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艺术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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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为远道而来的魔女做导游，但时雨在点头答应的下一秒，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得先带她去见丹羽久秀。
这倒不是他不信任艾莉丝……好吧，确实不太信任。
还有就是出于一种最基本的责任感。
踏鞴砂不是旅游景点，而是稻妻重要的军工重地——让一个来历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的魔女在这里随意走动，万一她心血来潮想搞事怎么办？
就算打不过，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我们要先去见丹羽。”时雨对艾莉丝说，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他是踏鞴砂的负责人，您在这里的活动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艾莉丝眨眨眼，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赞许的表情：“真少见呢。我遇到过很多非人类——精灵啊、妖怪啊、元素生命啊——他们大多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少会考虑‘规矩’这种东西。”
她伸手拍了拍时雨的肩膀，少年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你们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嘛，小时雨。知道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要遵守人类的规则，这很了不起哦。”
少年微微点头，神色平静：“是踏鞴砂的大家先接纳了我们。丹羽大人、长正大人、桂木他们……没有因为他们是非人类就排斥我们，给了我们容身之处，教导我们生活的规则。”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我们也应当尊重这里的规则，不给大家添麻烦。”
魔女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那双有着花朵纹路的红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能在这样的国度、这样的时代，感受到来自人类的温暖，真是很幸运呢。”
她抬头望向踏鞴砂的天空——那里常年笼罩着炉芯升腾的烟雾，但在烟雾的缝隙间，依然能看见清澈的蓝色。
“我游历过很多世界，见过太多非人类被排斥、被恐惧、被迫害的故事。”艾莉丝轻声说，“像你们这样的，很少见。要好好珍惜哦。”
时雨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夜鹭左右看看，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沉重。
他扯了扯时雨的袖子：“还要走多久？我饿了。”
沉重的气氛瞬间破碎。
艾莉丝笑出声来，时雨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夜鹭：“早上做的饭团，先垫垫肚子。见完丹羽大人就回去做饭。”
夜鹭接过饭团，开心地啃起来。
三人就这样一路说着话，穿过了踏鞴砂的主街道，来到了丹羽府前。
守门的武士见到他们便行礼让开，只是在看到艾莉丝时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这位是客人。”时雨简短地解释道。
武士点点头，没有多问——时雨大人带来的人，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刚走到主屋外，里面就传来了丹羽久秀的声音：“请进。”
和纸门拉开，丹羽久秀正坐在案几后，面前摆着几份刚批阅完的文件。
男人刚结束一天的公务，换下了正式的武士服，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居家和服，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温和。
但当他抬头看到进来的不只是时雨和夜鹭，还有一位完全陌生的、打扮奇异的女子时，那温和的表情里瞬间掺入了一丝警觉。
这位小姐的打扮……绝不是稻妻的风格。
那华丽的红裙，那夸张的帽子，那明显不是稻妻人的面容特征——倒更像是他在商船带来的画册上见过的，枫丹或者蒙德的贵族打扮。
丹羽久秀暗自思量，面上却露出了惯常的和煦笑容，起身迎接：“时雨，小夜，你们来了。这位是……”
“这位是远道而来的冒险家，艾莉丝小姐。”时雨拉着夜鹭在蒲团上坐下，简要介绍，“她是一位魔女。”
“魔女？”丹羽久秀重复这个词，目光在艾莉丝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稻妻也有巫女、阴阳师之类的存在，但“魔女”这个称呼，确实更常出现在异国的传说中。
“是最伟大的魔女哦~”
艾莉丝不知何时已经变出了她的红色沙发，优雅地坐下，还顺手撩了下长发，“爱好是做一些有趣的小实验，探索世界的奥秘。这次来稻妻嘛……”
