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无罪》每天不犯困

16、露水情缘

　　李听忱本来想要明亮继续留在家里，她拒绝了，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明亮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天气很热，烈日当头，她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明亮对自己不再是处女松了一口气，她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社会如此看重自己的身体，她只知道自己有权力去选择和哪个人在一起或者拒绝。

　　她继续向前走着，心想着：我就是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就是要自己掌控自己的身体；如果哪个人想要强迫自己，我就杀了他。

　　明亮想到这里手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她爱李听忱吗？不爱。她喜欢他吗？有一点儿吧，不过她喜欢卢辉。她和李听忱在一起无法就是利用这个来让自己消除对于这件事情未知的恐惧，这没什么，明亮不同于自己所知道其他女孩子对于第一次的紧张、羞耻、自责、后悔和恐惧。相反，明亮觉得很自由，她有一种切实可以掌控自己身体的感受。

　　明亮回到家之后很快就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降低自己晒得有些发红的脸，她感受着冰凉的水带给自己的冷静。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带给她的恐慌感消失了，她感到了一种生活重新回归原有秩序的安心，明亮拧上水龙头之后走到卧室躺倒在床上累的沉沉睡去了。

　　在这幅油画完成的时候，明亮也彻底的结束了这个暑假，总的来说她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李听忱画画的时候会讲一些小笑话逗她开心，明亮都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有趣的人，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他们经常去院子里面游泳，有的时候李听忱会和她拥吻，也会拥有一些充满激情的愉悦时刻。在自己离开的时候，他还会经常送一捧漂亮的花送给自己，明亮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怎样的，但是她完全沉浸在这种无忧无虑的氛围当中。

　　这天明亮起的很早，因为是画作完成的时候，李听忱说她一定要过去看。明亮有些迫不及待的一路跑着进去了他的家，一进客厅她就觉得非常的震惊，整个偌大的房间里面几乎所有的都是自己的画，准确的说，画上的人都是明亮。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被吸引，一共是六幅画，一个最大的裸体画大概占了有半面墙，四个组图，一个非常小的正方形画作：里面是明亮和李听忱第一次之后，他专门有了创作灵感之后给自己画的，这是一张头像。

　　里面的明亮是一种正面的脸直直的向前望去，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但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她的眼神中有一些神秘令人想要探究的欲望。但是又透着一种坚定和不屈服，没有人知道她在不屈服于什么，少女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头发有些自然的散乱，画作到她的锁骨就戛然而止。

　　李听忱从背后抱住了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不停的亲吻明亮的嘴角问：“怎么样？是不是画得很好，这些都是你。看啊，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被你吸引，你就是这么有魅力。”

　　明亮扭过身抱住李听忱，回吻着少年问他：“可以把那一副正方形的画给我吗？”

　　她第一眼就很喜欢这幅画，李听忱没有回应她，因为他也很满意这幅画，他觉得因为这幅画很传神，总之说不上来他总是隐隐约约觉得这幅画很不一样。“送给我，好不好，李听忱？”明亮再次问了他。

　　李听忱看着明亮期待的样子十分于心不忍：“今天你把这幅画拿走吧。”说完他亲了亲明亮的头顶的黑发，然后转身去拿过来厚厚一沓百元钞票递给了明亮：“数一数，这是你的报酬。”

　　明亮拿过来仔细数了几遍，她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好像你给多了。”李听忱说：“拿着吧，就当是我们最后见一面给你的礼物，那幅画也拿走吧。”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要走了？离开这里吗？”

　　他捏了捏明亮的脸：“我要去美国上大学了，估计以后是不会再回来了。”她听着李听忱的话开始仔细的看着他，想多看几眼记住眼前的人，毕竟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的这个暑假是自己人生中度过最快乐的时光了。

　　明亮和李听忱没有多说什么就道别离开了，她也没有多加留恋他，自己和李听忱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这么过去了，明亮庆幸的想：还好两个人的情意较浅，不然自己作为女性真的是不好忘掉这段露水情缘。

　　她回到家之后赶紧把那幅画放到床头的夹缝里面藏了起来，根本来不及停留就跑到银行连呼哧带喘气的拿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她掏出来三万块一口气存了进去，一开始银行人员多看了几眼她，觉得这个年轻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才刚满十八岁。

　　明亮解释了一句说：“阿姨，这是爷爷给我攒的压岁钱，但是因为爷爷去世了，所以就把它都给我了，我父母上班很忙顾不上过来陪我存钱。”对方一听就觉得自己想了太多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能干什么来这么多钱，不就是压岁钱嘛，也就没有犹豫直接给她存了进去。

