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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吃不吃冒烤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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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公园，阳光和煦，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
阮鱼和沈叙白沿着记忆中的小径慢慢走着，气氛有些紧张。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提及那个核心的话题，只是聊着无关紧要的天气，评论着公园里新添的设施，仿佛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周末散步。
但两人之间流动的那种小心翼翼又试图靠近的气场，那偶尔交汇又迅速闪避的目光，却与周遭悠闲的游人截然不同。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蹲低点！别被发现了！”宁娅压低声音，用力拽了拽试图直起腰的夏川。
夏川龇牙咧嘴地弯下腰，小声抱怨：“我说宁大小姐，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跟做贼似的。”
“废话！”宁娅瞪他一眼，“我不得给我家小鱼把把关？万一那块木头又说错话惹她伤心怎么办？”
宁娅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小鱼独自一个人面对，她最好的朋友在人际关系上从小就胆子小，心思又细腻容易多想。
没想到，她偷偷摸摸跟过来遇上了沈叙白的军师。
“你呢？你跟来干嘛？”
夏川理直气壮：“我当然是来给我兄弟加油助威啊！看他那磨磨唧唧的样子我看着就捉急！不来点外力，他们能憋到明年。”
两人一边互相吐槽，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前方“主角”的动向。
只见沈叙白和阮鱼走到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那是公园里相对安静的一角。他们停了下来，面对面站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说话了说话了！”宁娅激动地掐住夏娅的胳膊。
“哎哟喂，轻点！我看得见！”夏川疼得倒吸冷气，努力伸长脖子，“听不见啊！这距离太远了！”
公园里，梧桐树下。
沈叙白看着眼前看向远方露出微笑的阮鱼，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周围的一切声响。
“阮鱼，”他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低沉，“这几天……对不起。”
阮鱼回头看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该突然那样冷淡。”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那些在脑海中的理性和逻辑在此刻全都溃散，派不上用场，“我只是……在害怕。”
“害怕？”阮鱼轻声重复，眼里带着不解。
“嗯。”沈叙白点了点头，目光坦诚地迎上她的视线，“害怕你发现我其实很无趣，除了工作之外乏善可陈；害怕你成长得飞快，很快不再需要我这个前辈，更害怕……我配不上越来越好的你。”
他将自己那些隐秘的自卑和不安，无比真诚地摊开在她面前。
阮鱼愣住了，她看着沈叙白眼中清晰的忐忑和真诚的笨拙，那些困扰她好几天的委屈和酸涩，瞬间被他几句话带走了。
一股又心疼又好笑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忍不住轻笑。
沈叙白疑惑歪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是自己说的话太可笑了吗？
他觉得此刻应该生气，质问她为什么要笑真诚的发言。但眼前的她好像在发光一样，笑容明媚，让他移不开眼睛。
阮鱼看着一脸疑惑但依旧呆愣愣注视着她的沈叙白。
“你真是个……笨蛋前辈。”
她从未想过，沈叙白的疏远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不是因为厌恶，不是因为察觉了她的心思而困扰，而是他自己在不安，在自卑。
“前辈，”她往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能情绪地看见他镜片后微微颤动的睫毛。她的声音很轻，“你一点都不无趣。你给我带的每一份甜品，帮我解决的每一个问题，甚至你被辣哭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好。”
她的脸颊染上红晕，但还是勇敢地说了下去：“我需要你，不是作为前辈，而是作为……沈叙白。”
这番话如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沈叙白心中所有的阴霾。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从未有过的勇气充盈了胸腔。
他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发现阮鱼没有丝毫挣脱的意图后，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
最终，他们十指相扣，紧密到没有一丝缝隙。
沈叙白在牵手后默默开口：“我不是笨蛋，我很聪明。”只是在你面前，变得不像自己。
阮鱼：“……”
而在灌木丛后——
“拉手了！拉手了！十指相扣！”夏川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被宁娅一把按住。
“嘘——！小点声！然后呢？然后呢？说什么了到底？”宁娅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有顺风耳。
“听不见啊！急死我了！”夏川也伸长了脖子，“看老沈那表情，应该是成了吧？”
“废话！我家小鱼都让他拉手了！”宁娅与有荣焉，但随即又皱眉，“可是到底说了什么啊！好想知道细节！沈叙白那木头到底是怎么表白的？！”
“我猜肯定是结结巴巴，逻辑混乱！”夏川信誓旦旦。
“应该不会吧，说不定还挺真诚的？”宁娅难得为沈叙白说了句话。
