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炉点雪》夏怀荷

12、第十二章 刘府的贵客

　　天色渐暗，到了原定的上场时间，却迟迟没有刘府的人前来带路。云山清心里有点着急，跟红玉对了一下颜色，她刚打算起身看看门外情况，一个管事就进了门。
　　“红玉姑娘，贵客们还要商谈些要事，天香阁的舞蹈要晚一点开始，敝府准备了些吃食，各位先用了然后好好休息，保证上场状态。”刘府的管事来跟红玉寒暄了一下，留下这句话，让身后的丫鬟们端上了各色茶果和饭菜，就退下了。
　　“赵大人带的客人谁啊，看着好威风啊。”
　　“不知道哎，但是看咱们老爷和赵大人的态度，应该是个大官吧。”
　　“快走快走，书房催了茶了，走慢了刘管家要骂人的。”
　　云山清侧坐在窗下，刚刚刘府的两个丫鬟路过悄声说的话，都落入了她耳边。原来刘府要设宴招待的是官府之人啊，就是不知道这来的大官是什么来头，如果这不知名大官一直拉着刘家家主谈事，那今晚的宴会还能不能给她机会去探刘府的书房。
　　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先摸出去，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到刘衢的卧房去找一找。
　　刘府一个丫鬟上前来对着红玉微微点了个头：“红玉姑娘，贵客们都已经入座了，各位姑娘可以随我去花厅了。”
　　红玉领头，一众舞姬跟着，都跟在刘府丫鬟身后，穿过游廊，路过两处院子，才走到花厅所在。一路上云山清留意着刘府的丫鬟，护院往来，心中重新演算了一遍等下跳完舞，从舞姬换衣休息的厢房，从后院绕到书房的路线图。
　　花厅之内，主宾分了三桌。刘衢作为东主，在上首坐了。他左手边坐了巴城知州赵云升，右手边则坐了另一人。
　　“赵大人，季大人，两位能光临寒舍，在下不胜荣幸，略备薄酒，请两位大人赏脸。”刘衢端起手中的酒杯向下首两位致意。
　　一众舞姬在红玉的带领下进入花厅，款款起舞。
　　季凌手指把玩着酒杯，有些漫不经心。突然身后的融曲小声的喊了一声“将军，你看”。他回头瞥了一眼融曲，只见融曲脸上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季凌顺着融曲的目光看去，只见舞姬中有一人，瞪大了眼睛微蹙着眉头看向他和融曲。看到他看过来，那舞姬忙避开了视线努力跟上节奏。
　　季凌收回目光，唇角微扬：“有意思，一个远赴边关挖了颗草药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刘府的宴会上，还是个舞姬。”
　　上场开始满脑子都琢磨的是舞步，争取别太出格被刘府的人看出破绽的云山清，在看到客人席位上一坐一站两人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千里追杀？就为了她在北潼关挖了颗草药？不至于吧......
　　她有些分神，舞步就有些凌乱，错了两个拍子，云山清心里一紧连忙调整步调，跟上旁边舞姬的步伐，并借着走位去到了远离季凌的一侧，避开季凌那边审视的目光。
　　季凌回首看了一眼融曲，融曲心领神会，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随着伴奏的笛声骤然转急，正中的红玉以右足为中心，舒展长袖，娇躯随着节奏旋转，愈来俞快，突然她足尖轻点，腾空而起做出了脚踢紫金冠之势，数条飘带从她腰间飞出，周围舞姬配合着簇拥向中间，手牵红玉抛出的飘带，摆出花开富贵的形状。
　　“好，不愧是巴城第一舞姬，红玉姑娘一舞，轻盈若仙美人如莲，跳的好啊。”赵大人鼓掌夸赞到。
　　“大人谬赞了。”红玉上前一步，向着主宾三人都行了礼。
　　“红玉姑娘谦虚了，今日一舞让老夫大开眼界。不知，季大人觉得如何？”刘衢话音一转问向季凌。
　　季凌手中酒杯一丢，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季某是个粗人，对于舞乐并不精通，不过这支舞着实跳的不错。”
　　“哈哈哈哈，季大人爽快。来，老夫敬季大人一杯。”刘衢举杯朝向季凌。
　　季凌举杯回敬了刘衢。
　　红玉带着众人退出了花厅，刘府管事笑着迎了上来：“红玉姑娘，老爷对于天香阁的舞蹈特别的满意，传了话有赏，请各位随我去厢房稍事休息，领了赏再出府。”
　　红玉点头带着众人朝着之前休息的厢房走去，云山清对着红玉使了个眼色，慢慢朝着人群后面退去，在一个转弯处，借了夜色昏暗云山清绕在柱子后侧，脱离了众人，套上事先准备的夜行服，云山清借着花木的掩护向刘衢书房摸过去。
　　去书房的一路，还算顺利，云山清绕后缩在刘衢书房后窗下，书房里没点灯。她悄悄掀开后窗一角，翻身而入。
　　书房内有些暗，云山清翻进来后伏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室内的黑暗。
　　刘衢的书房看着挺空旷，她翻进来的地方是右暖间，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罗汉榻，塌上摆了一张小木几，青花瓷的茶壶茶杯端放其上。靠墙处，立着两个大木书架，上面零零碎碎的摆满了书卷。
　　云山清小心的来罗汉榻，书柜上摸索了一阵，没有发现暗格。在她绕出博古架朝着另外一侧暖阁而去时，黑暗里劈出一只手，朝着她的面门而来，贴近她的脸时，那人变掌为拳下移了几分朝着她的肩膀挥去。云山清原地扭转侧身从这人拳下滑出。
　　只见那人也是黑巾覆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一看一击未中，立刻变换身形，单腿扫地攻向云山清的下盘。云山清着急寻找解药，并不想和这人纠缠，摸出一粒弹指醉朝那人挥出。
　　那人似乎也是怕打斗闹出太大动静，两招都没打中云山清心里也起了几分忌惮，一见云山清抛出暗器，急退的同时，怀中掏出一物将云山清抛出的暗器卸力接下。
　　云山清则急奔至刘衢书桌出，在桌上笔洗，笔架等处一番摸索。在摸到书桌一角鎏金三角香炉时，发现那香炉竟是固定的，云山清两手尝试着扭了扭香炉，刘衢书桌下一个抽屉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