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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梨园凶伶 ...

  •   谭惊尘和苏玉笙一直在思考着梅花印记的作用,苏玉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谭队长,我能否再次检查一下那枚梅花印记?”

      谭惊尘:“苏老板请便。”

      苏玉笙来到尸体旁,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枚印记,花瓣的弧度很精准,几乎每道纹路的夹角都是七十二度。

      他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突然,记忆的基因动了,他想起自己在哪见过这枚印记了,“这是……北权府的徽记!”

      谭惊尘反应过来,“北权府?莫不是跟柳玉楼结怨的那个权贵?”

      苏玉笙眉毛微动,眼睛眨了一下,“看来,谭队长听说过这件事?”

      “我知道的不多,你具体说一下。”

      苏玉笙:“好,去年上元节,他们府里的马车经过戏班,车帘上绣的就是这种五瓣梅花。

      记得当时,柳老板曾拒绝过北权府的邀请,说那位三公子行事不端,作风过于放荡孟浪,他无法接受……”

      “什么意思?”

      苏玉笙:“看来谭队长对这种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啊,世人都知道那三公子经常放浪于各种长相俊美的男子之间。

      此外,他还在自己的府中豢养了好些个男童,时不时地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谭惊尘听到这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重塑,原来男的和男的,也可以吗?等等,苏玉笙说三公子喜俊美的男子,那苏玉笙有没有被邀请过,正想着他便无意识地看向苏玉笙。

      苏玉笙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不过,像我这样挂脸低沉无趣的人,三公子自是看不上我的。”

      谭惊尘听到苏玉笙的解释后,内心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苏玉笙接着说:“柳老板拒绝后,三公子便有事没事都会找柳老板的麻烦,还让管家放话,说‘坏我好事者,必遭花煞’!”

      谭惊尘眉头皱了一下,“花煞?你是说,这次的梅花印记和那位三公子有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谭队长。”

      谭惊尘沉思了一会儿,喊来张副队,“张副队,天一亮你就把北权府的三公子请来。”

      张副队听后,脸色都被吓变了,支支吾吾说道:“谭哥,你让我去请三公子,还不如让我去死呢,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他最烦的就是我们警察了……”

      “为什么?”谭惊尘有些疑惑。

      “谭哥,你有所不知。

      这三公子曾经陷入到一桩案子里,但是当时负责跟他对接的警察没有眼力见儿,把他惹生气了,他仗着自己家族的势力,让那个警察丢了工作。

      还说以后碰见一个警察就教训一个,让警察都知道他的厉害。”

      谭惊尘震怒,“这个三公子岂有此理!”但是如果跟他硬碰硬的话,谭惊尘知道自己是一定没有胜算的,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的手下牵扯进来,这下该如何是好……

      苏玉笙看出了谭惊尘的困境,随即开口,“谭队长,或许,我可以帮你。”

      “哦?不知苏老板有什么办法?”

      苏玉笙:“虽说我并不讨三公子欢喜,但是他却是极喜欢听我唱戏的,还曾向我讨要过手中的一本戏文,只不过当时它并不在我手中罢了,我此前将它借给了一位师弟。

      前些天师弟已经将它还给我了,我可以用这本戏文为契机,邀三公子一见,届时谭队长可借此机会问话。”

      谭惊尘点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那就有劳苏老板了,待天一亮,我就找人给三公子带信。”

      天色越来越黑,谭惊尘没有让相关嫌疑人离开聚仙楼,而是把他们安排在此处住下,但是由于楼里平常只是唱戏娱乐的地方,并没有很多房间供众人居住,因此,他分组安排众人歇息,一间房里有两三人。

      房间分配完毕,此时只剩谭惊尘和苏玉笙没有地方可以落脚。

      谭惊尘走向苏玉笙,“苏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分房间时忘记把你考虑进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暂时跟我一同待在大厅里吧。”

      “没事的,谭队长。”说完苏玉笙就坐到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谭惊尘看着苏玉笙,觉得他睡得真安静,跟谭耀逸那小子一点也不一样,他睡觉也不打鼾,也不乱动,就只是乖乖地趴在那里。

      但是谭惊尘却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他依旧整理着案件资料,只休息了几个时辰。

      他不知道,苏玉笙的眼睛忽闪着,将他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他是绝对不可能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轻易睡着的。

      天亮了,谭惊尘立即吩咐手下人逐步将柳玉楼的尸体和证物运回司里检测,并给北权府送去了一封信,而后他继续思考着这桩案件。

      不一会儿,三公子来了。

      他可真是有够气派的,佣人在前面为他开道,他自己在后面趾高气昂地走,身穿一件英国进口的深灰细格西装,肩线挺括得像被切割过的钢板,里头雪白的衬衫领口还别着枚珍珠领针,在灯的照射下闪着冷光。

