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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煲仔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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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相抵的温热触感持续了几秒后，沈叙白率先直起身，耳根的绯色尚未完全褪去。
他伸手，轻轻将那本《如何成为一个好男朋友》从阮鱼手中抽走，合上，连同那本菜谱一起，重新放回牛皮纸袋里，动作带着点珍重的意味。
“这个，”他指了指袋子，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平稳，“还需要时间。”
阮鱼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沈叙白自从成为她男朋友以后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用力点头，眼睛弯成月牙：“好呀，沈老师慢慢学，我这个学生一点都不着急！”
她说着，目光又落到在阳光下睡得四仰八叉的糯米身上，忍不住又凑过去，指尖极轻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糯米在睡梦中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真可爱，有点像沈叙白。
“不过，”阮鱼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叙白，带着点小小的得寸进尺，“在沈大厨正式出师之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解决一下今天的晚饭问题？我有点想吃……嗯，上次你给讲的那家煲仔饭了！”
她记得那家店的煲仔饭，锅巴香脆，腊味浓郁，是能瞬间唤醒味蕾的美味。
有段时间没吃了，她又馋了。
沈叙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好。” 他拿起手机，“我现在订位。”
看着他熟练地操作手机预订，阮鱼心里缓缓注入了一股暖流。他记得她喜欢的店，记得她偏爱的口味，并且总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满足她。
晚饭自然是在一片温馨融洽的氛围中度过的。阮鱼吃得心满意足，沈叙白虽然话不多，但会默默将她喜欢的腊肠夹到她碗里，会在她嘴角沾上饭粒时，自然地递过纸巾。
回去的路上，华灯初上，夜色温柔。两人牵着手，慢慢走着，聊着无关紧要的琐事，晚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掌心交握的温暖。
到了公寓楼下，阮鱼站在台阶上，转身面对他。路灯在她身后晕开一圈光晕，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柔和的氛围里。
“今天很开心，”她仰头看着他，声音轻快，“谢谢你的猫咪，还有……你的‘秘密教材’。”
她说着，忍不住又笑起来。
沈叙白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底一片宁静满足。他抬起手，这次没有犹豫，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热的耳廓。
“以后，”他看着她，目光专注，“会经常让你开心。”
“小鱼的笑容很好看。”沈叙白一本正经地说。
阮鱼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飞起红霞。
她踮起脚尖，再次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比昨晚那个更加大胆，也更加缠绵。
“晚安，我的优等生男朋友。” 她说完，不等他反应，转身跑进了单元门。
沈叙白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那份柔软微凉的触感和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这一次，他没有愣住，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嘴唇，眼底漾开层层叠叠的温柔笑意。
——
终于在周四项目成功上线，部门终于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无论是阮鱼沈叙白，还是部门其他人，他们都获得一份难得的空闲期。他们可以在这段时光里多一点自由支配时间在生活上。
沈叙白的生活课题第一项，便是正式进军厨房。
他的厨房放着那几本被翻得微微起毛的菜谱和一本画着简易流程图的笔记本。
在买完菜谱后的每个晚上，都在研究做菜的步骤，只不过没有机会去实际操作。
沈叙白甚至还添置了电子秤、计时器和一套标准量勺。他准备用最科学严谨的态度，对待每一道看似随意的家常菜。
阮鱼看见了这些装备：“……”
好符合他的风格，这样的菜还有灵魂吗？阮鱼深深怀疑。
受沈叙白的邀请，阮鱼是他的“首席品鉴官”兼“特邀观察员”。
