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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 1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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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某顶级室内网球中心。
一场备受瞩目的国际网球表演赛在此举行,吸引了众多名流和体育爱好者。看台上星光熠熠,媒体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这场赛事的赞助方阵容豪华,既包括拉夫劳伦这样的国际奢侈品牌,也有以三星为首的首尔本土实力企业。
金旼炡作为拉夫劳伦近期合作密切的艺人代表,受邀出席观赛。她身着品牌提供的早春系列白色针织套装,裙摆优雅及膝,搭配简洁的高跟鞋,长发微卷,妆容清透,整个人显得清新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矜贵。她坐在品牌方安排的显眼位置,身旁是品牌高管和其他几位受邀的艺人,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偶尔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配合媒体拍照,举止无可挑剔。
而在球场另一侧,视野最佳的顶层贵宾包厢内,气氛则截然不同。这里更加私密,服务人员悄无声息,空气中弥漫着属于顶级商业社交圈的疏离与务实。
李智宇作为三星方的代表,同时也是本次赛事的重要赞助商之一,正坐在包厢中央的沙发上。他穿着深蓝色的定制西装,未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姿态比在FKI大厦的会议室里略显松弛,但周身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感依旧存在。他身边坐着几位集团负责文化体育营销的高管,以及一两位与三星关系密切的政商界人士。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下方人头攒动的普通看台,但并未在任何特定区域停留。他不需要刻意寻找,也知道她就在那里,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履行着她的工作职责。他们如同运行在不同轨道上的卫星,在同一片天空下,遵循着各自的轨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中场休息时,贵宾包厢内觥筹交错,低声的寒暄与交谈如同背景音。一位与三星电子有业务往来的海外企业代表,端着香槟走到李智宇身边,笑着与他攀谈,话题从网球赛事自然过渡到了近期全球半导体市场的波动。
李智宇手中端着一杯纯净水,听着对方的论述,偶尔颔首,回应言简意赅,却总能精准地切入核心。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似乎都在眼前的谈话上,但眼角的余光,却能清晰地捕捉到下方看台区,那个白色身影正起身,在品牌工作人员和经纪人的陪同下,走向后台方向,大概是去进行补妆或短暂的休息。
他们的视线没有任何交汇。他甚至没有朝她的方向多看一眼。但在她身影消失在场边通道的瞬间,他正在聆听对方说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握着水杯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后台的艺人休息区,旼炡轻轻松了口气,接过助理递来的水瓶。这种场合对她而言,既是工作,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知道他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冰冷而强大的存在,与眼前这些时尚、娱乐的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奇异的图景。
她坐在镜子前,由化妆师补妆,脑海里却不期然地浮现出他穿着西装,坐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冷静地掌控全局的样子。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身处同一空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墙,她能看见他世界的冰山一角,却无法真正触及。
补妆结束后,她重新回到看台座位。比赛继续进行,观众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她重新挂上职业的笑容,目光投向赛场,但心思却有些飘远。她能感觉到,来自贵宾包厢方向,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平静的视线,偶尔会落在她所在的这片区域,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赛事接近尾声,主办方安排了简短的颁奖仪式和赞助商致辞环节。当司仪念到三星电子代表时,李智宇从容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迈步走向设在场边的小型演讲台。
那一刻,全场的灯光似乎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站在话筒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甚至没有准备演讲稿。他的致辞极其简短,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内容紧扣体育精神与企业社会责任,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说完便微微颔首,在礼貌性的掌声中走下台,回归贵宾席的阴影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却牢牢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包括金旼炡的。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在聚光灯下那短暂却极具存在感的亮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就是她爱的人,无论在哪个场合,都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出现,冰冷,耀眼,如同北极的星辰。