      他的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额前的发丝纹丝不动,油亮乌黑,这也将他那张脸衬得愈发倨傲。

      三公子的眉骨高得有些突兀,他的眼窝微微凹陷,看人时总扬着下巴,视线从下往上斜斜扫过去,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满脸都透露着不耐烦。

      此刻他正抿着嘴,嘴角还撇向一边,带着股对这里到处是警察的嫌弃与厌恶。

      直到看到苏玉笙,他的嫌弃才有所缓解,他马上来到苏玉笙面前,“苏老板,真是好久不见啊,我都想你了呢,你有没有想我啊?”

      苏玉笙面带微笑,“三公子,客气了,在下自是想念的。”

      谭惊尘看着那三公子,真是感到一股恶心,无论是他做作高傲的姿态,还是他自以为是跟苏玉笙的熟络,都让他看着不顺眼,“三公子,你好,我是谭惊尘,是负责……”

      三公子一脸不耐烦地侧过身,打量了他一下,而后白眼打断,“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管家已经给我说了,不就是把我当成嫌疑人了吗!诶我说,你们还真是可笑,我昨晚都不在现场,还能怀疑到我头上。”

      谭惊尘:“虽然你昨晚并不在现场,但是你与柳老板结怨是客观的,况且,即使你不在,也不能排除你买凶杀人的嫌疑。”

      三公子被他这一句话咽住,而后矫揉造作地顺势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好了好了,有什么就快问,我一会儿还有生意要谈呢。”

      谭惊尘坐在他对面,拿出那枚梅花印记的图片放在他面前,“眼熟吗?”

      三公子瞥了一眼,“这不就是一朵梅花印记吗,这怎么了?”

      “你别在这里给我装作不知道,这跟你们家族的徽记一模一样,我已经找人比对过了。”

      “这确实是我家族的徽记,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仅凭一个徽记就断定我杀人啦?”三公子说着就将双手搭在胸前,白了谭惊尘一眼,

      “你说你昨晚没在现场,那你昨天在哪儿?在干什么?把你近几天的行踪交代一下。”

      “交代?”三公子一下子就怒了,谭惊尘有什么胆量敢这样跟他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苏玉笙见情形不对,连忙劝道:“三公子,别生气,谭队长这也是公事公办,您不是来找我要戏文的吗?您如果早结束完问讯就可以早得到戏文啊!再说了,您刚刚也说,您不是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吗?”

      三公子这才冷静下来,“姓谭的,我告诉你,今天是看在玉笙和戏文的面子上,我才在这里跟你好声好气地说话。”

      随即他将头扭向一旁,“管家,告诉他,我这几天在干什么,看看我干没干那买凶杀人的勾当。”

      谭惊尘OS:玉笙?叫得这么亲热,苏玉笙知道他自己和你关系这么好了吗!

      连谭惊尘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情绪自从遇到苏玉笙后,就有点不受控了,有时候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火。

      管家上前一步,“前些天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公子这些天一直和老爷,还有其他几位合伙人开会,商讨解决的办法,这段时间全在看资料,找合作方,这几天可把公子忙坏了,基本没怎么休息过。

      如果谭队长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向那几位合作方和经理问话,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三公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谭惊尘,“听到了吗?你祖宗我这几天可都是在干正经事,没空干那杀人的勾当!”

      谭惊尘强压着自己的怒火,但是细细想来,梅花印记的确太明显了,如果凶手真是三公子的话,那简直就是在告诉他们是他三公子杀了人。

      三公子:“怎么样,谭队长,我可以走了吗?”

      谭惊尘:“现在还不行,虽然你的嫌疑算是百分之九十洗清了吧,但是你需要做完笔录才能离开。”

      三公子站起,“诶不是,姓谭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想对谭惊尘动手,谭惊尘也已经做好迎击的准备了,毕竟他早就看眼前这个人不顺眼了。

      苏玉笙看到这种情形,顿感不妙,在中间拉架,“三公子,打架容易伤和气,您可以让管家留下来做记录,反正您的行程管家都知道,您的问讯现在应该结束了,我现在就去把那本戏文给您拿过来。”

      苏玉笙走的时候,轻拍了一下谭惊尘的手背,“别生事端,不值得。”

      他留下这句话就赶往了后台,谭惊尘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余温,奇怪,这种感受是怎么回事,平常跟谭耀逸接触都没这样的感觉,为什么?

      三公子此时也安静下来,“姓谭的,我告诉你,今天我是看在玉笙的面子上不跟你动手,要是之后再让我遇到你的话,有你好受的!”

