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花燃柳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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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校园外连空气都仿佛浸染了甜味。榕树旧叶在夕照里纷扬如雨，倦鸟归巢，在暖色的天幕下穿梭，划出一派宁静与温馨。
“嗯？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花满衣还隔着一段距离，就瞧见安欲殊的机车头上挂得满满当当。
她刚走近，还未来得及细看，一束花便被塞入怀中。
那是用碎冰蓝玫瑰与洋甘菊精心搭配的花束，间或点缀着些翠绿的尤加利叶。
安欲殊随即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目光游移地解释道：“都是要用到的，先上车吧。”
花满衣低头望着怀中娇妍的花朵，眼中掠过一丝讶异：“这是……？”
“给你的。”安欲殊轻声应道。她的目光沉静，可花满衣却莫名从中读出了一丝紧张。
“喜欢吗？”
“很好看。”花满衣的唇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利落地坐上后座，自然地挽住安欲殊的腰，语带轻快：“走吧。”
引擎声中，安欲殊的声音随风传来：“不问问为什么送你花吗？”
“总会知道的，不是吗？”花满衣笑道，心中那份隐约的猜想，已然化作一阵心照不宣的甜蜜。
到了千恋酒吧门前，安欲殊默然放缓脚步，温柔地退至花满衣身后。
门后藏着的，是她酝酿已久的惊喜。
花满衣心中早有预感，唇角不自觉漾开一抹甜意。
她伸手推门——
“砰砰”几声，彩带如星雨洒落，蓝白气球如初晴的天，涌向她的视野。
晨光与云海般的幕帘之后，夏云柏等五人并肩而立，笑容温暖，声音整齐而明亮：
“生日快乐！”
夏榭屿一个箭步蹦跳上前，拉起花满衣的手就欢快地嚷：“寿星已就位！”
不等花满衣反应，许顾弦已笑着将一顶水晶皇冠轻轻戴在她发间，清亮嗓音随之响起：“Bless you！”
她怀抱着那束鲜花，失笑地扶正额间华光流转的冠冕，话音里满是无奈的暖意“你们真是……”
“怎么样？”安欲殊适时走上前，眼里噙着温柔的笑意，“公主殿下还满意吗？”
花满衣故意拖长音“嗯”了一声，眼底漾开笑意，目光缓缓掠过四周。
蓝白相间的干花柱台清雅别致，气球与彩带将空间细致装点，鲜花在其间静静吐露芬芳。
她终于由衷赞叹：“必须满分！”
“这么高的评价，”曲晚含笑在她身旁坐下，“那我们这一天没白忙活。”
花满衣立刻接话：“曲姨辛苦啦！”
“小同学，”夏云柏笑着打趣，“这么重要的日子，就只告诉一个人啊？”
花满衣这才恍然大悟，眨了眨眼：“对哦，我好像没告诉过你们今天是我生日呀？”
“这个嘛……”安欲殊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招认，“我是在你留言卡上看到的。”
花满衣顿时了然，点头笑了起来。
“先不说那些了，”周蕴灵笑着招呼，轻轻把花满衣往餐桌那边带，“小满衣，快来看看今天这些吃的合不合你口味。毕竟今天准备的实在仓促，只好先满足你的肚子了。”
夏榭屿立刻抢着邀功：“我也帮忙了！”
许顾弦也赶紧接话：“还有我还有我！”
花满衣闻言，故意拖长了语调，调侃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俩进厨房了吗？”
“那都是过去式了，今时不同往日！”许顾弦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得了吧。”夏榭屿立刻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揭短，“你所谓的帮忙，就是声称要给人做个蛋糕，结果在柜台那儿偷吃了半个多小时。”
许顾弦立马炸毛：“我靠！你别光说我，你自己不也边做边往嘴里塞？而且我做的马卡龙颜值与实力并存好不好！”
眼看战火再起，旁边几位成熟的大人们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均是一脸哭笑不得。
餐桌上洋溢着欢声笑语，热闹一直持续到夜幕低垂。末了，夏云柏负责送两位长辈回家，夏榭屿和许顾弦则来任劳任怨地收拾着一室狼藉。
趁着间隙，安欲殊轻轻碰了碰花满衣，朝楼上使了个眼色，语气里含着一丝温柔：“来，带你去看看你的礼物。”
“还有后手呢？”花满衣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期待。
安欲殊眉梢轻扬，笑意从眼底漾开：“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压轴出场。”
门扉轻启，一件一字露肩礼服如梦似幻地映入眼帘。
裙身自清冷的月白蓝渐变为深邃的齐紫，色彩自然晕染开来。
薄透的欧根纱层层叠叠，织就一片蓬松柔软的云雾，恍若将黎明前最纯净的天色与晨雾一同覆上。
上身以精巧的编织工艺勾勒出细腻纹理，莹润的珍珠与灵动的蓝蝶在其间隐约闪烁。
腰间点缀着薄纱制成的烟紫与蓝色花朵悄然绽放，平添几分朦胧的华贵。
灯光恰到好处地洒落，裙面恍若一条流转的星河，随着视角变换，漾起一片波光粼粼的闪烁。
“去试试？”安欲殊伸手在她眼前轻晃，笑着偏头示意。
花满衣这才像是被惊醒般眨了眨眼，眼睛倏地亮起，语气里漾开满满的雀跃：“好！”她说着，已翩然转身，步履轻快地朝礼服走去。
安欲殊含笑退出，然后轻轻掩上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花满衣的声音：“安欲殊，帮我拉下拉链吧。”
安欲殊应声推门走进。
花满衣正侧身对着门口，微微俯身，将长发拢在一侧，略显笨拙地试图拉上背后的拉链。
