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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直以来想见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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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瑰丽的渐变色，沈叙白和阮鱼牵着手，漫步在渐渐亮起路灯的街道上。
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路熨帖到心底，驱散了秋日傍晚的微凉。
“接下来想去哪里？”沈叙白侧头问。
阮鱼咂咂嘴，感觉嘴里还是有点咸：“有点想吃甜的。”
一顿重口味的正餐之后，当然是甜点来压一压。
沈叙白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家以芒果甜品闻名的店，但他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征询她的意见：“那家芒果班戟？或者你想试试别的？”
阮鱼心里一暖，对方不再只是单向地投喂，而是考虑到了她的想法。
她歪头想了想：“还是那家吧，他家的芒果很新鲜。”
“好。”
他们转向通往那家甜品店的方向。路过一个卖气球的摊贩时，沈叙白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漂浮的卡通形象，最后停留在一只抱着草莓的小熊气球上。
阮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忍不住笑了。
她还记得上次他买给她的那只小狗气球，虽然现在已经扁了，她给收藏好了。
沈叙白注意到她的笑意，耳根微热，但还是走上前，默默付了钱，将那只草莓小熊气球的绳子递到她手里。
“给你。”
“谢谢。”阮鱼接过气球，看着在空中轻轻晃动的小熊。
虽然沈叙白相比其他人而言有些沉默，但他在用这些笨拙又实在的行动诉说他的浪漫。
至于本人是笨蛋，可能不知道他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想做就去做了。
两人牵着手，阮鱼另一只手牵着飘摇的小熊气球，走进了那家熟悉的甜品店。店员似乎都认出了这位最近常来的男顾客，他一般带着副不爱吃甜品的冷脸进店，然后迅速买走两份甜品。
店员之间称他为“无情的甜品哥”。现在她明白了这位男顾客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是在追女孩子呀。
他们依旧选了靠窗的位置。沈叙白自然地接过菜单，却先推到了阮鱼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阮鱼点了招牌的芒果班戟，沈叙白则要了一份相对清淡的豆乳盒子。甜品很快上来，阮鱼用小勺挖着绵密的奶油和清甜的芒果，满足地眯起眼。
沈叙白没有立刻动自己的那份，而是看着阮鱼享受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他拿起手边的水壶，自然地将她面前空了一半的水杯斟满。
“慢点吃。”他轻声说。
阮鱼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点奶油，对着他甜甜一笑：“嗯！”
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自己面前的芒果班戟，越过桌子，递到沈叙白嘴边：“前辈，你尝尝，真的很甜。”
沈叙白：“……”
他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吃就感觉有些甜过头了。
他看着递到唇边的勺子，又看看阮鱼期待的眼神，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微微倾身，张口接住了那块甜品。
柔软的奶油和清甜的芒果在口中化开，确实很甜，甜进每一处骨肉里。
“……嗯，很甜。”他低声评价。
阮鱼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和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甜。
她收回勺子，自己也吃了一口，感觉今天的芒果班戟格外美味。
阮鱼用小勺戳着盘子里的奶油，声音轻轻的，“以后我们经常这样出来吃东西好不好？一起去探索更多好吃的店。”
沈叙白看着她，没有任何犹豫，郑重地点头：“好。”
对他而言，过去的事情或许带有悲伤，但未来能有她在的世界，成了他现在最期待的事情。
吃完甜品，夜色彻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沈叙白依旧坚持送阮鱼回家。
到了公寓楼下，暖黄色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阮鱼手里还牵着那只草莓小熊气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我到了。”阮鱼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嗯。”沈叙白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松开牵着她的手。
夜晚的微风带着凉意，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看着阮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眉眼，心里充满了某种陌生的情绪。
是安心，是喜悦，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那我上去了？”阮鱼小声说，指尖在他掌心微微动了动。
沈叙白点了点头，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但在阮鱼转身的瞬间，他又轻声叫住了她：
“小鱼。”
阮鱼回头。
只见沈叙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是一个印着卡通草莓图案的消毒湿纸巾，和他之前给过她的那一模一样。
“碰过公共设备，”他语气认真，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记得擦手。”
阮鱼看着他掌心里那片小小的湿纸巾，又抬头看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沈叙白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对她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接过湿纸巾，攥在手心，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知道啦！谢谢前辈，不对，谢谢叙白——。”
这一次，她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叙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看着她，眼底深处漾开清晰的笑意。
“周一见。”他说。
