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柟渊

2、中饭

　　第二天就是正式上课了。
　　或许是第一天上课，大家都没怎么打瞌睡。他们的英语老师是新来的年轻老师，姓陈，非常有活力，讲课进度也很活泼——走神几秒就会跟不上。
　　下课铃声响起，陈老师准时停止，手一挥，“下课！”
　　“好耶—”
　　程时拍了拍昏昏欲睡的陆之云。
　　“？”陆之云转过头。
　　“你饿吗？”他问，“待会去食堂可能得跑。”
　　“这么饿吗…？”陆之云略微惊讶地看着他，“我不一定去吃？”
　　“不，我猜高一跑得很快。”程时看向窗外作忧郁状。
　　“那你放心好了，我们高一有延时。”陆之云轻轻耸了耸肩，“十五分钟呢。”
　　“那…太好了。”程时又移到陆之云后面——反正陆之云的后桌没有人，“还是不自觉吃饭？”
　　陆之云不知道是什么，上课铃声解救了他。
　　一下课，陆之云就被程时拉出了教室，熟练的下楼——这人昨天放学后拉着他让他带路逛了圈校园。
　　“？食堂是往这里走吧。”程时左转，又被陆之云转了个方向。
　　“这里。”他眼前出现几个男生，正以百米赛跑冲刺的速度飞过来。
　　他被程时往后拉了拉，“是高一的。”
　　程时大惊，“我就知道。“他拉起陆之云就走，“恭喜，你们改革了。”
　　陆之云无言以对，“你高一也这样吗？”
　　没得到对方的回答，或许是食堂太吵了。
　　“有什么推荐的吗，前辈？“
　　陆之云被震住了，不知道是被食堂今日略显诡异的餐食还是被程时的“前辈”吓的。
　　“第二个窗口吧，番茄炒蛋你好像能吃？”程时看了看，拉着陆之云排到了番茄炒蛋盖浇饭的窗口后面，陆之云没来得及阻止他。
　　凑合吃吧，他想。
　　附中的食堂对于番茄炒蛋可能有自己独特的理解，或许是得到了江南地区甜口的“真传”——几乎只能吃出甜味。
　　陆之云看着程时面无表情吃完了一半，没再发过言——这人这时倒不督促他吃饭了。
　　直到出了食堂，程时才说话，“你们的厨师…天赋异禀啊。”
　　“所以这是我第三次吃这个，”陆之云说，“第一次是因为不知道并且这边排队人少，第二次是因为不可置信想知道是不是我味觉出了问题。”
　　“它还有真是个奇迹。”程时从包里拿出面包给陆之云，“本来想你要是又不肯去吃晚饭吃的。”
　　陆之云略微一愣。
　　他和程时是初中认识，那时他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去食堂，这人就各种理由把他带去食堂，后面发现去了食堂也不一定吃饭后，就改为能吃则吃，不能吃就吃别的了。
　　无人的教室和初中短暂重叠。
　　“发什么呆呢，吃。”程时撕开包装袋，“怎么，被你的前同桌我感动了？”
　　陆之云无言以对——虽然确实有感动。

　　“程哥！作业借一下呗—”
　　程时挥了挥手示意自便，转身去找陆之云。
　　上学的时间过得很快，三周的时间，程时已经和班里的同学熟络上了。
　　陆之云对此并不意外，程时就是那样的人——那样好的人。
　　吵嚷的班级突然安静下来，陆之云抬起头。
　　是班主任来了。开学到现在的时间，大家也摸清了顾老师的脾气，在纪律上的严格声名远扬十分权威。
　　意外的是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始上课，而是朝教室外挥了挥手。
　　——走进来一个清秀的男生，似乎有些腼腆，微笑着走进来。
　　“这位是贾顺，是从九班转来的，大家欢迎。”
　　台下配合的鼓掌。
　　“你先坐陆之云后面吧，靠窗那排最后一个，”顾老师看了看，“下课你俩再换一下前后。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数学课加上班主任的威压，陆之云没敢让自己打瞌睡——当然，也有他的现同桌谢云安的帮助——两人相处的很好。
　　终于熬到了下课，几乎一大半的同学撑不住，趴下睡了过去，还有少数因为对新同学的好奇而暂时清醒的。
　　程时显得很精神，直接帮陆之云搬好了桌子，又似乎无意地挡住了谢云安看过来的不舍得的眼神——此人还为了快，顺带把贾顺的桌子也搬好了。
　　陆之云还没说什么，新同学朝程时笑了笑，“谢谢你，同学，你叫什么啊？”
　　“我没叫，程时，顺手而已。”程时转头，“你看，我才是你的天选同桌。”
　　陆之云的“谢谢”转了个弯，又收回去了，“要上课了。”
　　“知道，美术，你听吗？”
　　陆之云趴下了，显然大概是不听的。
　　全班最认真的大概是何疏，一位安安静静的omega，算是艺术课代表。
　　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你们月考难度怎么样？
　　陆之云想了下，还行。
　　这次的月考学校十分友善的安排在国庆前——或许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们能不能过个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