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栖枝》栖山沐

5、第 5 章

　　沈佳听说这话，停下了脚步，沈梦没刹住脚，撞到了沈佳的背上。
　　“沈梦，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吗。”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沈梦歪着头看她。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沈佳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怕说出口了，沈梦就此疏远自己，沈佳清楚，有一条底线，永远都不能越过。”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失控的心情。
　　沈鸢站在门边的走廊上，无意间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一般，于是挑了挑眉。
　　她想试试沈佳能为沈梦做到什么程度。
　　“聊一聊？”沈佳注意到她，让沈梦先回院子，独自来到沈鸢面前。
　　“小姐。”春柳下意识的挡在沈鸢身前。
　　沈鸢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春柳。”
　　虽未明说，但她还是懂了，“是。”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沈佳。
　　“你倒是厉害，底下的人都对你忠心耿耿的。”
　　“你到底想和我聊什么？”沈鸢略带敌意地看她。
　　“沈梦若是对你动手，你就反击吧。四肢康健，还有命在就行。”
　　沈鸢听到这话，她觉得不可置信，她还以为沈佳会护着沈梦呢，竟然只能做到这一步吗，“你倒是比我预想中的要狠，不过你不心疼？”
　　沈佳对此只是笑，说了一句让沈鸢都不太懂的话，“有些人不给些刻骨的教训，她永远也回不了头，你若是去劝她，反倒被她记恨，不如让她自己感受一下，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会干的。”
　　“那倒是，不过我若是真的想她残想她死呢。”
　　“那么我也会站在你的对立面。”沈佳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佳有多聪明，沈鸢是清楚的，上一世自己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她送到黄泉，再让她和沈佳对上她是不乐意的，“行，我答应你，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准插手，否则我不介意一起解决掉你。”
　　“放心吧，我这人信誉还是不错的。”
　　沈佳临走前还提醒了沈鸢，“那个严什么东西不是啥好人，你注意着点，知道你想往上走，但没必要耗在那种废物身上。”
　　废物？评价得倒是挺对的，看着一表人才，实际上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蠢货，沈鸢按着太阳穴，自己前世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严明和，跟被下了蛊一样，疯狂得让沈鸢自己都觉得后怕。
　　没过几天，沈梦就来动手了，她把沈鸢约到湖心的亭子里，说是有事商量。
　　回来的时候，沈梦是被人抬回来的，听说是落水了，沈鸢也受到了惊吓。
　　惊吓不惊吓的春柳不知道，只看到沈鸢回来的路上还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关上门后笑得直不起腰。
　　“竟然把这种小把戏耍再我的身上，我还以为她还有什么能耐呢。”
　　要是让沈鸢来，她就安排人看一出戏，把沈梦的名声搞臭，然后再虚情假意的安慰一下，话里话外坐实那些谣言，让她翻不了身。
　　恶毒了点，但在这种背景下，对女性的贞洁最为看中，一点点谣言就可以像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无形中杀死一个被世俗残害的牺牲品。
　　沈佳来看望躺在床上的沈梦，“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她耍阴招把我推了下去！”沈梦咬牙切齿地说。
　　“这样啊，不过我看沈鸢也被吓得够呛。”
　　“你到底是来帮谁的？”
　　“你。”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沈梦更恼火，“一里，把她给我赶出去，别让我见到她。”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沈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在这里多留。
　　沈佳出去后，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没有眷恋，只留下冰冷以及杀意。
　　“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沈鸢见她盯着门发呆。
　　“刚进去了，我先走了。”
　　“你也发觉了吧，有什么感受吗？”
　　“我该有什么样的感受，或者说你想我有什么样的感受。”沈佳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悦。
　　“我给了她教训，她现在的样子符合你说的要求吗？”
　　“真该让别人看看，受到惊吓的沈小姐现在是什么样的。”
　　“那很不巧了，他们都见过了。”
　　“哼。”沈佳一甩袖子离开了。
　　沈鸢整理好表情，做出一副我很害怕，但我还是要安慰妹妹的样子。
　　沈阳见到她这幅样子，只觉得反胃，“你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我不就是因为你才掉进湖里的吗？”