她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没有人知道,在刚才那两分钟里,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波澜。
活动结束后,人群开始疏散。旼炡在经纪人和安保的护送下,从艺人通道离开,坐上了返回公司的车辆。
而在贵宾通道外,李智宇的座驾早已静候。他弯腰坐进车内,尹室长低声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车辆平稳驶离喧嚣的网球中心。
李智宇靠在后座,闭上眼睛。他拿出手机,点开加密频道,里面有一条旼炡在活动结束后发来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从她座位角度拍摄的、球场灯光明亮的照片。
他看着那张照片,眼前浮现的是她今天穿着白色套装,安静坐在那里的样子。他回复过去,依旧是他式的简洁:
「看到了。」
随后,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又补充了一条,内容与他刚才在台上的致辞风格截然不同,带着点近乎刻板的务实:
「穿得太少,下次记得带件外套。」
收到这条消息时,旼炡正在回公司的路上。看着屏幕上那行字,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底那点因同场却无法靠近而产生的微妙怅惘,瞬间被这股熟悉的、带着他风格的暖流冲散。
她回复了一个小小的、点头的兔子表情贴图。
他知道她收到了,也懂了。
车辆汇入首尔夜晚的车流,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他们在这个交汇点上短暂地擦肩,没有对话,没有对视,却在无人知晓的加密频道里,完成了一次无声的问候与关心。
首尔,新罗酒店宴会厅。
现代集团郑家一位旁系成员的婚礼在此举行。尽管并非核心直系,但“现代”与“三星”这两个姓氏在韩国商界的重量,足以让这场婚礼成为财经版和社交版瞩目的焦点。宴会厅外,媒体长枪短炮严阵以待,闪光灯织成一片银白色的网,捕捉着每一位抵达的重量级宾客。
当李在镕与李智宇父子二人的身影出现在红毯尽头时,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李在镕身着深色西装,面带惯常的、难以捉摸的温和笑容,步伐从容,向两侧媒体微微颔首致意。而走在他身侧稍后半步的李智宇,则是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未打领带,神情冷峻,目光平视前方,对周遭密集的闪光灯和呼喊声恍若未闻,周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威压。
父子二人同时现身,尤其是地位日益巩固、已被视为三星实质掌舵人之一的李智宇的出现,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婚礼本身。这被视为三星李氏对现代郑家释放的明确友好信号,也是两大财阀家族关系稳固的一次公开展示。
镜头疯狂捕捉着李在镕与主家寒暄时亲切握手、谈笑风生的画面,更不放过李智宇与现代集团现任会长短暂交谈时,那双深邃眼睛里偶尔掠过的、与其年轻面容不符的锐利与冷静。哪怕他只是安静地站在父亲身后,那份无形的存在感也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SM公司练习室。
高强度练习的间隙,宁艺卓习惯性地刷着手机新闻,忽然低呼一声:“哇,李在镕会长和李智宇副会长一起出席现代集团的婚礼了,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都是他们!”
Karina和内永绘里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屏幕上,李智宇那张在闪光灯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冷峻侧脸格外醒目。他站在父亲身边,年轻,却有着不输于任何前辈的气场。
“这种场合……感觉离我们好遥远。”内永绘里轻声感叹。
Karina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客观的分析:“财阀家族的社交,每一步都有深意吧。”
金旼炡正坐在地板上拉伸腿部肌肉,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凑过去看,只是低着头,继续缓慢地压着腿,仿佛漠不关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在那一刻微微加快了跳动。
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那些分析父子二人同时出席背后深意的文章,那个在镜头前冰冷而耀眼的他……所有这些,都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她,她所爱的那个人,身处一个与她日常世界截然不同的、高不可攀的云端。
一种熟悉的、微小的怅惘,如同细小的冰刺,悄然扎进心底。那不是嫉妒或不安,而是一种对横亘在彼此之间那巨大鸿沟的、清醒的认知。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首尔繁华的街景。手机在她的运动裤口袋里,安静得像一块石头。她知道,此刻他正身处那个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世界,进行着属于他那个层级的社交与博弈。
新罗酒店宴会厅内。
婚礼仪式后的招待会,更像是一场顶级财阀与政商名流的社交盛宴。李在镕自如地周旋于各方人士之间,而李智宇则更多时候是安静地待在相对核心的圈子里,与几位同样年轻但已接手家族部分业务的财阀三代们站在一起。
他们谈论的话题,并非风花雪月或寻常八卦,而是全球经济趋势、最新的科技突破,偶尔夹杂着对某些政策动向的隐晦探讨。李智宇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言简意赅,切中要害,引得旁人频频侧目。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却很少饮用,更像是一个象征性的道具。
有人半开玩笑地提起最近三星在某个新兴领域的激进投资,语气带着试探。李智宇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市场总是在变化,三星只是选择了我们认为正确的方向。”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堵死了所有后续的探询。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宴会厅的入口方向,那里依旧有迟到的宾客和忙碌的媒体。他知道她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涟漪。他早已习惯了将不同的世界严格区分开来。
