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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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某个不存在的地方涌来。
沈烬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张金属手术台上，双脚悬空。周围没有墙，没有天花板，只有无限延伸的手术灯组成天空。
那些灯像眼睛，一盏盏点开，照亮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节。
他手里仍紧握那把手术刀，掌心的血痕早已干硬。
但此刻，他却无法动弹。
一道熟悉的电子声响起：「轮回层级二已启动。目标场景：734号手术室。」
光线在地面聚合成线条——
那些线勾勒出环状房间的轮廓、仪器的影，最终，构成一个完整的手术室。
只是，整个手术室由**血与金属**混合而成。
墙壁渗着红液，显示器上跳动着不属于他的心电图。
沈烬抬头，看见那个「无脸医师」再次出现。
这次，对方有了脸——是他自己的。
两个沈烬隔着手术台相望。
无言的沉默拉长，直到「医师」抬手，将一柄新的手术刀递给他。
> 「你要求真相。那就自己动手。」
沈烬接过刀，胸口的痛感几乎立刻涌出。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非惩罚——这是条件。
「要结束循环，就必须进行手术，对吗？」
> 「对。」
声音如回音般冷静。
手术灯齐亮。数百道光线集中在他胸口。皮肤微微发出烟气。
那一刻，恐惧和理智产生奇异的重迭，他甚至感受到疼痛中的某种安宁——
因为，**他终于能掌控疼痛的方向。**
他将手术刀贴在胸骨的缝隙上。
第一次切入时，血声与呼吸声合为一体，像雨打在玻璃的音律。
他并未发出叫声，反而微笑。
切到第三下，异常现象出现。
血液并非流出，而是逆流回刀。每一次切割，刀身上那刻印的「734」便变深一分，直至它成为一条微型裂缝。
裂缝内闪烁蓝光。
「母体记忆启动。」系统声宣告。
剎时间，整间手术室陷入暴雨般的闪光。墙壁开始崩解，血水倒吸回地板，化为数据洪流。沈烬感觉自己正被卷回源头——那场**车祸**的夜。
玻璃碎裂声、喇叭声、妹妹的尖叫声、雨。
他回到了那一刻。
车内的自己紧握方向盘，副座的小禾在发抖。
车灯前，一道人影闪过——那是他过于专注于逃避的「影子」。
他看见那时的自己错踩油门，车子猛烈撞上护栏。
血光一闪，而后，一切静止。
他站在现场边缘，看着尸体里的自己。
那不是惩罚，那是证据。
「我创造了永夜回廊……为了不让她死？」他喃喃。
机械脑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 「不。是为了不让你看见自己杀死她。」
空气凝固。
他跪地，胸口仍张着裂口，手术刀插在心脏与记忆的界在线。
那一瞬间，他懂了。轮回不是由外操作，而是他自己在记忆里制造的逃生舱。
他喘息、哭笑并存，抬头望向那道声音的源头：
「如果封闭能创造这样的世界，那开启呢？」
> 「那就是死亡。」
「那我选择开启。」
说完，他双手扣上刀柄，往胸口狠狠下压。
血色光闪，整个手术室瞬间爆开，如红色玻璃粉碎。
**
在那无声的破碎中，他听见自己对妹妹说：
「小禾，我记起来了。」
光吞没他的意识。
**
当他再度睁眼时，场景回到熟悉的走廊，雨声从破窗洒进来。
只是，地面多出一行字——
> 「重启完成：734 → 735」
他表情空白，缓缓低声笑出声音。
原来“开启”并非逃离，而是让世界再次启动。
一切重新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