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淮安》黎雨初识

32、晨雾锁虐，绝境囚笼

　　夏日淮安

　　晨雾锁虐，绝境囚笼

　　清晨的雾色裹着老宅，连阳光都透不进半分。许淮安靠在书房门板上，一夜未合的眼睛布满血丝，干裂的嘴唇上结着血痂。昨夜夏皖皖那声绝望的嘶吼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他用拳头砸门、用身体撞锁，直到指骨淤青、肩膀渗血，厚重的实木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天刚亮时，门外传来保镖换班的脚步声。许淮安猛地直起身，盯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指尖死死抠住门锁边缘——他记得书房衣柜后有个通往后院的暗门，是小时候偷偷躲懒时发现的。他踉跄着冲过去，用尽力气推开积灰的木板，不顾碎屑划伤手臂，钻进狭窄的通道里。

　　通道里弥漫着霉味，他猫着腰往前爬，膝盖磨得生疼，却不敢放慢速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皖皖，去找念安。可刚从后院的出口爬出来，一阵眩晕突然袭来——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熬了整夜，体力早已透支。他扶着墙想站稳，腿却软得像灌了铅，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许总，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两个保镖很快围上来，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许淮安想挣扎，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用绳子捆住自己的手腕，拖拽着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地下室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拉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许淮安被扔在地上时，余光突然瞥见角落里缩着的两道身影——夏皖皖穿着那件早已脏得看不出原色的针织衫，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裸露的胳膊上满是青紫的伤痕，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她怀里紧紧抱着念安，孩子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眉头还皱着，显然还没从昨夜的恐惧里缓过来。

　　“皖皖！念安！”许淮安的心像被狠狠撕裂，他想爬过去，却被绳子捆得死死的，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妈！你快放了他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许母披着华贵的披肩，在林慧的搀扶下走下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冲你来？淮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丧家之犬，还怎么跟我谈条件？”

　　林慧蹲下身，用脚尖踢了踢夏皖皖的胳膊，语气恶毒：“夏小姐，你不是很有骨气吗？昨天不是不签字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夏皖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那是极致的恨意。她死死盯着许母，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会遭报应的……你这样对我们，对一个孩子，你会不得好死！”

　　“报应？”许母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保镖，“把他们的绳子解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保镖上前解开绳子，许淮安立刻爬过去，一把将夏皖皖和念安搂进怀里。他摸着夏皖皖胳膊上的伤痕，指尖都在发抖：“皖皖，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夏皖皖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却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哭出声。念安被惊醒，他睁开眼看到许淮安，立刻委屈地哭起来，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许叔叔……我怕……这里好黑……我想回家……”

　　“不怕，念安不怕，叔叔在呢。”许淮安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易碎的珍宝，可眼底却满是滔天的怒火和无力。

　　许母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火气更旺了。她从保镖手里拿过一根鞭子，走到许淮安面前，狠狠抽在他背上：“许淮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这对母子，你连许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鞭子带着风声落下，许淮安的后背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可他却死死护住怀里的夏皖皖和念安，不肯挪动半分：“妈！你要打就打我！别碰他们！”

　　“别碰他们？”许母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扬起鞭子又要抽，却被林慧拦住。“夫人，别打许总了，要是伤了他，以后许氏的产业可就没人管了。”林慧凑到许母耳边，小声说，“不如……给他们点更难受的。这地下室这么冷，让他们冻着，饿肚子，我就不信他们不低头。”

　　许母眼睛一亮，放下鞭子，对着保镖说：“把地下室的窗户都封死，不给他们水，不给他们吃的。什么时候夏皖皖肯签字，什么时候再给他们东西。”

　　“你不能这么做！”许淮安嘶吼着，“念安还小，他会撑不住的！”

　　“撑不住？”许母冷笑，“那就要看夏小姐心不心疼她的宝贝儿子了。”她说完，转身和林慧一起离开，铁门再次锁死，只留下地下室里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时间一点点过去，地下室里越来越冷。念安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靠在许淮安怀里，小声哭着：“许叔叔……我饿……我想喝水……”

　　许淮安心疼得不行，却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念安乖，再等等，叔叔一定会带你出去，一定会让你吃到好吃的。”他转头看向夏皖皖，发现她正盯着角落里的一道裂缝，眼神里满是倔强。

　　“皖皖，你别硬撑。”许淮安小声说，“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先答应她，等出去了，我再想办法。”

　　夏皖皖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我不能签。一旦签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念安了。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她把念安从我们身边抢走。”

　　就在这时，念安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小脸憋得通红。许淮安心里一紧，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发现滚烫滚烫的——念安发烧了！

　　“念安！念安你怎么样？”许淮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抱着孩子去找人，却发现地下室的门被锁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夏皖皖也慌了，她抱着念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念安，你别吓妈妈……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地下室里，孩子的哭声、咳嗽声，还有两人的绝望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悲凉的曲子。许淮安看着怀里虚弱的念安，看着身边无助的夏皖皖，心里第一次升起了对母亲的恨意——他恨母亲的偏执，恨母亲的残忍，更恨自己的无能，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紧紧抱着夏皖皖和念安，在黑暗中低声发誓：“皖皖，念安，再等等，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你们再受一点伤害。”

　　可黑暗中，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无尽的绝望回应着他。他们不知道，这样的虐待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被救出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