她红色的眼眸转向时雨和夜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主要是为了看看这两个孩子。”
丹羽久秀的目光也跟着转向时雨和夜鹭，然后重新看向艾莉丝，语气温而坚定：“恕我直言，艾莉丝小姐。时雨和小夜，是我们踏鞴砂的一员，是我们重要的家人和同伴。”
言下之意很清楚：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别打他们的主意。
艾莉丝并不生气，反而欣赏地点点头。
她凭空变出一套茶具，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动作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客厅：“嗯嗯~我知道。所以真的只是来看看嘛，顺便体验一下稻妻的风土人情——我可是很守规矩的游客哦。”
她抿了口茶，突然叹了口气：“只是这个时间点选得不太妙呢。除了踏鞴砂，稻妻其他地方都压抑得很，连那位雷神的面都见不到，真是遗憾。”
丹羽久秀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随意提起雷神大人的名讳，语气还这么轻松随意……
这位魔女小姐，要么是极其无知，要么是极其自信——而从时雨和夜鹭亲自带她来见自己这一点看，只有可能是后者。
正当丹羽久秀思考着该如何回应时，夜鹭开口了。
男孩啃完了饭团，开始陈述事实：“她一个能打全踏鞴砂的人。”
非常直接，非常简洁，非常……有说服力。
丹羽久秀：“……”
时雨扶额。
艾莉丝则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帽子上的羽毛都跟着抖动：“哈哈哈……小夜真是可爱！不过我要纠正一下哦——”
她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我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相对其他的魔女而言，我还是很热爱和平的。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答应小时雨来见你呢？”
魔女摊摊手，一脸无辜：“我也是很忙的，有很多世界等着我去探索呢。”
时雨适时地接过话头，向丹羽久秀说明情况：“艾莉丝女士想要在踏鞴砂观光游览，要求我和小夜同行做导游。我觉得这件事得让你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我们可能阻止不了艾莉丝小姐做任何事，但也不能放任不管。至少要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话说得坦诚，也说得无奈。
面对艾莉丝这样的存在，强硬阻拦是没有意义的，只能采取温和的策略。
丹羽久秀听懂了时雨的潜台词，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说的像我是什么大魔头一样，真是的。”艾莉丝抱怨道，但脸上还是带着笑。
她转向夜鹭，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小夜觉得我是坏人吗？我会做坏事吗？”
夜鹭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艾莉丝看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男孩从怀里掏出了一副墨镜，郑重其事地戴上，然后再次看向艾莉丝的方向。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丹羽久秀：“……？”
时雨：“为什么要戴墨镜？”
艾莉丝瞪大眼，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对啊！为什么要戴墨镜啊！现在又不是大晴天！”
夜鹭推了推墨镜，坦然回答：“不戴墨镜要闪瞎了。”
丹羽久秀问道：“在你眼里，艾莉丝女士是……会发光的？”
“比太阳还亮。”夜鹭严肃地点头，“看久了眼睛疼。戴墨镜好一点。”
丹羽久秀：“……”他突然有点同情小夜了。
时雨则是低声吐槽：“难道在小夜眼里，艾莉丝女士是个人形闪光弹吗？”
“就是很亮。”夜鹭坚持自己的描述，“但是颜色是白色的，很干净，没有黑色和灰色。”
丹羽久秀虽然不完全明白夜鹭在说什么，但他听懂了关键信息：在小夜的判断里，这位魔女不是敌人。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既然小夜认为没问题，那就按照艾莉丝女士的意愿实行吧。时雨，小夜，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艾莉丝有些好奇地歪头：“这么信任小夜的判断吗？他可只是一个小妖怪呢。”
“当然信任。”
丹羽久秀的语气理所当然，“我们是同伴，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家人之间当然要互相信任。”
他看向时雨和夜鹭，眼神温暖：“而且，小夜虽然年纪小，但他有着我们都无法比拟的敏锐直觉。我相信他的判断。”
夜鹭满意点头。
艾莉丝看着这一幕，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柔和的光：“真好啊。是我喜欢的故事类型——温暖的、相互扶持的、关于‘家’的故事。”