　　明亮拿过那张崭新的银行卡之后，心里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了，她感到心里轻松多了，回去的路上内心也膨胀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她回家路上路过一家蛋糕店，它是新开业的，里面的装修很高级，橱窗摆放了很多颜色明快可爱的蛋糕，而且这和邢小芬给自己买的不一样，这个店里的明显高级多了。

　　她想都没想就走进去了，店面很大，里面有两个员工穿着统一的制服接待她，明亮一眼就看到了最上方亮眼的水果蛋糕，它很小但是上面放了五颜六色的水果，上面还放了白巧克力的天鹅装饰，上面不知道撒了亮晶晶的糖霜。

　　明亮指着它说：“这个多少钱，我要这个。”一名年轻的女员工走过来对她说：“这款小蛋糕三十五块，请稍等，我帮您包装一下。”明亮等待了一下，那名女员工很快就把一个扎着红色蝴蝶结的淡粉色纸盒递给了她，明亮给了她钱然后就离开了蛋糕店。

　　她的心情很好，期待能够品尝这块蛋糕，明亮很快走到了家，在书桌打开了盒子，她期待的打开餐具包装。“咣咣咣—”依然是巨大的声响，“快关门！”明义昌的声音巨大，明亮看见没有地方藏蛋糕只好把蛋糕放到盒子里，然后藏到书桌底下。

　　她去开了门，明义昌进门就问她：“怎么每次开门都这么慢吞吞的，一点也不聪明。”明亮听了他的话沉默不语，他继续又问：“我听说你不在超市那里帮忙了，那你的钱呢？”明亮不想再给明义昌钱了，她赚钱很辛苦，除了邢小芬偶尔会给她一些钱，自己什么都没了。

　　看到明亮不想给的样子，他就说：“实在不行你就出去打工，反正你都十八了，结婚也可以。”听到明义昌轻松的定义了自己未来的人生，明亮口中吐出了一个字：“不。”

　　“什么？”明义昌勃然大怒，他想象不到一向乖乖听话的明亮竟然敢说“不”字。他准备抓住明亮却被她躲过去了，这彻底激怒了明义昌，他准备抓住她的时候，脚下彩到了一小条红色的丝带。

　　他拉过丝带看到了那个盒子，明亮大喊：“把它还给我。”他一把挡住明亮，认出来这是最近新开的那家高级的蛋糕店的包装，明亚给自己要了好多次这个，但是这个不便宜，他始终没有给他买，明义昌准备把它带给明亚，明亮看出了自己父亲的意图，她继续争夺。

　　明义昌的耐心被消磨掉了，一巴掌把明亮扇倒在地说：“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我会找媒婆给你相亲，你太不听话了，需要让你的丈夫来管教你。”明亮听到他的话感觉害怕极了，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浑身颤抖，此刻感觉浑身像掉到冰窖里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意，她的手脚冰凉止不住的哆嗦连口中都开始呢喃：“我要上大学，我要考大学。”

　　“就你？”明义昌冷哼一声，看不起的口吻说：“你的书除了教材都让我拿去卖钱了，怎么可能考得上，死了这条心吧。”说完这句话他拿起蛋糕准备走。

　　突然，明亮从背后抓住他和自己的父亲扭打在一起，明义昌震惊于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反了你了。”他开始疯狂暴打明亮，她再也不忍，直接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胳膊死死的不松开，他用拳头开始一直捶打明亮的头，她的眼前开始发黑但是仍然不松口。

　　然后明义昌捏着她的嘴让明亮松了口，然后她忽然扑过去狠狠的掐住明义昌的脖子，任凭他怎么掰都掰不开，明义昌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明亮对他说：“如果你不让我考大学我就掐死你，我要在这里住，你放心，我高考完之后就会搬走。”

　　他的脸色开始发白，然后明亮松开了，明义昌开始咳嗽流泪鼻涕都流出来，他在迷蒙中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这样的女儿让明义昌觉得很陌生。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她并不是另一个邢小芬，任由他打骂然后任劳任怨忍不下就离开，明亮是一个不停的沉默直到今天才开始反抗的人。

　　她是会反抗的。这个意识让他开始妥协：“可以，但是高考以后你马上给我滚蛋。”明亮答应了他，明义昌喘过气之后仍然愤怒的瞪着她就离开了，从这天开始明亮就再也没有见过明义昌，她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