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晴空之下》doya520123

32、第 32 章

　　训练结束的哨声撕裂了体育馆内闷热的空气。黄濑凉太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就抓起了背包，金色发梢在空中划出耀眼的弧线。

　　“我先走了！”只留下这句带着雀尾音的话，他人已经消失在门廊尽头。

　　“啧，跑得比投篮还快。”灰崎祥吾斜倚在墙边，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嘲弄。

　　青峰大辉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懒散地勾起嘴角：“肯定是去见那个女孩子了。不过这家伙最近训练倒是挺拼命。”

　　“因为赤司君盯着呢。”黑子哲也平静地补充，手中动作未停，将一颗颗使用过的篮球仔细地、无声地放回墙边的球筐里，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加入这场对话。他只是微微蹙眉，再次确认了一下今天陪伴自己一整天的幸运物——一个精致的迷你篮球钥匙扣，正安然无恙地待在他的口袋中。对于黄濑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他不予置评，但心底或许认为，这恰好印证了今日巨蟹座运势垫底的预言。

　　此刻的黄濑正奔跑在傍晚的街道上。跑步的风掠过他汗湿的额发，却吹不散他眼底雀跃的光。当书店橱窗旁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猛地刹住脚步。

　　晴子正低头翻看篮球杂志，夕阳余晖温柔地勾勒她的侧脸，手边还放着那本《火影忍者》。这幅画面让黄濑不自觉地放轻呼吸，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衣领才推门而入。

　　风铃轻响。

　　晴子抬起头，看见站在门口微微喘气的少年。他金色发丝被汗水浸湿，胸膛还在起伏，却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绽开灿烂笑容。

　　“训练结束了？累不累？”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收紧。

　　“完全不累！”黄濑三步并作两步在她对面坐下，琥珀色眼眸亮得惊人。当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篮球杂志时，惊喜瞬间漫上眼角：“小晴子也对篮球杂志感兴趣？”

　　少女耳尖微红，合上杂志的动作带着些许慌乱：“这期封面是帝光篮球队......”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想多了解凉太的世界。”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黄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带着训练后未散的温热，轻轻覆上她放在杂志的手背。

　　晴子呼吸微滞。少年掌心带着薄茧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夏夜突然炸开的烟花。她没有躲闪，任由那片温热将自己包裹。

　　“那...”黄濑倾身靠近，眼底闪着期待的光，，“以后……我的比赛，或者平时训练，如果你有空的话……愿意来看吗？”

　　她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唇角漾开比晚霞更动人的笑意：“嗯！我很想看！想看凉太在球场上的样子。”

　　“太好了！”喜悦像碳酸气泡在胸腔炸开，黄濑不自觉地收紧手指，将她的手完全拢在掌心。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晴子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节的力量，篮球磨出的薄茧擦过皮肤，带着令人心悸的温柔。晚霞透过玻璃窗，为交叠的双手镀上暖金色的光晕。

　　直到夜幕低垂，黄濑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家。回程的电车上，他小心将她护在身侧，窗外流动的灯火像坠落的星河。

　　在公寓楼下的街灯旁，晴子转身望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黄濑用力点头，伸出小指，“下次训练，说好了？”

　　指尖相触的瞬间，有什么在夜色里悄然蔓延。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黄濑才哼着走调的流行歌转身，迫不及待地点开置顶对话框：

　　凉太：我上车啦！今天超级开心！(☆▽☆)

　　凉太：[分享歌曲：《恋爱循环》]

　　凉太：下次比赛我要为小晴子扣篮！

　　此刻刚到家的晴子，看着接连弹出的消息忍不住轻笑。她将新买的篮球杂志郑重放在书桌上，旁边水晶樱桃发卡在台灯下闪烁微光。

　　晴子：路上小心。很期待看凉太打球。

　　晴子：（分享了一首旋律温柔、如月光流淌般的纯音乐）

　　按下发送键，她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阑珊的灯火，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温暖而明亮。帝光中学的篮球馆，那个充斥着汗水味、呐喊声和黄濑灿烂笑容的地方，从此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独特而令人怦然心动的位置。

　　然而，这份独属于少女的甜蜜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没多久，家里的门铃就清脆地响了起来。晴子有些疑惑地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充满活力的木兔光太郎。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手里高高举着刚买的《少年JUMP》，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声音洪亮：“晴子！我来找你一起看书！最新一期到了！”

　　晴子忍不住笑了，侧身让他进来：“光太郎，进来吧。”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晴子端来冰镇的大麦茶。木兔光太郎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分享刚看的漫画剧情，手舞足蹈，模仿着里面主角的必杀技。接着，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最近枭谷排球部的训练，提到队友木村和猿杙是多么的可靠。最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闪闪发亮地向晴子发出邀请：“对了！晴子！明天下午我们队内有练习赛！你要不要来看？很精彩的！”

　　面对光太郎如同大型犬般充满期待的眼神，晴子几乎无法拒绝，她笑着点头：“好啊，我一定去。”

　　就在这时，晴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她下意识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黄濑发来的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与刚才不同的、一种混合着温柔和甜蜜的神情，指尖飞快地回复了几个字。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木兔光太郎看在眼里。他眨了眨眼睛，带着点纯粹的好奇，直接问道：“晴子，今天和谁出去玩啦？看你好像很开心。”他心思单纯，并未想太多，只是觉得晴子今天的情绪格外好。

　　晴子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对上光太郎清澈坦荡的目光。经过上次关于“好感对象”的聊天，以及考虑到光太郎那容易直线条思考且情绪起伏较大的性格，晴子觉得，现在或许还不是坦白恋情的最佳时机。她需要一个更稳妥、更不容易引发“连锁反应”的时机。

