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的一日游》有兀

30、溺水

　　　　结束午餐，尺玉带着宴荼时来到自己的院子，耐心轻柔拍打他，慢慢哄着他入睡。上眼皮已经和下眼角打起架来，还是用力睁开，涣散的瞳孔无法聚焦，嘴里嘟囔着，在，您在，想，没有一句全话。手肘支撑自己的脸颊，温柔轻声道：“我在的，小荼时乖，睡吧。”

　　在他眼睛合上，呼出的气息是缓而有规律的，自己才放心离开，在起身时袖子被拉扯住，顺着视线去，是一只小手紧紧抓住。

　　好吧，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看来要从今天开始要习惯了，继续躺下，右手折弯枕在头下，左手轻轻搭在宴荼时的小身子上，形成一个环抱动作。两人就着春末清爽的温度进入梦乡。

　　把小荼时送到学堂门口，交代几句话自己便回到小院内。

　　木芷、何秋之以及陈久都在，木芷更是在屋内来回走动，看到来人进来了，抓住一瞬间跑上面询问：“小五，听掌门师兄说你要收徒了？怎么这么大的事不事先跟我们商量商量，也真是的，掌门师兄也不劝劝你，回去要好好说说他。”

　　尺玉和几位师兄师姐行礼道：“三师姐，这不怪掌门，是我自己擅自作主大的”，来到圆桌坐下，继续道：“二师兄、四师兄。”

　　何秋之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盒精致的礼盒递过来道：“在外奔波时，看到挺适合你的就买了下来，给，你看看喜欢不。”

　　木芷在边上道：“二师兄，我呢，有份没。”

　　何秋之又拿出两个盒子分别递给木芷和陈久，“给，人人都有。”木芷开心接过开打一看是一个小物件，挂在腰间上应该挺不错，“谢谢二师兄。”

　　陈久接过没有打开而是收起来道：“谢谢二师兄。”

　　尺玉看了看锦盒内的物件，是一块小小的圆形镜子，拿起来观摩几下，环绕一周的藤蔓缠绕开出的小花居然是自己院子上的荼蘼花，背面是棱形带有金属材质的元素，不起眼的角落嵌入一块如水滴的宝石，问：“二师兄，这是什么。”

　　木芷凑过来瞧瞧道：“嗯，看不出什么来，应该是个普通物件吧。”

　　陈久爽朗的笑声道：“三师姐，你就不知道吧，这是二师兄特意去请大宗师级别的周奏大师炼制的法器，能够隐藏自身的气息，对小五来说是一件多不可得的法器。”

　　木芷震惊更是多瞧几眼道：“什么？”

　　尺玉把物件放进锦盒内，推回给何秋之道：“这太贵重了，二师兄您收回去吧，您平常外出回来也给我带了不少礼物。”

　　何秋之儒雅随和道：“这本来就是为你炼制的，我留着也没用，带上冰鉴镜能隐藏你的气息就可以外出，不必约束在玉珩宗宗门内来，另外镜子那一面可以吸收月光帮助你提升修为，虽然没有防御和攻击作用，但是可以让你自由出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木芷眉眼上挑，把盒子直接放在尺玉怀中并道：“这么好的法器，小五你可要时时刻刻佩戴在身，这样下一届的宗门大会你就能跟我们外出了。”

　　突如其来被塞个满怀，双手接住，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模样，师兄师姐们都对我很好。看看这房间的华丽装饰品就是三师姐每次外出带回来给我的，说是你的房间太素了要增添一些艳丽好看的东西来装饰一下。

　　一旁的大箱子内全是二师兄给的小玩意儿，回来都会拿出一份礼物像似哄小孩一样哄着我并送来。还有满抽屉里都是四师兄给的符箓，塞得满满当当以及拍卖会淘回来的一些觉得很符合你气质的金银珠宝。

　　三张同样笑脸盈盈的笑容，期许着眸光，尺玉不由轻笑一下，笑起道：“好的，我会好好佩戴，谢谢二师兄。”

　　何秋之喜转忧来，喜的是尺玉收下，忧的是尺玉要收徒，缓缓道来：“小五，你，真的要收徒？”

　　木芷和陈久也加入其中，纷纷问起：“是啊是啊，我们过来就是想弄清楚缘由。”

