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锁》老张的思想大杂烩

22、残酷的真相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瞬间冻结：“……你说什么？！”
　　“我联系到了他当年在潜水俱乐部的队友，辗转了好几个人！”张雪语速飞快，像是在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失去说出口的勇气，“其中一个老队员，说漏了嘴……他说，三年前出事那天，陈川……陈川他根本就没有下海！他临时和队里另一个队友换了班！那个队友……那个队友替他下了水，再也没能上来……”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几乎将思维都冻僵。
　　陈川……没死？
　　那个让洛雪痛苦了三年、祭奠了三年、甚至差点陪上性命去“加固”约定的男人……居然，根本就没有死？！
　　“哥？哥你还在听吗？”张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我不敢告诉洛洛，我怕她受不了……这太残忍了……”
　　我猛地回过神，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粝：“他现在在哪儿？！”
　　“好像……也在青岛！开了家川味酒楼！好像叫……叫‘古街’！”
　　“古街”的霓虹招牌，在夜市一片灯火辉煌中，显得格外扎眼，俗气而喧闹。
　　我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吧台后面那个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微微发福，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正叼着烟，和身边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调笑，手指不规矩地在对方腰上捏了一把。
　　一股混合着恶心和暴怒的火焰，瞬间窜上我的头顶，烧光了最后一丝理智。
　　我猛地推开玻璃门，风铃发出刺耳的叮当声。无视了迎上来的服务员，径直走到吧台前，拳头狠狠砸在光滑的吧台台面上，震得上面的啤酒瓶、调料罐一阵乱晃。
　　“陈川？”我揪住男人的衣领，几乎是将他从吧台后面拽了出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压得很低，却带着骇人的力量。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懵了，金链子在领口晃荡，他挣扎着，脸上带着被冒犯的恼怒：“你谁啊？！他妈的发什么神经？！”
　　“我问你，三年前，崂山湾潜水出事那天，是不是你让别人替你下的海？！”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锥。
　　陈川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开始闪烁，气势也弱了下去，试图掰开我的手：“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换班……我不知道！”
　　“你看这是谁——”我猛地掏出手机，调出洛雪那张在海边拍的、眼神空洞望着远方的照片，怼到男人眼前，“看着她！看着这个为你‘死了’三年、每年今天都去海底给你‘上坟’的女人！你还认得她吗？！”
　　陈川看到照片，表情彻底僵住，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脸色变得灰败。他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照片，也不敢看江楠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我……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家里逼我回去接手生意……我要和洛洛分手她不肯……因为我们挂了那把锁……”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伪，“我就是……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