　　于是，她笑了笑，语气尽量自然地回答：“是模特拍摄时认识的朋友，今天一起去漫画店看了会儿书。”这并不算说谎，只是省略了最关键的部分。

　　“哦哦！真好！”光太郎完全没有怀疑，立刻又被漫画剧情吸引，开始和晴子讨论起最新话的走向。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快九点时，晴子忍不住掩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光太郎捕捉到。他马上合上漫画，站起身，语气变得十分可靠：“晴子你困了吧？好好早点睡！我先回去啦！”说着便风风火火地往门口走。

　　“嗯，光太郎也早点休息，路上小心。”晴子将他送到门口。

　　送走木兔光太郎，关上门，偌大的公寓重新恢复了宁静。晴子洗漱完毕，换上睡裙躺进柔软的被窝里，这才有空仔细查看手机。洗澡期间，黄濑又发来了几条信息。

　　凉太：小晴子在干嘛呢？是不是准备睡觉了？

　　另外，还有一个独立的通知，是Kodzuken发来的游戏组队邀请。

　　晴子先点开了Kodzuken的邀请，回复道：“今天出去逛到晚上才回家，需要躺着充电，应该玩不了啦，下次再一起。”她确实有些累了，精神和情感上都经历了一整天的充盈，需要独处来回味和恢复。

　　对面很快会了一个“嗯”

　　然后，她才点开与黄濑的对话框。看着他那句“是不是准备睡觉了”，她打字回复：“刚刚洗漱去啦，没注意，现在躺在……”“床上”这两个字打出来，在屏幕的光晕里显得格外暧昧，让她脸颊有些发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快地删掉了这两个字，重新编辑。

　　晴子：刚刚洗漱去啦，没注意。现在准备休息了。凉太在干嘛？

　　黄濑几乎是秒回，显然一直守着手机。

　　凉太：我在想小晴子！对了，下次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打球？我提前跟赤司说一声！

　　晴子：后天吧。因为明天光太郎也邀请我去看他打排球了。

　　凉太：去吧去吧！他的比赛肯定很精彩！替我跟他问好！

　　凉太：我记得他是王牌主攻手吧？

　　黄濑凉太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她早就知道她有这么一位像亲哥哥一样的邻居，关系类似于青峰和桃井。在交往之前，晴子就曾多次提起过这位照顾她的“光太郎哥哥”。理性上，他完全理解并信任。但……情感上，一种微妙的、属于男朋友的独占欲，还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探出头来。一种“想在她身上打下自己印记”的冲动，难以抑制。

　　这么想着，他的第三条信息紧随而至。

　　凉太：对了，我记得枭谷学园是不是离帝光很近？我下午训练完了过来找你吧？我们可以一起回家。

　　(这样，枭谷排球部的人，尤其是光太郎，就会知道她是和他黄濑凉太一起走的。)这个念头在他心底盘旋，带着点幼稚的宣示主权的意味。

　　手机这头的晴子，看到这条消息后，却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毛。黄濑一来，以他那耀眼的外形和亲密的姿态，光太郎肯定会立刻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光太郎知道了，以他藏不住事的性格和对自家人的关心，虽然大概率不会到处宣扬，但万一他像上次那样，因为“妹妹被抢走了”而产生巨大的消沉情绪，被细心的木兔阿姨看出来……那么，紧接着，她在兵库县陪伴爸爸的妈妈，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想到妈妈可能会立刻赶回来，虽然知道她并不反对自己恋爱，但肯定会因此操心不已，打破她难得的、与父亲相处的宁静暑假……晴子叹了口气。

　　她认真地打了一大段话，发送给黄濑。

　　晴子：凉太，有一个事情很重要。目前暂时不能让光太郎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情！！！

　　凉太：为什么？？？（附加一个慌张失措的小狗表情）

　　黄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各种不好的猜测开始冒头。

　　晴子：你别多想！是因为如果他知道了，我妈妈很快也会知道。你知道的，她最近去兵库陪我爸爸了，如果她知道我恋爱了，肯定会担心，说不定就直接赶回来了。虽然她不反对我恋爱，但我不想她因为这个操心，还是希望她能安心度过这个暑假。所以，我们的关系，可以等我暑假快结束了，再跟我家这边的人说吗？拜托了。

　　她仔细地解释了其中的缘由，语气诚恳，生怕黄濑会误会她不愿意公开，或是感到委屈。

　　屏幕那头的黄濑，看着这一大段解释，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随之涌上的是一种被信任和被纳入她未来计划中的温暖感。原来是为了保护家人，他完全能够理解。

　　凉太：我明白了，小晴子考虑得很周到。没关系，我听你的。

　　凉太：但是！就算明天不能见面，小晴子也要想着我！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小晴子！（再次发动直球攻击）

　　再次被如此直白而热烈的思念击中，晴子感觉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仿佛化成了一汪春水。她甚至能想象出黄濑在手机那头，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眼巴巴望着她的样子。她缩进被子里，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才鼓起勇气回复。

　　晴子：…知道了。我也……一直想着你的。

　　晴子：到时候后面去看你打球，我会给你带慰问品的。

　　发出这句话，晴子脸上温度飙升。她没想到，真正交往起来，看似游刃有余的模特黄濑凉太，私下里竟然是如此粘人又直球的类型。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需要、被热烈喜欢着的感觉……她非常、非常享受。

　　两人又黏黏糊糊地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晴子的眼皮开始打架，她才猛然想起，训练了一整天的黄濑肯定比她更累。

　　晴子：很晚了，你训练一天肯定累坏了，快睡吧！晚安，凉太。

　　凉太：嗯！小晴子晚安！梦里见！(￣▽￣*)ゞ

　　互道晚安后，小晴子放下手机，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交替浮现着黄濑灿烂的笑脸、两人交握的双手，以及明天即将观看的枭谷排球部的练习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