　　陈久：“到底是怎么样的小孩会让你这么匆忙做出决定。”

　　尺玉那道如泉水般叮咚清脆悦耳的嗓音道说自己与掌门的商讨时的情况以及遇到小荼时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话，简单明了缠诉清楚。如桃花般的唇瓣张合道：“就是这样，其实我也不是心血来潮的，会对小荼时进行负责和教导的，尽到做为师尊的职责。”

　　木芷一口回绝道：“这事我不同意，你对他还不怎么了解，怎么能如此草率就收入自己门下呢。”

　　陈久附和道：“三师姐说的没错，我也不赞成。”

　　面对两人的不赞成，尺玉之好转换战地，如琥珀蜜蜡的圆珠般的眼睛带着期许的目光投向何秋之。何秋之紧蹙的眉头，轻叹道：“小五，你当真这么欢喜那个小孩，还……。”

　　凌乱无序的脚步声在外响起，是宴荼时背着统一发放的小书包嗒起小步伐在走廊上跑，跑得额头有汗珠挂在上面。尺玉起身道：“这事晚点聊如何，小荼时下学了我都忘记去接。”

　　何秋之心里烦躁但不能对着尺玉展示出来，只好温润道：“行吧。”

　　尺玉把几人送到门口，刚好宴荼时气喘吁吁在几步远搀扶膝盖在呼出，起伏不定的小胸脯说明他从学堂一下学就立马收拾跑过来，一步不曾减慢速度，用袖子擦了额间的汗，站直身子捏紧衣摆，怯怯看向自己。

　　上前蹲下身子，拿起手帕为他轻轻擦拭起来，并道：“来，小荼时和三位师叔道别。”

　　宴荼时遵守尺玉的话，行了礼用着稚嫩的声音道：“师叔慢走。”

　　何秋之点头示意的走了，走之前对着尺玉道：“记得回聊。”

　　尺玉微点道：“好的。”

　　木芷看着小小的宴荼时攥住尺玉的衣服，白色的衣服留下发皱的折痕，眉头紧蹙不悦盯着他也走了。陈久则是用着宽大的掌心覆盖他的头颅，撸了几把而后道：“走啦，小五。”

　　尺玉微笑微点道：“嗯。”

　　清幽的小院恢复往日的宁静，却不同的是有个小人儿嘟起小嘴，小手用力攥紧自己的衣服，低着头眼睛内全是不满的情绪，倔强站在那里，任凭自己怎么拉下衣袖也没什么用。

　　尺玉揉了揉他的小肉脸，细腻光滑的皮肤，温和道：“是我不对，没有去接小荼时，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对不住，你原谅我好吗。”

　　宴荼时抬起嘴巴都抿在一处，小模样都皱在一起的小脸，道：“原，原谅，那，那”，眼睛滴溜溜转动，小手愈发攥紧。

　　尺玉挂了下他的小鼻子，轻声细语道：“我知道，往后都会按时去接你。”

　　宴荼时得到自己想要的话，原本惆怅的眸光如同乌云来袭，瞬时发亮起来，就像挥走云层遮挡住的太阳灿烂明媚，扬起大大的笑容，“嗯嗯！”和他大手牵小手走进屋内。

　　圆桌上的锦盒还在，宴荼时踮起脚尖，双手扶在桌边看，是一面圆形的小镜子，胖乎乎的小食指一摸道：“好漂亮啊。”

　　之前太匆忙了东西没有收好，尺玉上前拿起合上道：“好啦，饭菜我给你拿过来了，你先食用，然后带你去洗簌，满身都是汗。”

　　“好～”宴荼时乖乖来到专属自己的小案桌，坐上小椅子上吃起来，偷瞄尺玉把东西藏在卧室内，他出来后自己的视线回归在饭菜上，神情没有之前的开心，但还是快速解决掉眼前的饭菜。

　　看在比自己大好几倍又很符合小孩子的用的浴桶和里面温热的水产生出氤氲，屏风外的尺玉道：“小荼时，你洗完和我说下。”

