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禁止装乖》pinkbay

21、Chp21.

　　雪后的清晨，阳光显得格外清透，将屋檐下的冰棱照得晶莹剔透。秦肆一大早就等在了任然亲戚家楼下，踩着积雪，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团。

　　当看到任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格子围巾走出来时，他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迎了上去，极其自然地牵起他戴着毛线手套的手。

　　“手这么凉。”秦肆皱眉，将他那只手连同手套一起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任然微微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指尖传来的温暖，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心底。他抬头看着秦肆，经过一夜休整，他脸上的疲惫感淡了些，但眼底的青色依旧明显。

　　“你……昨晚睡得好吗？”任然轻声问。

　　秦肆扯了扯嘴角，实话实说：“没怎么睡。” 怕一闭眼，发现重逢只是一场梦。

　　任然心里一紧，抿了抿唇。

　　“想去哪儿？”秦肆转移了话题，捏了捏口袋里的手，“今天听你的。”

　　任然想了想：“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书店看看，还在吗？”

　　那家书店，有他们很多放学后一起写作业、一个假装看书一个偷偷看对方的回忆。

　　“在。”秦肆眼神柔和下来，“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覆着薄雪的街道上，脚印一深一浅地挨在一起。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着，仿佛从未分开过。

　　书店还是老样子，安静，弥漫着纸墨的香气。任然习惯性地走向靠窗的那个位置，秦肆则熟门熟路地去柜台买了两杯热饮，一杯咖啡，一杯热牛奶。

　　他把热牛奶放在任然面前，自己端着咖啡在他对面坐下。

　　任然看着那杯牛奶，愣了一下。他以前为了长高确实常喝，后来觉得幼稚就很少喝了。没想到秦肆还记得。

　　“长身体。”秦肆抬了抬下巴，语气理所当然，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

　　任然耳根微热，低头小口喝了起来。温热的牛奶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两人没怎么说话，各自拿了一本书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书页和他们的肩膀上，气氛宁静而温馨。秦肆的目光时不时从书页上方抬起，落在任然沉静的侧脸上，只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平和与满足。

　　从书店出来，已是中午。街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红艳艳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衣，在冬日阳光下格外诱人。

　　秦肆拉着任然走过去，买了一串最大的，递到他面前。

　　任然看着那串冰糖葫芦，有些犹豫。他其实不太爱吃太甜的东西。

　　“尝尝，解腻。”秦肆直接把糖葫芦塞到他手里，眼神期待。

　　任然只好低头，小心地咬了一口。咔嚓一声，糖壳碎裂，混合着山楂的微酸，味道居然不错。

　　他正要咬第二口，秦肆却忽然凑过来，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下了一颗山楂，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任然刚才接触过的位置。

　　任然动作一僵，脸颊瞬间漫上红晕。

　　秦肆嚼着山楂，看着他通红的脸，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意有所指：“嗯，是挺甜。”

　　任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把糖葫芦塞回他手里，转身就走，脚步有些慌乱。

　　秦肆大笑着跟上，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糖葫芦，再次牢牢牵住他的手。

　　“下午想去哪儿？”秦肆问，“看电影？还是……”

　　“回……回我住的地方吧。”任然小声说，耳尖还红着，“我……我给你做点吃的。” 他记得秦肆以前就总抱怨食堂的饭难吃，缠着他要他做饭。

　　秦肆脚步一顿，侧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和动容。他没想到任然会主动提出这个。

　　“好。”他握紧任然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回家。”

　　阳光正好，雪光映照。
　　牵着手的身影慢慢走远。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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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然所谓的“住的地方”，是亲戚家一套闲置的老旧单元房，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带着他特有的清冷气息，只是此刻，因为秦肆的到来，空气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与喧嚣。任然有些不自在地换了鞋，指了指沙发：“你……你先坐，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

　　他刚转身，手腕却被秦肆拉住。

　　“不急。”秦肆的声音在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他轻轻一拽，将任然拉回自己身前，低头看着他，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仿佛要将这一年的缺失都补回来。

　　“让我好好看看你。”秦肆的手指轻轻拂过任然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任然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却没有躲闪。他也抬头看着秦肆，看着他下颌的伤疤，看着他似乎瘦削了一些的脸颊，心底泛起细密的疼。

　　“你瘦了。”任然轻声说。

　　“想你想的。”秦肆接得无比自然，嘴角噙着笑，眼神却认真。

　　任然心尖一颤，垂下眼睫，小声反驳：“油嘴滑舌。”

　　“只对你。”秦肆低笑，终于松开他，却改为环住他的腰，将人轻轻拥住，下巴抵在他发顶，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样真好。”

　　安静的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任然觉得再抱下去可能就没办法做饭了，才轻轻推了推他：“……我去做饭。”

　　秦肆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却像条大尾巴似的跟进了厨房，倚在门框上看他。

　　厨房很小，任然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围着一条素色围裙，熟练地洗菜、切菜。阳光从厨房的小窗户斜射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干净漂亮。

　　秦肆看着这一幕，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家”的暖流填满。这就是他幻想过无数次，和任然在一起的生活。平凡，琐碎，却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需要我帮忙吗？”秦肆问。

　　任然头也没回：“别添乱就行。”

　　秦肆摸了摸鼻子，果然老老实实地待在门口，只是目光始终黏在任然身上。

　　简单的两菜一汤很快上桌。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紫菜蛋花汤，都是很家常的菜色。

　　两人面对面坐在小餐桌前。秦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番茄炒蛋，眼睛一亮：“好吃！”

　　不是夸张，是真心觉得好吃。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任然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己也拿起筷子，小口吃了起来。

　　“以后……”秦肆扒着饭，含糊不清地说，“以后天天做给我吃。”

　　任然动作一顿，没应声，耳根却悄悄红了。

　　吃完饭，秦肆主动抢着去洗碗。任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笨拙地站在水槽前，水花偶尔溅到他袖子上，心里软成一片。

　　收拾妥当，两人窝在小小的沙发里。窗外天色渐暗，雪光映着夕阳，透进一种朦胧的光线。

　　秦肆把玩着任然的手指，忽然开口，语气变得认真：“任然，跟我说说你这一年，好吗？”

　　他想知道，没有他的这一年，他是怎么过的。

　　任然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他说了转学后的新学校，说了那些埋头苦读、试图用学习麻痹自己的日子，说了对父母小心翼翼的隐瞒，也说了……无数个深夜，无法抑制的思念。

　　他的声音很平静，秦肆却听得心脏一阵阵抽紧。他收紧手臂，将人更紧地搂住。

　　“都过去了。”秦肆吻了吻他的发顶，“以后，我在。”

　　“嗯。”任然靠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秦肆看着窗外，目光坚定，“你想考哪里？”

　　任然报了一个顶尖学府的名字。

　　“好。”秦肆毫不犹豫，“那我努努力，争取跟你考一个城市。”以他后来居上的成绩，并非不可能。

　　任然抬头看他，眼底有惊讶，更有动容。

　　“这次，”秦肆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呼吸交融，“换我追着你跑。”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暮色四合，小屋灯火温暖。
　　少年许下关于未来的约定，这一次，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无比确信，不会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