第一次实践，是相对简单的番茄炒蛋。
沈叙白系着阮鱼挑的小黄鸭围裙，站在灶台前，表情严肃。对他来说，眼前的锅好似不是厨具，是一个需要时时刻刻盯着的实验仪器。
他严格按照笔记上的步骤：番茄去皮切块大小均匀，鸡蛋打入碗中搅拌均匀，油温热下蛋液……
阮鱼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俊不禁。
当那盘色泽金黄裹着红润茄汁的番茄炒蛋终于出锅时，沈叙白端着盘子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尝尝。”他将盘子推到阮鱼面前，眼神里带着紧张和期待。
阮鱼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蛋送入口中。蛋液滑嫩，番茄酸甜适中，虽然比不上奶奶做的那般充满锅气，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已是远超及格线的水准。
“好吃！”她毫不吝啬地给出最高评价，“鸡蛋很嫩，味道也刚刚好！沈大厨出师大捷！”
沈叙白紧绷的嘴角终于放松，一抹笑意掠过眼底。他拿起自己的筷子，也尝了一口，然后认真评价：“嗯。番茄可以再多煸炒一会儿，让汤汁更浓郁。下次改进。”
阮鱼看着他这副复盘的架势，笑得前仰后合。
接下来的日子，厨房成了他们新的约会地点。
沈叙白的学习范围逐渐扩大，从清炒时蔬到需要耐心炖煮的红烧肉，他一步步挑战着更高难度。
失败在所难免，比如咸得发齁的炒青菜，也有过糊底的糖醋排骨，甚至一时紧张把老抽当作生抽用了。
但每一次，阮鱼都会认真地品尝，然后给出中肯的评价。
“叙白啊，你放错盐了，这是糖。”
“这次酱油好像多了一点点哦”
“火候可能稍微大了一丢丢，不过肉有点老，但还是很香的！”
她从不敷衍，也从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她的肯定，是沈叙白在油烟缭绕中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而沈叙白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他逐渐摆脱了对菜谱固定步骤的依赖，开始学会用眼睛观察食物的色泽，用鼻子分辨火候，甚至能根据阮鱼细微的表情调整口味。
在一次次的经验中，学会了如何叫做华夏人民的“适量”。
他做的梭子蟹炒年糕，蟹肉鲜甜，年糕软糯，得到了阮鱼“快赶上奶奶手艺了”的高度赞扬。
某个周末的傍晚，沈叙白成功复刻了那家老字号的煲仔饭。当带着焦香锅巴的砂锅被端上桌时，阮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连这个都学会了？”
沈叙白给她盛了一碗，腊肠和米饭的香气扑鼻而来。“嗯。研究了很久火候控制和酱料比例。”
阮鱼吃了一口，锅巴香脆，米粒分明，腊味的油脂浸润了每一颗米饭，味道竟然有八九分相似。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这个系着围裙、额角还带着细微汗珠的男人，心里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满。
“叙白，”她放下勺子，认真地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煲仔饭。很厉害！”
讲真的，她没想过叙白能学这么快。明明一个月前他只是个初入厨房的小萌新。
现在都能复刻出煲仔饭了，很厉害。
沈叙白看着她，灯光下，她的眼睛像落满了星辰。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沾着的一颗饭粒，低声回应：
“你喜欢就好。”
“不止是喜欢，”阮鱼反驳，“是惊艳！我们沈老师现在能出师的水平了。”
她说着，拿着勺子又舀了一大口饭，满足地咀嚼着，腮帮子微微鼓起。
沈叙白心被暖意充斥满满的，他发现自己最大的成就感，并非来自项目的成功，而是此刻她因为他做的食物而露出满足的表情。
自那盘惊艳的煲仔饭之后，沈叙白在厨艺修行的道路上越发精进，甚至隐隐有了超越菜谱的架势。
他那本《如何成为一个好男朋友》依旧放在床头，但旁边多了本他自己整理的《小鱼口味偏好及投喂记录》，详细记录了阮鱼对每道菜的反应、评分以及改进建议。
阮鱼某次无意中瞥见：“……”
救命！这也太严谨了吧，也就沈叙白干得出来了。
随着项目上线成功，部门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平稳期。不用再频繁加班，两人的约会地点也逐渐从厨房扩展到了更多元的地方。
沈叙白严格执行着他那本书里的建议，需要给女朋友定期创造新鲜感，保持恋爱吸引力。
他不知道如何去创造，但可以上网查。
于是，第一站阮鱼被他带去听了场据说氛围很好的室内弦乐四重奏，结果沈叙白自己听到一半，因为连日研究新菜谱太累，靠着阮鱼的肩膀差点睡着。
第二站，他拉着阮鱼去了新开的沉浸式艺术展。沈叙白对着那些抽象画作眉头紧锁，试图理解其逻辑，最后还是阮鱼把他拽走，免得他当场跟讲解员辩论起来。
……
每次约会被安排好好的，但又状况百出。
阮鱼也由着他折腾，看着他明明不是特别热衷某些活动，却为了创造共同回忆而认真准备的样子，觉得既好笑又窝心。
嗯，这可能沈叙白式浪漫。
阮鱼一边吃着沈叙白买的糖炒栗子，一边在心里默默盖章。
不过这闹剧该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