　　沈鸢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恶人？”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装什么，又没人看你演戏。”沈梦真的很想吐。
　　沈鸢给春柳使了个眼色，后者把屋里的人赶了出去，把门关上，守在外面。
　　“呵呵，我不是啥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人。”沈鸢把帕子收回，也把那副可怜样收回。
　　“在我面前一个样，在别人面前又一个样，你也是不会累。”
　　“那也没有你累吧，既要陷害我，还要与严明和保持联系，你的时间也是很充裕呢。”
　　“我陷害你？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沈梦震惊于她的厚脸皮。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这样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沈鸢秉持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继续说，“听说你那严公子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养了个外室，你想不想去看看。”
　　沈梦不说话，簒紧了被子。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沈鸢拍了拍她的肩，挑衅的意味拉满。
　　春柳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
　　李姨娘来看沈梦，恰好与沈鸢来了个照面，她想发疯，有顾忌陈嬷嬷，只好忍着，“三小姐。”
　　“李姨娘。”沈鸢点了点头。
　　擦肩而过时，李姨娘狠毒的声音响起，“都是你害了我女儿。”
　　沈鸢停下脚步，“她自己摔下去的与我何干，还有少教你女儿那些狐媚的手段，哪怕她只是侯府庶出的小姐，也不需要你那点傍身的技俩。”
　　李姨娘气得牙痒痒，却不能发作，只好咽下这口气。
　　“她们真是欺人太甚，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还来怪别人。”春柳被气成河豚了。
　　其实沈鸢是有点心虚的，因为沈梦落水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拉下去的。
　　当时在亭子里，沈梦从背后走来，想把沈鸢推下去，沈鸢察觉到了，微微侧身躲开了。
　　沈梦没想到她躲开了，用力过猛，没站稳。
　　沈鸢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装作手滑没抓稳，沈梦落水之前她还用力地推了一下沈梦的手掌，之前和仲夏学过武，有点内力，沈梦被这力推到了湖中间，水最深的地方。
　　因为这是两人私底下见面的，都没带下人，这湖心亭又是侯府最偏僻的地方，平时都没什么人来的，沈梦的呼救没人听见。
　　沈鸢在岸上抱着手臂看着她扑腾，也不打算救。
　　直到沈梦快没力气了，她才喊人过来救人。
　　沈梦上岸后，她还装作害怕，哆哆嗦嗦地问，“妹妹你没事吧。”
　　然后扑到她身上在那抹眼泪，“你说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姨娘怎么办？”
　　沈梦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上岸了还要被沈鸢狂锤，但其他人都在为这两人感天动地的姐妹情落泪。
　　沈梦想说，你真想我活着就别锤我了，再锤下去内伤都有了。
　　其他人也不管管吗？她真的很想活着，沈梦双目无神地望着天。
　　沈鸢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人把沈梦抬回去，然后惊吓过度般颤颤巍巍地回去。
　　只有春柳知道，她家小姐是在嫌弃自己身上湿哒哒的，很难受。
　　沈老夫人回来的这天，连平时很少出现的沈御景都在，一家子的人都站在门口，说是一家子的人，其实也只有沈御景这一房的人，其他的叔伯被外派到其他县当地方官，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沈鸢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众人面前，沈御景走上前，从里面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老人，看着像是很好说话的那种，很慈祥。
　　她朝沈鸢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鸢深吸一口气，上去行了个礼，“祖母。”
　　“我的阿蛮长大了啊，都和祖母这么高了。”
　　阿蛮，这个小名是祖母取的，祖母是江南人，这个小名寓意着天真烂漫，活泼灵动，可沈鸢不像这个小名的寓意长大，她的心机很深沉，天真，活泼这两个词放在她的身上也不合适。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个称呼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除了哥哥没有人记得她这个小名。
　　很久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进去吧，阿蛮不是落水了，身体不太好吗？”沈老夫人虽然不在侯府，但却什么都知道。
　　沈鸢被沈老夫人牵着进去，她想起前世自己出嫁时，祖母也是这样牵着自己，亲自把自己送出门，一生崇尚礼法的祖母，第一次为了自己违背了践行了一生的准则。
　　祖母在前世到死都以为沈鸢是幸福的，那是因为沈鸢从来没有和她报过忧。

作者有话说

　　沈鸢也是有人爱的！男主估计没那么早出现，be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