安欲殊立刻上前，温柔地帮她拉好拉链，然后耐心地系上绑带。
待花满衣穿戴整齐，又体贴地帮她整理好垂在肩边的飞袖。
“怎么样？好看吧？”花满衣带着几分俏皮问道。
安欲殊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含笑：“很美，而且它就是为你存在的，只有与你才相配。”
“对了，还有几个小配饰。”安欲殊说着转身取来两个礼盒。
她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双珠光质感的高跟鞋，鞋面上精巧地缀着几缕柔软羽毛。她让花满衣在书桌旁坐下，自己则自然地单膝跪地，亲手为其穿上。
接着，她又取出珍珠手链和项链，一一为花满衣戴好。
莹润的珍珠在她指尖温顺地贴合在花满衣的腕间与颈上。
“好了。”安欲殊端详着她，“再编个头发就完美了。”
花满衣看着镜中愈发精致的自己，轻声感叹：“等你全部弄完，我今晚大概会舍不得睡觉了。”
安欲殊失笑，语气温柔却坚定：“那不行，再怎么样也要好好休息。”
花满衣静静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安欲殊，目光不自觉地描摹着她的侧脸线条，最后落在那缕从发间垂落的水晶链条上。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我是不是……还少了一对耳钉？”
“嗯？”安欲殊动作微顿，抬眼与她相望。
花满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轻柔地拨开她耳畔的发丝，露出了那枚精致的蝴蝶结耳坠。
她的指尖轻绕链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安欲殊，我好像从没告诉过你……”
她顿了顿，望进对方的眼睛，语气真诚而柔软：“你的侧脸，真的很好看。”
空气静默一瞬，她才轻声补充道：“好看得……让我想一直这样看下去。”
安欲殊的动作蓦然停住。她没有回应那句话，只是默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声音有些发紧：“这个……我早就为你备好了。只是你还没有耳洞。”
“那我明天就去打。”花满衣伸手便要接过。
安欲殊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牢牢锁住花满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花满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花满衣清晰地感受到她冰凉的指尖在自己腕上细微地战栗，看见她脸颊浮起的淡淡红晕，不由得怔住，喃喃道：“你怎么会……”
随即花满衣偏头莞尔，然后迎上安欲殊的目光，一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带着决然的温柔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只是一瞬清浅的温热，却如星火燎原。
退开后，花满衣脸上烧得厉害，眼中却流转着璀璨的光，她低声问：“现在，你觉得呢？”
回应她的是盒子落地的轻响。
安欲殊恍若未闻，只是怔怔地向后退了半步，手指抚上自己的唇，仿佛在确认那个短暂触碰的真实性。
而后，花满衣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迅速蒙上水汽，凝聚成泪，无声地滚落。
像一句终于得到回应的，迟来的，告白。
花满衣怔在原地，心猛地一沉：“怎么……”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她的表白被拒绝了？
“安欲殊，你……你没事吧？”她迟疑地上前，话音未落，却被对方一把拥入怀中。
安欲殊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断断续续：“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她哽咽着，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真的……太意外了……”
说罢，她忽然从花满衣的肩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迎上去，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那是一个带着泪水咸涩、却无比缠绵的吻。
分开后，两人都有些赧然，纷纷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安欲殊低声嗫嚅：“头发……还没弄好。”
“啊，嗯……今天太晚了。”花满衣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耳根微热，“现在编好，回去没多久又要拆，不如等下次有合适的场合再说？”
“……也行。”
空气安静下来，这份沉默却不让人心慌，反而被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填满。
“那……我先回去了？”花满衣轻声说。
“哦哦，我送你。”安欲殊说着便要起身。
花满衣见状失笑：“就这几步路，还送什么呀。我走啦，晚安。”
“晚安。”
花满衣的手已搭在门把上，脚步却微微一顿。她回过头，抿唇一笑，轻声补充道：“还有，今晚的压轴惊喜，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花燃柳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