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序章 荒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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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沈夜猛得起身，看着突然昏迷的慕雪，“你怎么了？”她已无法再回答他的话，瞬间委顿在地。沈夜探了探她的脉搏，迅速从怀中翻出一粒碧色的丹药纳入慕雪口中，抱起她放到木椅中，就在此时，身后的木门陡然被人敲响。
“慕姑娘！慕姑娘！快开门看看我相公！”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沈夜起身去开门，门开的一瞬外面的人险些将巴掌拍到他身上，幸好他躲的够快。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一见到开门的是个男子，妇人下意识后退一步，眼中露出一丝慌张，惊疑的看着沈夜，然后便暧昧地笑了起来，“前些日子我还想给慕姑娘做媒，怪不得她不愿意嫁人，原是有了这般俊的如意郎君！”“做媒？”沈夜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江湖之中最美的女子，想必那些王侯将相家的贵公子多觊觎之人吧？
妇人搀着的中年男子浑身酒气，一把挥开了伞，口中还嘟嚷着疯话：“赵大少爷，小的也知道那……那慕神医是个、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哈哈，您也想娶她？改天让我娘子给您撮合撮合，哈哈，保证……”
“保证什么！”沈夜突然发怒，冷声厉喝，“你胡说八道什么？”妇人慌忙道歉，沈夜眉宇间陡露出厌恶之情，“喝醉了酒也来找这女人，这神医当的真是好啊！”“你不是神医的相公？”听沈夜那般称呼慕雪，妇人禁不住开口询问，眼中又放出光来，如果不是就好办了呢！
“我是她的朋友，偶尔路过来叙旧。”沈夜并不将两人往屋里让，那妇人眼中的不怀好意怎能逃脱他的眼睛。
“慕姑娘睡了吗？”妇人目光落到屋里慕雪身上，掩不住欢喜之意，“谁说她姓慕？”沈夜抱臂而立，冷然发问。妇人讪笑道：“神医慕雪，这朱雀街谁不知道？”“够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沈夜一句话喝出，妇人搀扶着的男子突然恢复了正常，“一个受伤的臭书生，趁早给老子滚开，老子只要里面那个女人，否则宰了你！”“哦，是么？”沈夜微微笑着，一把握住那人挥过来的拳头，那人根本没料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竟有如此大的腕力，片刻间就让他浑身酸软挣扎不得。
“看来阁下酒醉的真的不轻啊！发酒疯发到荒颜阁来了！要不要我替你醒醒酒？”沈夜一手制住男子挥起右掌便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不等那人反应，又一掌直接将他扇出了走廊。
那男子踉跄数步，撞破木栏摔下阁楼去，沉闷的摔倒在朱雀街上。
“醒了么？”那男子听到一声冷笑，抬头看时只见沈夜白衣一展从楼上翩然飞落，足尖点地时身侧白雪竟纷飞开来，霍然白光悄无声息的闪过，冰冷的剑尖搁上了他的脖颈。
风雪之中沈夜反手握剑，弯腰拍拍他的脸，微笑开口：“还敢不敢来荒颜阁放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开口的是那妇人，她“嗵”一声跪在地上护住了自己的相公，“我们也是被人所逼，大侠饶命，我们不敢了！”“大侠？”这个称谓让沈夜顿时哭笑不得，抬头道，“如何称得起‘侠’？”
“好身手啊！原来，吹雪阁主是个‘书生’啊！”沈夜闻声抬头，隔着重重白雪，他看到了孤立楼上的女子，这一刻就连她的笑容都是苍白的。
以黑为背景绽放出的纯白之花，这种白是空虚的、寂寥的，就像覆满青石路，无尽的白雪。
两人就如此对视着，纷纷雪落，不尽悲哀。
“你醒了？看来碧心丹还有几分用处。你中毒不浅，务必慎重。”沈夜抬头遥祝，只听慕雪轻声道，“多谢。”“告辞。”沈夜并未听到她的话，此刻只能匆忙的转身离去。
“沈夜……沈夜！”慕雪霍然开口，“你有东西落下了！”她站在荒颜阁上挥挥手中黑色的披风，微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一语出，沈夜的身形顿时凝在了风雪之中。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寥落江湖，契阔生死无人问，他还能够再拥有一点点的温暖么？多么好的诗句，只是可惜……他无力承受。
接过披风，沈夜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道：“你还称什么神医，连自己都医不好！”慕雪顺手温上一壶酒，目光不易察觉的起了变化，“你是我的什么人，也要来管我的事。”
听到这样无情的话，沈夜竟半点不气，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这些碧心丹虽不能解你体内剧毒，但可暂缓毒气攻心，拿去。”“好大方啊！”只是瞥了一眼那个锦囊，慕雪脸上就现出惊讶之意，“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这么贵重的药怎能相赠？”
“我希望你能够给我讲吹雪阁的往事，在此之前，你得保住自己的命。”沈夜往温酒的火炉中投了几根木柴，扭头看慕雪，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即使那炉中的温暖也不能融化她身上的冷气，只见她反而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哀莫大于心死。”她恍然叹息，“我中的毒是医不好的，你还是收回去吧！何必在我身上浪费！”“你到底中了什么样的毒竟要用穿心散来压制！”沈夜惊讶开口，却见慕雪又露出了苍白的微笑，并未再回答他的话。
屋中火炉上酒香四溢，而外面下着的雪悄无声息，漫天飞舞，仿佛世间最美的悲伤，看着温酒的女子，沈夜忍不住微笑起来，幸福的错觉竟让他想起了一个字：
家。
而真正的故事也在此间的雪夜恍然揭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序章 荒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