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阳光的花园》240509

10、尾声

　　尾声 永远的同伴

　　春天的风带着花香，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轻轻拂过书桌。沈寂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黑色中性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滑动。窗外的银杏树长出了新叶，嫩绿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安静地看着沈寂，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一步可以更快。”他说。

　　沈寂“嗯”了一声，换了一种解法。笔尖在纸上留下流畅的痕迹，像一条细长的河流，静静流淌。

　　早餐时，母亲端来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母亲试探着问。

　　沈寂摇头：“我还有题没写完。”

　　母亲的目光在他和对面的空位之间停了一瞬，然后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把牛奶推到沈寂手边，语气笃定：“喝了。”

　　沈寂低头，抿了一口。牛奶很凉，顺着喉咙滑下去，留下一丝甜意。

　　中午，管家敲门进来，说周医生来了。沈寂皱了皱眉。

　　“我不想见她。”他说。

　　“她只是想看看你。”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轻轻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语气平淡：“让她进来。”

　　沈寂没说话，只是把书合上。

　　周医生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坐下后没有直接谈病情，只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沈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的他身上。

　　“沈寂，”周医生忽然问，“你最近睡得好吗？”

　　“还行。”他说。

　　“你有没有试着……减少和他的交流？”

　　沈寂的手顿了顿。他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没有。”沈寂说。

　　周医生沉默了几秒，又笑了笑：“那也没关系，慢慢来。”

　　周医生走后，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沈寂重新打开竞赛题集，却发现自己有点心不在焉。

　　“她在浪费你的时间。”他走到沈寂身后，俯身看他的草稿纸，手指轻轻点在一行公式上，“这里错了。”

　　沈寂低头修改，他的呼吸落在耳后，冰凉而清晰。

　　“别理他们。”他低声说，“他们不会理解。”

　　沈寂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傍晚，父亲回来得比平时早。他走进书房，看了看沈寂，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椅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别太累。”

　　“嗯。”沈寂应了一声。

　　父亲离开后，他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语气淡淡：“他们开始放弃了。”

　　“放弃什么？”沈寂问。

　　“放弃让你离开我。”他笑了笑，“他们终于明白，这不可能。”

　　夜深了，窗外的风更大了些。沈寂合上书本，起身走到窗前。院子里的银杏树在风里轻轻摇晃，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站在沈寂身边，肩膀轻轻碰到他的。“你看，”他说，“外面很美。”

　　“嗯。”沈寂说。

　　“但没你美。”他偏过头，目光直直落在沈寂脸上，语气认真得近乎偏执。

　　沈寂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移开视线，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锁住。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沈寂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沈寂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沈寂，”他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沈寂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对。”

　　“永远？”

　　“永远。”

　　窗外风声渐起，夜色像一张巨大的幕布，把整个世界都隔在外面。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缠绕，像一条无法解开的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而安稳。春天的花开了又谢，夏日的蝉鸣此起彼伏，秋天的落叶铺满小径，冬日的雪花覆盖大地。四季轮回，时光流转，唯有他们的陪伴始终不变。

　　沈寂的世界很小，只有书桌、书本、窗外的景色，以及他。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他不会好起来，也不需要好起来。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永远和他在一起。

　　有一天傍晚，他们站在屋顶上，看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天空被染成深浅不一的橘红色，像一幅绚丽的油画。

　　“真美。”沈寂轻声说。

　　“嗯。”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但没你美。”

　　沈寂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风从他们身边吹过，带走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彼此，也只需要彼此。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说。

　　“永远。”沈寂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