　　“好～，我知道。”宴荼时缓慢脱下衣服，手扶上桶边抬腿进去，刚坐下不知怎么就滑了下，整个人浸在水里，咕噜咕噜的喝水声和双手双脚拍打水面的挣扎声。

　　尺玉一听到声音不对，立马跑进去一看，小荼时淹水了，快速抱起，怎么就溺水了，水也才到肚子处。

　　宴荼时脱离令自己窒息的水，不断咳嗽起来。睁开眼睛看到尺玉，不管不顾埋进他的胸口处，大哭起来，两只手也嵌入衣服内，抓得很紧，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

　　尺玉把握力道轻拍他的背部，柔和轻道：“哦哦，小荼时，没事了没事了。”他才五六岁，还小，自己就放任他自己去洗，头一回的错误使他差点儿溺水，看来还要更加小心和注意了。照顾小孩真不是简单的活计，不是给点吃和穿就可以，生活中很多不注意的事情都能让这个小小的人儿受伤、生病或没命。

　　听着渐渐减弱的哭声，小可怜巴巴的，为他擦去泪水道：“是我没考虑到你也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就让你自己洗，对不住啊。”

　　哽咽了下，宴荼时道：“没事，我没事，您不用道歉，是我不小心滑倒的。”松开攥紧衣物的双手，扭捏起来转圈圈并害羞的面孔缓缓道：“我，我下去。”

　　害羞扭捏的模样真可爱，刚才紧张感消失殆尽，尺玉迎来松懈的心情并笑道：“你还小，我帮你洗簌吧。”说着自己把宴荼时重新放在浴桶内，拿起毛巾为他清洗起来，每一处都轻柔洗刷。

　　小孩子的皮肤真的很娇嫩，刚才大力哭泣的双眼立马红肿起来以及泛起粉红的面孔，可想而知，他刚才溺水的时候是有多么害怕。

　　洗簌完毕，用大毛巾把整个身子包裹住，放在自己为他准备的房间，里面全备满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抱着他放在床边坐下，自己给他擦拭掉水迹，拿起衣服给他穿上。用法力烘干他湿润的头发，再细心梳头，道：“好啦，又恢复糯米团子的样子。”

　　宴荼时晃动两只小脚丫，享受着尺玉的擦拭、穿衣以及梳头。大大如阳光般的笑容挂在脸上，嘻嘻在那里笑。爬进被窝内躺下，被子让他拉到自己的下巴处，自己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眨巴眨巴清澈透亮的眼睛。

　　尺玉在他额间落下一吻，道：“睡吧。”在床边坐下轻轻拍打并哼歌哄着他入睡，看着他一开始的精神矍铄到一点点困意进入梦乡。待到小胸脯缓慢儿平稳的起伏，自己脚步轻盈离开房间。

　　有惊无险的一天就这样结束，抬手就把琉璃灯的照亮给灭了，只剩挂在墙上的夜明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尺玉脱掉衣服来到床上躺下也睡起来。

　　窸窸窣窣和落在地板嘎吱嘎吱细微声响，黑夜中的尺玉睁开双眼，眸光一沉。这里只有我灵气围绕，绝不可能有外人能进来，如果闯入进来，那灵气的波动我第一时间能感觉到，难道是修为比我高？

　　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寒霜剑，是自己的本命法剑，来到门口处，底下的门缝露出来人的马脚——影子。正要开门时铺抓到细微又熟悉的声音，宴荼时在门外小声喊道：“仙君，您睡了没，哈喽？看来是睡着了，那自己偷偷溜进去应该没什么事吧。”

　　尺玉把寒霜剑收回到远处，打开门和一双无辜的眼神对视一番，温和道：“小荼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抱着枕头的宴荼时不知错所，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抓包，胖乎乎的手指对怼，糯糯道：“我，我想和仙君一起睡，可，可以吗。”

　　尺玉眸色温柔，伸出手道：“可以，进来吧。”

　　宴荼时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一只小手牵住纤细修长的手指，跨腿走进去。摆放好自己的枕头，脑袋靠在枕头上躺下，笔直的身体，双手叠加搭在上面，做出很安详的样子。

　　尺玉自己侧身躺下并为他拉上被子，将他环在自己臂弯内，道：“睡吧。”

　　在他的手臂将自己圈住，宴荼时立马改变动作，整个小身子蜷缩起来，埋进他的怀内，小心攥住衣角。寂静的深夜，夜明珠忽闪忽闪着，两人就这样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