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轶事》一个寻觅的南瓜

15、地心眼除邪祟

　　张起灵收起青铜盒子，看向众人，“地图上标注了一条通往地心眼的密道，比咱们现在走的路近很多，但密道里有很多机关，需要小心应对。”
　　胖子看了看羊皮卷上的地图，又看了看众人：“不管有多危险，咱们都得去地心眼看看，毕竟都走到这里了。而且，要是那只地脉邪祟真的出来了，不仅咱们有危险，说不定还会波及外面的人。”
　　吴邪将羊皮卷收好，“胖子说得对！咱们不能半途而废！不就是邪祟吗？咱有小哥的黑金古刀，还有这么多家伙，肯定能搞定它！”
　　潘子点了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准备一下，把易燃物都集中起来，然后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去地心眼。”
　　胖子补充道：“记住，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别触发了密道里的机关。”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将背包里的酒精、打火机、蜡烛等易燃物都集中在一起，由潘子负责保管。张起灵则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众人跟在他身后，朝着密道的方向走去。密道的入口隐藏在吊楼外一面石壁的后面，张起灵推开一根石柱，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里传来阵阵阴风，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走吧。”张起灵率先走进洞口，强光手电的光柱在密道里扫过，照亮了密道两侧的墙壁——墙壁上刻着和之前一样的镇邪纹，只是这些镇邪纹都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人刻意破坏了。
　　众人跟在张起灵身后，小心翼翼地在密道里走着。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地面凹凸不平，很容易摔倒。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口，岔路口的墙壁上，刻着两个不同的符号——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这又是啥意思？二选一？”胖子挠了挠头，“咱该走哪条路啊？万一选错了，岂不是直接掉进阎王殿了？”
　　吴邪走到岔路口前，仔细观察着那两个符号：“这两个符号是古文字，‘生’字旁边的墙壁上，有一道很细的划痕，像是有人之前走过这里，留下的标记。而且，‘生’字的刻痕比‘死’字的刻痕要新一些，说不定‘生’字这条路是对的。”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指着“死”字旁边的墙壁：“你们看，‘死’字旁边的墙壁上，有一层很薄的灰尘，而‘生’字旁边的墙壁上，没有灰尘——这说明‘生’字这条路，最近有人走过，可能是陷阱。而且，这两个符号是反的，‘生’其实是‘死’，‘死’才是‘生’。”
　　他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是小哥厉害！差点就中了这陷阱！那咱就走‘死’字这条路！”
　　张起灵率先走进“死”字对应的岔路，众人跟在他身后。刚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生”字对应的岔路入口，竟突然塌陷，被碎石堵得严严实实。
　　“好险！”吴邪拍了拍胸口，“幸好听了小哥的，不然咱们现在已经被埋在碎石下面了。”

　　众人继续往前走，密道里的阴风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光亮，张起灵示意众人停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光亮处走去。
　　光亮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深坑，深坑里冒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有岩浆在里面流动——这就是羊皮卷上标注的“地心眼”。
　　深坑边缘的青灰色石台足有丈许见方，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抓痕，像是被岁月啃噬过的老骨，缝隙里还嵌着些暗红的锈迹，不知是陈年血渍，还是地底矿石。
　　石台中央空荡荡的，唯有顶端悬着的玉盒格外夺目——那玉盒通体如冻住的月光，通透得能看见盒壁里细密的冰裂纹。玉盒里卧着的宝物被淡青色光晕裹着，像浸在温水里的翡翠，缓缓往外渗着暖意。
　　更奇的是悬着玉盒的“线”——那线细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对着光时，才能瞥见一丝银亮，一端系在玉盒底部的莲花扣上，另一端隐在头顶的黑暗里，风一吹，玉盒便跟着轻轻晃，绿光也随着晃动在石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一群安静游动的萤火虫。