“周一见！”阮鱼用力挥了挥手，牵着那只草莓小熊气球，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单元门。
沈叙白站在楼下，直到看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缓缓转身。
——
周一的办公室，阮鱼和沈叙白依旧坐在各自的工位上，专注于工作，但某些东西已然不同。
偶尔交接文件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会让阮鱼耳根微热，而沈叙白则会下意识地蜷缩一下手指，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敲击键盘。
午休时，阮鱼自然地拿出奶奶新做的酱菜，分给沈叙白一小碟；沈叙白则一如既往地带来甜品，只是现在，他会直接将阮鱼喜欢的那份推到她面前。
这样频繁的互动，很快被同事捕捉到。
“哟，老沈，小阮，这是和好啦？”之前那位开玩笑的同事再次凑过来，挤眉弄眼，“前几天看你们气氛怪怪的，今天这粉红泡泡都快溢出来了。”
阮鱼脸颊泛红，低头假装整理文件。
沈叙白倒是面色如常，他推了推眼镜，看向那位同事，然后用一种几乎是炫耀的语气回答：
“嗯。我们在一起了。”
一句激起千片浪。
“在一起了？恭喜啊！”李姐率先笑着祝福。
“等等……”另一位同事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们之前难道没在一起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早就是一对了啊！”
这话引得几人纷纷附和。
“就是啊，老沈对你那么照顾，明显不一样。”
“你还天天给他带吃的，这分明就是小情侣的相处模式嘛！”
阮鱼和沈叙白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在旁人眼中，他们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试探和笨拙的靠近，早已如此明显。
沈叙白在一片善意的调侃和祝福中，只是微微颔首，耳根却悄悄红了。阮鱼则红着脸，小声道谢，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生活似乎就此按部就班地滑入了新的轨道。工作、分享美食、下班后偶尔的约会，以及每晚沈叙白雷打不动地将阮鱼送到公寓楼下。
一切平静而温暖，如同秋日里和煦的阳光。
然而，这份平静在一个加班的夜晚被打破了。
那天正好是霜降，秋日终于迎来了些许凉意。项目临近节点，沈叙白和阮鱼都留到很晚。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讨论声交织。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灯火零星。
沈叙白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瞥了一眼屏幕，是一个没有存储却依稀有些印象的号码。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一种阮鱼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冷漠厌恶表情一闪而过。
他拿起手机，没有立刻接听，而是对阮鱼低声道：“我接个电话。”
然后起身，走向了安静的消防通道。
阮鱼看着他略显匆忙的背影，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她从未见过沈叙白接电话需要避开她。
不安感悄然萦上心头。
消防通道里，声控灯因脚步声亮起，发出冷白的光。沈叙白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是阮鱼从未听过的疏离与平静：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些许急切和尴尬的中年女声：“叙白啊，是妈妈。你……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沈叙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有事？”
“我和你爸爸想见见你。”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听说你现在工作不错，我们……”
沈叙白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脑海中闪过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家，以及银行卡里定期增加的冰冷数字。
那些摔门而去的争吵和没有预告的被留下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陈年的寒意。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我很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先挂了。”
“叙白！等等！”女人的声音急切起来，“我们就在你公司楼下！就见一面，好不好？十分钟，不，五分钟就行！”
沈叙白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想到他们找到了这里，还不能让他们见阮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消防通道里恢复了寂静，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脸上可能泄露的情绪，重新推开防火门，走回办公室。
阮鱼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看到他回来，立刻投去询问的目光。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一些，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许多。
“叙白，没事吧？”阮鱼担忧地问。
沈叙白摇了摇头，坐回座位，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试图重新投入工作，但敲击键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没什么。”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哑，“有一点私事。”
他顿了顿，看向阮鱼，眼神里带着歉然和疲惫：“今晚我可能不能送你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一点。”
阮鱼看着他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虽然满心疑惑和担忧，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好，你自己也注意安全，不要为难自己。”
“好呢。”
阮鱼看着沈叙白紧抿的唇线，周身带着平日截然不同的低气压，心里那份不安逐渐扩大。
她隐约感觉到，在沈叙白似乎碰上了一些苦手的事情，且不想让她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