两人在后面猜得心急火燎，而前方的梧桐树下，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沈叙白紧紧握着阮鱼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温度，他的心脏终于脱离冰封，落回温热的躯体中。
“阮鱼，”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阮鱼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心里却像炸开了无数朵烟花。
“这么早吗？”
“嗯。大概是从你参加数学教授的公开课开始。”
有这事儿？阮鱼努力回忆。
教授的公开课……她想起了！她就算那时候怎么有视线落在身上的感觉，她以为要被发现了。
而在他们身后，两位军师依旧在灌木丛后抓心挠肝。
“笑了！他们笑了！肯定是成了！”夏川捶胸顿足，“到底是怎么说的啊！好好奇！老沈这个闷葫芦能讲出什么？”
宁娅看着前方那对周身冒着粉红泡泡的身影，也忍不住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但嘴上还是不服输：“算了，看在小鱼这么开心的份上，就不计较听不到细节了。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这就走了？不再多观察观察？”夏川意犹未尽。
“观察什么？当电灯泡吗？”宁娅白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衣角，悄无声息地撤离了“潜伏”地点。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喂蚊子！”
宁娅拽着夏川的衣角，两人猫着腰，做贼似的从灌木丛后溜出来，直到拐过弯，确认完全脱离了那对刚刚确立关系的小情侣的视线范围，才直起身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憋死我了！”夏川夸张地活动着筋骨，脸上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笑容，“可以啊老沈！平时闷不吭声，关键时刻还挺行！”
宁娅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草屑，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眼里也闪着欣慰的光：“算他过关。要是连牵手都不敢，我看你这兄弟也别要了。”
“那是！”夏川与有荣焉，随即又好奇地凑近，“不过你说，刚刚我看学妹好像还笑了，老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还能把人逗笑？”
宁娅想象了一下沈叙白板着脸说笑话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别想了，反正只要小鱼开心就行。”
她顿了顿，斜眼看夏川，“喂，既然‘任务’完成，各回各家？”
夏川摸了摸下巴，“可以。”
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不用留在这里了。
宁娅挑眉，“拜拜，夏军师。”
夏川：“拜拜，宁侦探。”
两人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融入周六喧闹的人流中。
公园里的沈叙白和阮鱼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牵着手，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东一句西一句聊得很欢。掌心相贴的温度，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安心。
“所以，”阮鱼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问，“你从大学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其实那时候我还蛮低调的？”
“嗯。”沈叙白点头，耳根微红，“线性代数公开课，你总是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阳光好的时候，会在头发上晕出一圈光晕。有时候会偷偷支着脑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被教授点到名时，会猛地惊醒，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描述着记忆中的画面，语气平静，却带着难以忽视的温柔。
阮鱼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连这个都记得？！”
她以为自己那时候伪装得很好呢。
“记得。”沈叙白看着她，眼神专注，“后来在食堂，图书馆，樱花道，这些我都记得。”
那些他曾经以为只是无意间掠过的风景，原来早已在心底刻下了清晰的烙印。
阮鱼心里甜丝丝的，像含了一颗慢慢融化的蜜糖。
“那……我们现在，”阮鱼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算是在一起了吗？”
沈叙白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周身清冷的气息都柔和了几分。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头：
“嗯。在一起了。”
简单的几个字，被他用认真语气说出来，反而有种别样的郑重和真诚。
阮鱼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男朋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男朋友”三个字让沈叙白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热意涌上耳廓。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思考了一下，试探着问：
“要不要去尝尝我最近发现的冒烤鸭店？我预约了位置。”
阮鱼：想吃！
阮鱼心里一暖，用力点头：“好呀好呀！我们去吃吧！”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朝着公园出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