　　“那就是镇住地脉的宝物！”吴邪兴奋地说道，刚想朝着石台走去，却被张起灵拉住了。
　　“别过去，那只地脉邪祟，就在深坑里面。”张起灵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警惕，“你们听，深坑里面有声音。”
　　众人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果然，从深坑里面，传来了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像是野兽在咆哮，又像是鬼魂在哭泣，让人头皮发麻。
　　胖子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粗粝的手掌下意识按在腰间的工兵铲上，声音压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同志们，嘴都放轻点——别惊着里头的‘祖宗’，老子还没娶媳妇，可不想成了它的下酒菜。”话里的调侃掺着颤音。
　　浣羽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前方黑漆漆的深坑边缘。坑底隐约传来潮湿的腥气，混着泥土的腐味往上飘，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张起灵：“先拿玉盒，还是先解决坑底的东西？”
　　“为什么要招惹它？”吴邪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捂住嘴，惊得舌尖差点咬到下唇，“我们悄悄摸过去把玉盒拿了，转身就跑不行吗？犯得着跟那玩意儿硬碰硬？”他往后缩了缩，靴底蹭着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潘子皱着眉踢开脚边的石块，指节因为攥紧枪托而泛白：“小三爷，你没看出来？那东西恐怕不允许我们‘悄悄拿’。”他往深坑方向瞥了一眼，语气压得沉，“这地方处处是机关，它就是守着玉盒的活障。”
　　张起灵没多余动作，只盯着深坑底部的阴影，薄唇轻启：“先拿玉盒。”声音没什么起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浣羽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指尖捏着石片转了半圈，手臂微抬，朝着玉盒的方向轻轻掷出。石片带着风声，离玉盒还有两尺远时，突然从石壁的暗格里射来一道寒光——是枚三寸长的三角铁镖，镖尖泛着青黑，像毒蛇的獠牙，“叮”的一声精准撞上石片。石片瞬间碎成三四块，碎屑溅在坑底的积水里，激起细小的水花。
　　“我靠！”胖子猛地往后跳了半步，眼睛瞪得溜圆，“这玩意儿哪儿冒出来的？跟他妈长了眼睛似的！”
　　吴邪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抓住潘子的胳膊，连呼吸都放轻了。潘子也绷紧了身子，手已经按在了扳机上。只有张起灵依旧站得笔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手。
　　浣羽收回目光，看向张起灵：“我们俩谁去取？我轻功不弱，能避开暗器。”
　　“我去。”张起灵言简意赅，从背上卸下背包，将碍事的绳索往腰间收了收。
　　“好。”浣羽没多劝，转头看向潘子和胖子，“我跟你对付三角镖，用弓箭，注意镖是从不同方向射出来的。胖子拿枪应对坑底那只，防着它随时苏醒。”
　　吴邪一听这话，急得往前凑了凑，手在身侧攥了攥：“那我呢？你们都有事做，我总不能站在这儿看着吧？”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打趣，却也藏着护着：“你嘛，就负责策应小哥——他要是拿了玉盒上来，你递瓶水、搭把手，都是大功一件。”
　　吴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甩开他的手：“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不就是让我什么都不用干吗？”嘴上这么说，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别的忙，只能往后退了退，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握在手里，好歹图个心安。

　　张起灵足尖在石台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纸鸢般掠起。黑色连帽衫的衣角被气流掀得翻飞，他手臂微屈，指尖已快触到玉盒顶端雕刻的云纹——就在这时，石壁四周的暗格同时发出“咔嗒”轻响，七八枚三角铁镖泛着冷光，像淬了毒的蜂针，直扑他后背心。
　　“射箭！”潘子箭囊里的羽箭已搭在弓弦上，他手腕翻转，箭矢如流星般射出，“铛”的一声精准撞飞最靠近张起灵的一枚铁镖，镖身歪着扎进泥土里。
　　可余下的镖仍势头不减，眼看就要擦到张起灵的衣摆。
