尽量不在钱财上为难他们。”
说完这番话转头看了看冯书臣,发现他一脸不解,似是还在等着她的下文,顾念安这才反应过来,冯书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从不缺银子,又怎么懂得这些。
冯书臣挠了挠头,两人便来到了英国公房中,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们。英国公坐在上位,端着茶盏喝着茶。
冯书臣被这阵仗吓到了,“发生什么事了?”
“英国公说,得等人齐了,才开始审问。”顾念瑶道,“你们俩去哪了?”
顾念安云里雾里的,整得他俩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似的,“我看那个婆婆被吓到了,便嘱咐了几句,让她熬碗姜汤喝。”
“开始吧。”司景熹放下茶盏,看了一眼顾念安。顾念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会是怀疑她吧?
脑壳疼。
司景熹早在用早膳时,便让桉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顾大人,你的令牌是什么时候消失在你的视野当中的?”
这个问题,顾仲远在狱中想了无数次,“应该是在太子殿下遇袭的前一个时辰,那个时候,我肚子突然很痛,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的属下林富,他手里端着水,撒了我一身,他当时用袖子帮我擦了擦,我也顾不及了,往外冲去,当时我还能看到令牌,之后上完茅厕,就被人抓起来,说我把令牌给了山匪,给他们放行。”
“自那之后,你可有再碰着其他人?”司景熹百无聊赖地撑着脸,整个人斜靠在罗汉床上,顾念安暗道,还真是不把他们当外人啊。
顾仲远仔细地回想,“确实有几个,不过都不是我手下的人。”估计就是那几人趁自己不注意时摸走令牌的。
顾念瑶叹了口气,那这就复杂了。谁都有可能把令牌拿走呀?而且,山匪冲入军营,那些人极有可能都被杀死了。
屋内静默了一瞬,就听到清冷话音,“林富,你若再不说,你可就没命了。”司景熹斜眯着眼,看向顾仲远身边的皮肤黝黑的男子,那男子抖了一下,“扑腾”跪下,“大人,冤枉啊。”
其余的人都不明所以,司景熹则像是能看破林富的心中所想,“你以为那场大火烧的是顾仲远吗?”他不去看林富,“他们想烧死的人,是你。”
冯珩迅速领会到司景熹的意思,笑得如暖阳般和煦,“林富,现在周围还有暗卫护着,你若说出实情,供出幕后黑手,你的家人还有的活。”
顾念安:???
冯书臣:???
顾念瑶:???
顾仲远:???
林富愣在原地,适才差点被烧死,如今被司景熹点破,心中怀揣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我招,我招。是我偷了顾校尉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