在与现代集团会长郑义宣的短暂交谈中,双方都保持着礼貌与客套,提及了在新能源汽车和未来出行领域可能的合作空间,但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深入。这种场合,更多的是姿态,而非具体的谈判。
汉南洞公寓,深夜。
李智宇回到公寓时,已近午夜。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雪茄烟丝的味道,那是属于那个顶级社交圈的气息。他脱下西装,扯下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金旼炡蜷在沙发上看乐谱,听到动静抬起头。她已经洗过澡,穿着柔软的睡衣,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香气,与他一身的浮华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回来了?”她轻声问,放下乐谱。
“嗯。”他应了一声,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闭目养神。
旼炡看着他疲惫的侧脸,那些财经新闻里他冷峻耀眼的样子,与眼前这个卸下防备后带着倦意的男人重叠在一起。那种因阶层差异而产生的微小怅惘,在看到他真实的疲惫时,悄然消散了。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提及婚礼和新闻报道,只是轻声说:“今天练习的时候,找到了一点制作人说的那种‘破碎感’的发音方法。”
李智宇依旧闭着眼,只是极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好像……需要把气息控制得更微弱,在某个瞬间几乎断掉,然后再用头声轻轻接上。”她继续说着,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很清晰,像是在分享,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梳理思路。
李智宇没有回应,似乎睡着了。
旼炡看着他,不再说话。她知道,他需要的是安静的休息,而非更多的信息。她拿起旁边那条她的浅灰色羊绒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就在她准备起身回卧室时,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倦意,有些低哑:
“那种场合……很无聊。”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旼炡的动作顿住了。她看向他,他依旧闭着眼,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呓语。
但她知道,他不是。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回应她可能看到那些报道后产生的细微情绪。他是在告诉她,那个看似光鲜亮丽、让她感到距离感的世界,于他而言,不过是另一场需要耗费心神的“工作”,甚至……是“无聊”的。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冲垮了所有残存的微小冰刺。她重新坐回他身边,没有触碰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许久,他仿佛终于缓过些精神,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刚醒时的些许朦胧。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微凉的耳廓。
这个细微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旼炡望着他,心底一片柔软的宁静。她明白了,无论外界如何喧嚣,无论他们各自的世界如何不同,在这里,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领空,他们拥有着彼此最真实的样子。这就足够了。
她轻轻靠向他,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李智宇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靠着,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
汉南洞公寓,周末清晨。
晨光熹微,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昏暗的卧室里投下一道纤细的光带。生物钟让李智宇准时醒来,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怀中温软的触感和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让他动作停滞了片刻。
金旼炡侧卧着,背脊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蜷缩在他臂弯里,睡得正沉。她散落的发丝有几缕蹭在他的下颌,带着她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的淡淡花果香气,与他惯有的冷冽雪松气息奇异地交融。这种全然依赖的睡姿,是她清醒时绝不会显露的。
李智宇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又滑向她搭在他手臂上的、纤细的手指。他就这样静静躺着,没有动,听着她的呼吸声,感受着怀中真实的重量和温度,一种近乎陌生的宁静感在心底缓缓弥漫。窗外都市苏醒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
不知过了多久,旼炡无意识地动了动,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这细微的动作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李智宇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回有些发麻的手臂,掀开被子起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赤脚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道更宽的缝隙,让更多的阳光涌进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重新裹紧被子、只露出半个后脑勺的身影,这才转身走向浴室。