　　浣羽指尖一弹，三枚银亮的指尖刃脱手而出。她目光如隼，盯着半空中交错的寒光，手腕接连微调角度——第一枚指尖刃截住左侧飞来的铁镖，两枚金属碰撞的脆响刺耳；第二枚斜斜向上，正好磕飞朝张起灵后脑去的暗器；最后一枚更绝，竟顺着另一枚铁镖的轨迹反向划出，将其硬生生挡偏。
　　张起灵似未受周遭混乱影响，趁这间隙俯身，右手稳稳扣住玉盒的边缘。那玉盒入手冰凉，表面还沾着潮湿的水汽，他指尖稍一用力，便将盒子取了下来。
　　“小哥得手了！”胖子在坑边大喊，手里的工兵铲还护在身前，警惕地盯着坑壁暗格，“浣羽再撑会儿！”
　　浣羽没应声，只从袖中又摸出两枚指尖刃。刚解决掉新射来的三枚铁镖，就见石壁最深处的暗格突然射出一枚泛着蓝紫色的铁镖——镖尖竟裹着一层薄薄的毒雾，比之前的暗器快了不止一倍。她心头一紧，正要掷出指尖刃，却见张起灵一手提着玉盒，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把黑金古刀，刀身一晃，便将那枚毒镖劈成了两半。
　　潘子趁机又射两箭，将后续追来的暗器尽数挡开。
　　张起灵足尖点地，将玉盒往吴邪怀里一递：“拿着，走。”
　　吴邪慌忙接住玉盒，只觉掌心冰凉，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胖子推着往后退。坑底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浑浊的积水翻涌起来，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众人不敢耽搁，转身就往来时的通道跑。

　　只有张起灵和浣羽停在了原地，一个握刀，一个执棍，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深坑里面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一只巨大的爪子，突然从深坑里伸了出来，爪子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指甲又长又尖，泛着寒光，朝着离深坑最近的浣羽抓去！
　　浣羽只觉一股灼热的腥风扑面而来，那只覆着黑鳞的巨爪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呼吸都掐断。她下意识地往后踉跄，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张起灵不知何时已挡在她身前，黑金古刀出鞘的瞬间，寒光劈开空气，精准地砍在巨爪的鳞片缝隙间。
　　“铛！”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古刀竟被弹开半寸，张起灵的手腕微微下沉，而那巨爪只是顿了顿，随即掀起更猛的攻势，爪尖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在石壁上抓出五道深沟，碎石簌簌往下掉。
　　“他娘的！这玩意儿也太硬了！”胖子抄起工兵铲又跑了回来，朝着巨爪的关节处狠狠砸去，“吴邪！快把酒精扔过来！咱用火烧它！”
　　吴邪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酒精瓶，拧开盖子朝着巨爪泼去。
　　潘子紧随其后，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将打火机扔向沾了酒精的巨爪——“轰”的一声，火焰瞬间裹住了巨爪，黑鳞被烧得滋滋作响，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深坑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巨爪猛地缩回坑中。
　　众人刚想喘口气，深坑中的红光突然暴涨，整个洞穴都开始剧烈摇晃，石块从洞顶不断坠落。一只通体覆盖黑鳞的巨兽从深坑里爬了出来，它的身体像鳄鱼般粗壮，却长着三颗头颅，每颗头颅上都嵌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嘴里淌着冒着热气的黏液，四肢的巨爪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显然就是羊皮卷上提到的地脉邪祟。
　　“小心它的黏液！”张起灵大喊一声，同时将吴邪往旁边一拉。几乎是同时，邪祟中间的头颅喷出一团黑色黏液，黏液落在地上，竟将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它的弱点在三颗头颅的连接处！集中火力打那里！” 胖子立刻会意，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手榴弹（之前在墓道里捡到的），拉掉引线就朝着邪祟三颗头颅的连接处扔去。“轰隆”一声巨响，手榴弹在邪祟身上炸开，黑鳞碎片飞溅，连接处的鳞片被炸开一道缺口，露出里面粉嫩的血肉。
　　“就是现在！”张起灵眼神一凛，双脚在地面一点，身体如箭般跃起，黑金古刀对准邪祟的缺口狠狠刺去。古刀毫无阻碍地刺入，邪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三颗头颅疯狂摆动，试图将张起灵甩下来。
　　浣羽见状，无极棍朝着邪祟左边头颅的眼睛刺去。刺入的瞬间，左边的头颅发出一声惨叫，动作明显迟滞了几分。