      谭惊尘冷漠回应,“请便。”

      不说还好,一说这两个字直接让三公子吃瘪,刚想回怼,就被管家拉住了,“公子,家里最近的状况您也知道,不建议您此时跟警察发生冲突。”

      三公子听后,只得咽下这团怒火,白眼看他,随即便坐到一旁等着苏玉笙。

      不一会儿,苏玉笙便将戏文取回来了。

      “三公子,给,这就是您向我要的那篇戏文。”

      三公子赶紧来到苏玉笙的身边,“哎呀,玉笙真是客气,话说,玉笙?!你真的……不考虑来我府上坐坐吗?”

      “三公子别说笑了,我怎么有资格去您府上,等案件一结束,我还有好几场戏等着演出,所以,恕在下不能从命了。”苏玉笙说着就后退给三公子行了一个礼。

      三公子听他这样回答,也不好多说什么,留下管家便回去处理事务了。

      苏玉笙将三公子送走,谭惊尘来到他身边,说:“苏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啊?不是说三公子对你不感兴趣吗?”

      苏玉笙听出了谭惊尘的额外之意,“谭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惊尘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之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苏玉笙见他这样,“算了,我并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已经习惯了……我们还是回到案件上吧。”说着便向里走去。

      谭惊尘OS:习惯了?习惯了承受别人的非言非语吗?

      是了,像他这样有样貌又有才华的人,少不了要遭别人的嫉妒,人总是会因为自己的不完美而去嫉妒别人,从而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面对别人的不理解和污蔑,他的内心应该很痛吧……

      谭惊尘看着苏玉笙的背影,那背影里,是说不尽的凄凉。

      此时,张副队拿着部分检测结果从司里赶回来了,并把他们交给了谭惊尘。

      谭惊尘看着那些报告,“怎么只有梅花印记的报告,其他证物的呢?”

      “谭哥,我天一亮就跟兄弟们把证物送去检测科了,时间太早了,我们等了好一会儿,检测科才来了一个人,人手不够,所以检测报告出来的结果也就慢一些。

      但是你放心,我已经吩咐好了,只要其他的结果一出来,兄弟们就会马上送过来。”

      谭惊尘看着检测报告,报告上说,梅花印记的成分里含有一种显形剂,而毒素发作时的皮肤充血会使显色剂精准显性。

      谭惊尘OS:既然有显形剂这种东西,想来应该是凶手故意为之,想要借助这枚梅花印记来引导我们怀疑三公子,偏离案件的正轨,这么说来,三公子确实是被冤枉的,他被凶手当枪使了。

      张副队看了看四周,“对了,谭哥,你看到魏亭了吗?”

      谭惊尘疑惑,“他不是昨天晚上在后台看守证物吗?怎么了?”

      “不对呀,谭哥,我今天早上去后台没有看到他,还以为他早早地就去送证物了,结果我到司里也没看到他,还以为是你又给他派什么任务了呢?”

      谭惊尘听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把报告扔给张副队,赶忙奔向后台。

      苏玉笙看到谭惊尘神情不对,也跟了上去。

      谭惊尘来到后台的房间里,大喊,“魏亭!魏亭!你在哪儿?”

      一阵呼喊声过后,屏风背后的角落里这才传出点响动。

      谭惊尘马上过去,掀开屏风,便看到魏亭倒在地上。他将魏亭扶起,又接着喊了他几声,魏亭这才有了点意识,缓缓睁开眼睛。

      谭惊尘:“魏亭,怎么回事?昨天发生什么了?”

      魏亭:“队、队长,我昨天,值班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然后就晕倒了,醒来就是现在了,对不起,队长,我没做好自己的工作……”

      谭惊尘:“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一会就让张副队送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魏亭:“好的,谢谢队长。”

      苏玉笙:“一种奇怪的味道……莫不是迷烟?”

      “迷烟?”谭惊尘站起身,站在化妆台前,看着桌上已经消失的胭脂,问道:“张副队,你今天早上收集证物的时候,有没有带走桌上的胭脂?”

      张副队:“胭脂?没有啊,我早上来的时候发现这屋没人,以为魏亭已经带着证物先走了,谁承想……”

      苏玉笙:“谭队长这样问,莫不是胭脂出什么事了?”

      谭惊尘点头,“是的,胭脂应该是昨天晚上被人偷了,那人应该是先用迷烟迷晕了魏亭,而后盗走了胭脂。

      张副队,你去问问其他弟兄,有没有发生跟魏亭一样情况的。

      此外,再重新检查一下各位嫌疑人昨天居住过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张副队:“好的,谭哥,我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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