城北洞李在镕宅邸,午后。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茶室的榻榻米上。洪罗喜与李在镕母子二人对坐在矮桌前,中间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几碟时令水果。气氛比起谈论公事时,多了几分属于家人的闲适,尽管这份闲适依旧带着距离感。
洪罗喜慢条斯理地斟着茶,语气平和地提起:“前几天现代家的婚礼,你和智宇一起出席,外面议论不少。”她用的是陈述句,不带评判。
李在镕端起小巧的茶杯,呷了一口温热的绿茶,脸上是那副惯常的、难以捉摸的浅笑:“毕竟是郑家的事情,场面上的礼节总要顾全。”他顿了顿,像是随口补充,“智宇现在处理这些场合,越来越沉稳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父亲对儿子的赞许,但洪罗喜却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味。李在镕是在告诉她,也像是在对自己确认,那个曾经需要他庇护引领的儿子,如今已能独当一面,甚至在某些场合,气场比他更显冷硬决断。
洪罗喜轻轻放下茶壶,目光掠过窗外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致,语气依旧平淡:“那孩子,心里有杆秤。什么该看重,什么不值一提,他分得清。”她的话意有所指,既指现代集团的婚礼,也可能隐晦地关联到那个从未被摆上台面、却已悄然融入李智宇部分生活的女孩。
李在镕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对于金旼炡的存在,他持一种默许的观察态度。只要不影响李智宇的核心决策和集团利益,不过度暴露在公众视野引发不必要的风波,他便不会干涉。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情感本身是奢侈品,如何管理和利用情感,才是需要考量的。他相信儿子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这其中的分寸。
母子二人默契地不再深入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近期某个艺术展览和元珠在学校的近况。
汉南洞公寓,同一时间。
金旼炡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微陷的枕头和残留的雪松气息。她伸了个懒腰,感觉一夜无梦,睡得格外踏实。阳光已经洒满了大半个卧室,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她走出卧室,发现李智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书房,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依旧穿着居家的深灰色长裤和白色T恤,膝上放着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曲线图和数据表格,但他并没有在操作,只是凝神看着,手边放着那本《罗马帝国衰亡史》,派克钢笔夹在书页间。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醒了?”他问,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
“嗯。”旼炡点点头,走到开放式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OPPA在忙?”
“没有,看一下数据。”他合上电脑,放到一边,似乎不打算继续了。
这在他来说是很少见的。周末的上午,他通常都会雷打不动地处理一阵公务。旼炡捧着水杯,走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没有多问。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阳光移动的轨迹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他拿起那本书,却没有翻开,只是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封皮。旼炡则拿起自己那本雪花乐谱本,翻看着之前的笔记。
“上次你说的,那个‘破碎感’的发音,”李智宇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目光依旧落在书封上,“找到方法了?”
旼炡有些意外他会记得这个,抬起头,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嗯,试了几次,好像有点感觉了,就是控制起来还不太稳定。”
“多练练就好。”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但这句简单的回应,却让旼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记得她工作上的困扰,并且给予了最务实的鼓励——多练练。这就是他的风格。
她放下乐谱本,看着他冷硬侧脸上被阳光柔化的线条,忽然生出一种冲动。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徕卡相机,轻声说:“OPPA,我帮你拍张照吧?就现在这样。”
李智宇闻言,抬眼看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提议。但他看到她眼中清亮而期待的微光,那点不悦便消散了。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的虚空,算是默许。
旼炡举起相机,调整焦距,镜头里是他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持书卷,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光影的画面。背景是简约冷硬的家居线条,却因他此刻罕见的闲适姿态,而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度。
她轻轻按下快门。
轻微的“咔嚓”声后,她低头查看屏幕,照片里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凌厉和距离感,像一幅沉静的古典油画。
李智宇在她拍照后,便重新拿起笔记本电脑,似乎准备开始工作。但旼炡知道,这个短暂的、无所事事的清晨,以及这张她偷偷珍藏的照片,将会成为她记忆里,关于“温馨”最具体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