　　吴邪和潘子也趁机冲了上去，吴邪用登山绳缠住邪祟右边头颅的脖子，潘子则举枪对准连接处的缺口，不断扣动扳机，子弹一颗颗射入邪祟的体内。
　　邪祟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的火焰还在燃烧，黑鳞不断脱落，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它猛地抬起身体，想要将众人甩开，却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三颗头颅无力地耷拉着，猩红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最终彻底不动了。
　　众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黑灰，笑道：“他娘的！终于搞定这玩意儿了！这下可以拿宝物走了吧？”
　　吴邪拿起玉盒，打开的瞬间，一道柔和的绿光散发出来，里面放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羊皮卷上提到的镇地脉宝物。“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地脉邪祟一死，这倒吊楼撑不了多久就会塌陷。”
　　众人立刻起身，跟着张起灵朝着密道的方向跑去。刚跑出洞穴，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洞穴的入口被碎石堵得严严实实，整个倒吊楼都在剧烈摇晃，地面不断开裂，像是随时都会塌陷。
　　“快点！再快点！”吴邪大喊着，拉着潘子的手往前跑。
　　浣羽紧紧跟在张起灵身边，心里却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众人快要跑出密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出现在密道的尽头，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枪，对准了众人。“把宝物交出来，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潘子立刻举枪对准为首的人，冷声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枚镇地脉玉佩，不是你们能带走的。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起灵将吴邪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玉盒，眼神冰冷地看着为首的人。
　　胖子操起工兵铲，威胁道：“想要宝物，就先过我这关。”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而此时，密道的顶部开始不断坠落石块，地面的裂缝也越来越大，显然，倒吊楼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别跟他们废话！这楼要塌了！”胖子急得大喊，工兵铲在手里转了个圈，就要朝着黑衣人冲过去。为首的黑衣人却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胖子的耳边飞过，打在石壁上溅起碎石。
　　“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他！”黑衣人用枪指着胖子，眼神阴狠，“把玉盒扔过来，我放你们走，不然咱们就一起埋在这儿！”
　　吴邪攥紧了拳头，看着不断坠落的石块，又看了看被枪口对着的胖子，心里急得像火烧。
　　张起灵却依旧平静，他缓缓将玉盒举到身前，手指却悄悄摸到了腰间的黑金古刀——就在黑衣人伸手要接玉盒的瞬间，他突然将玉盒朝着黑衣人对面的石壁扔去！
　　“接住！”张起灵低喝一声，同时拔出黑金古刀，朝着为首的黑衣人冲去。黑衣人下意识地去看玉盒，等反应过来时，古刀已经到了眼前，他慌忙举枪格挡，却被张起灵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往后倒去，撞在身后的黑衣人身上，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潘子趁机开枪，子弹精准地打在另外两个黑衣人的腿上，惨叫声瞬间响起。
　　浣羽则脚蹬石壁，一个飞身接住了玉盒，紧紧抱在怀里，朝着密道出口跑去：“走！这里要塌了！”
　　众人立刻跟上，黑衣人还想爬起来阻拦，却被突然坠落的石块砸中，再也没了动静。密道里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地面的裂缝已经能塞进一只脚，众人拼尽全力往前跑，终于在密道彻底塌陷前，冲出来，回到了地面上。
　　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倒吊楼轰然塌陷，扬起漫天尘土，地心深渊的入口也被碎石彻底堵死。众人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废墟，都松了口气——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