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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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成长日记。
我一直觉得世界恨我，要不然怎么会让我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我从小没体会过所谓父爱母爱，邱萌舟怀上我大概是她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我曾问过邱萌舟为什么不打掉我，邱萌舟沉默了很久，她说：“大概是因为我有精神病。”
我的那位生物爹现在不知道死在哪个赌桌上。
邱萌舟说我长得很像那个男的，所以她讨厌我情有可原。
基因这个东西很奇妙，自打我上初中接触到生物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天生就注定了，比如性格外貌，甚至人生都和上一代人的路走得大差不差。
我从出生便带有劣根性。
小时候我很少见她，她把我丢给姥姥养着，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趟，姥姥安慰我说妈妈要挣钱，我信了，所以每天都会绕很久的路去她上班的地方，趴着栏杆上去找她在不在，有时候回来晚了被姥姥逮住，姥姥抽起荆条就会打在我的身上。
姥姥大学教授，认知很高，却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后来我知道这纯纯是发泄而已，这个家庭祖传的精神病，邱萌舟从小被姥姥打到大，她长大后不愿意回家大概就是这样，因为这样，我庆幸我很少见过邱萌舟发病的样子。
姥姥到老了，却非要演一副母慈子孝，家庭和谐的戏，她三天两头打电话给邱萌舟表达关心，嘘寒问暖，我每每听见邱萌舟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却还要忍着恶心回答时的样子就想笑。
但我不讨厌姥姥，没她，我估计我也不知道死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垃圾桶里了，但我13岁时她走了，脑出血走的。
她走的那天是冬天，天上下着雪，就我在她身边，我以为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才发现她昏迷过去了，我手抖着，差点连电话都打不通。
因为晚上还下雪，救护车来得很慢，我家在7楼，当时还小什么也不懂，只想着背着姥姥下楼。
我13岁，根本背不动，后来送到医院，她脑袋上插着管子，旁边是心率检测仪，总是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邱萌舟赶过来的时候是凌晨，我看着她披着雪来，但是表情却是解脱。
奶奶挺了四天一直昏迷，我陪着她在病床前的最后一晚，我没说话，就这样看着管子发呆，突然心率监测仪变成了直线。
这以后我就跟着邱萌舟，她依旧放养我，这时候她已经很有钱了，没断过我的生活费，正好是叛逆期，我就拿着钱出去各种花，我身边围着狐朋狗友，成绩也很差，处分一张一张的下来我一点也不怕。
后来被开除，邱萌舟觉得丢脸，用钱把我送到私立学校去读，但我死性不改，在换第二所学校的时候她问我：“你要不要点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她不乐意管我，因为她忙着追她那个艺术家女朋友。
因为见惯了世界的黑暗面，所以一旦遇到一个干净得不行的人就会被不自主地吸引。
姜玉那女人很单纯，单纯得没像被社会拷打过的样子。
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笑得欠打，继续和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
说来好笑，并不是因为邱萌舟的工作原因我才转怎么多次学，而是因为我被开除了好多次她没办法了只好用钱送我去上学，只不过她要面子，对外说是工作而已。
我被送到了实验中学的最差班。
这儿的校风不错，都是好学生，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竟觉得这些书呆子蛮有意思。
直到我做了个梦。
梦太真实，仿佛就是发生过一样，我记得我醒来时胸口还在大喘气。
我没把梦放心上，直到有天邱萌舟告诉我她患了癌，中期，积极治疗能活个十几年。
一种无助感席卷了我，大概是窒息的感觉
我梦到过，就是这天，邱萌舟把诊断的单子给我看。
我连她什么时候去世的都知道，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去世的。
我一下子变得别扭起来，曾经我只会讥讽邱萌舟，后来我变得沉默不愿意招惹她。
她开始和我演母慈子孝的游戏。
或许是姜玉影响了她的性格，这叫什么名？救赎？我用了个还算温和的词，说难听是就是姜玉救了她的精神病。
我开始觉得厌烦。
我常常失眠，黑夜里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回想梦里的细节，但是越想知道就越是会忘记，只有见到记忆里的本人才会想起一点事情来。
我说我要转学去安塘一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都是一些杂七八八琐碎的东西。
橘子糖，作业本，弹钢琴，很多片段交错在一起闹得我头疼。
我始终忘不了一个片段。
有个女孩子揪着我的耳朵，但是眼圈很红，她说：邱筠，你真好。
很多人夸过我，但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虚假的阿谀奉承。
我第一次感觉到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
很自然地爱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我说我要去找她。
来的时候我还是混子的样子，耳朵上都是钉子，头染了个青绿色，前一天我还在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她们说舍不得我，什么屁话呢，我知道她们只是舍不得我的钱。
但我不在乎，我很空虚，用钱买一点陪伴我觉得很值得。
然后我碰到了她，熟悉的橘子味。
她把我雪糕抢走了。
我脑子里突然就多了很多画面，都是我和她在一块时的样子。
她很内向，所以我经常性的逗她，她带她认识很多人，她成绩很差，所以我经常性地给她补课。
都很美好，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和她。
我记得我弹着吉他向她表白，她说：邱筠，我也爱你。
回去后我就把钉子拆了，把头发染黑，一副乖乖崽的样子，她说她喜欢我这样。
但是见面却不是我预想中的样子。
我一见到她，她就像是只刺猬一样刺我，冷淡，各种冷淡，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去认识她，但她还是不肯理我。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甚至用了点苦肉计，真好，她开始理我了。
后来的后来我发现她并不是完全如梦里那样。
她自信，聪明，她说出：“我给你补课吧”的那天，我怀疑梦有点问题。
后来我发现偏差越来越多，我开始质疑梦的真假。
所以当我以为她喜欢王虎的时候，我的世界都崩溃了。
但还好没有，一切都会向着最好的方向走。
同桌有天劝我和邱萌舟修复关系，我忽然想到姜玉劝邱萌舟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不过，我听进去了。
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我想起来的记忆就越来越多，但都是很美好的东西，我觉得我们的未来就会同这记忆一样的好。
我当然不会让我的同桌看到我的日记，看到我的阴暗面。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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