她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一些：“那么，既然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我来说说我的具体需求吧。”
“首先，我想要观察踏鞴砂的机械造物，特别是那座炉芯。”艾莉丝说，“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吗？”
丹羽久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直接问道：“您想做什么？”
魔女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解释：“之前我在远处观察炉芯的时候，发现它使用的技术……有些过于老旧了。”
这话说得客气，但直指核心。
“将魔神怨念锻造为兵器的点子是很不错，很有创意，也很大胆。”
艾莉丝继续说，“但是现有的技术并不能将原材料高度利用，造成了大量的能量溢出和浪费。这些溢出的能量如果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就会对周围环境造成污染，具体表现应该是……”
她顿了顿，看向丹羽久秀：“本地人的生命健康受损，容易出现各种奇怪的病症，甚至短寿。我说的对不对？”
丹羽久秀的脸色变了。
艾莉丝说的完全正确。
踏鞴砂的工人确实普遍健康不佳，咳嗽、乏力、皮肤溃烂是常见病，平均寿命也比稻妻其他地区短得多。这也是为什么他对金鱼草如此重视——这些神奇的植物确实在吸收逸散的崇神气息，减轻了工人的症状。
“但是我又发现了那种奇怪的动植物。”
艾莉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兴奋起来，“就是那种会嚎叫的、长得像鱼又像植物的东西！它们竟然能主动吸收逸散的魔神怨念，并且转化出治疗侵蚀的效果……真是神奇的存在！”
魔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种东西的？它原本就生长在这里吗？”
夜鹭举起手，像课堂上抢答的小学生：“我。”
艾莉丝愣了两秒，然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点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有系统在的话，提供这种跨世界的奇特种子并不难。
“不过……”艾莉丝好奇地看着夜鹭，“你是用什么换的？”
系统一般不都要求等价交换吗？
夜鹭眨眨眼，诚实回答：“崇神。”
魔女小姐沉默了三秒，然后笑出声来：“哇！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她笑够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好用的话，改天我也去搞一个来玩玩……”
在夜鹭脑子里的系统默默为某个未来可能被这位大魔女盯上的同胞擦了把汗。
它已经开始同情那个倒霉系统了——被艾莉丝盯上，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好吧，魔神怨念的问题姑且算是解决了一半。”
艾莉丝收敛了笑容，重新回到正题，“但是治标不治本。金鱼草吸收的是已经逸散出来的怨念，但炉芯本身的泄露问题没有解决，能源利用率低下的问题也没有解决。”
她竖起一根手指，表情认真起来：“归根结底，还在于那个炉子的技术太落后了。最好还是从根本上改进一下。”
丹羽久秀皱眉：“改进炉芯技术？这谈何容易。踏鞴砂的技术已经是稻妻最先进的了，我们请了枫丹最好的工匠，研究了十几年才建成现在的炉芯……”
“所以需要更先进的‘外部技术支持’呀。”艾莉丝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而我，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哦！”
她骄傲地挺起胸：“我可是武器大师！”
魔女看向时雨，眼神期待：“我可以将改进技术教给你。你脑子应该好使吧？学东西快不快？”
突然被点名的时雨愣了一下，迟疑道：“我……可以试试？”
“你可以！”夜鹭在旁边用力点头，还拍了拍时雨的手臂。
丹羽久秀看着这一幕，心中快速权衡。
如果这位魔女真的能提供改进炉芯的技术，那对踏鞴砂、对整个稻妻都是天大的好事。
更高的能源利用率意味着更少的污染，更少的泄露意味着更健康的工人，更先进的技术意味着更强大的武器——这在局势日益混乱的当下，尤为重要。
但是……
“既然您能提供这么大的帮助，”丹羽久秀谨慎地开口，“作为回报，您需要什么？”
他不相信这位魔女是来做慈善的。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来自这种级别存在的“帮助”，往往伴随着相应的代价。
艾莉丝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嗯……”
她点了点下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需要一大片空地——要远离居住区，最好靠海。还有一些实验材料……”
她掰着手指数：“史莱姆凝液，骗骗花蜜，电气水晶……哦对了，还要一些活体丘丘人，多少都可以哦~”
夜鹭一直盯着她看，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干啥？”
艾莉丝“哼哼”两声，叉着腰：“是艺术创作哦！”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艺术就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