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的一日游》有兀

29、尺玉

　　　　苏辞在半空中重重的摔在一张柔弱的床榻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回魂的感觉，没瞧清楚周围环境就陷入昏迷中。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似近似远，如同在混乱的磁场中波动，交错杂乱，尖叫刺耳。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回归正常的电波，各自跳动属于自己的频率，能听清话语中的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天边升起，直直铺洒在大地上，经过夜间晨露的打湿，一大片洁白如玉的荼蘼花的花瓣上都载满露珠，垂钓欲滴，微风拂过带着阵阵花香来到庭院内的一座小亭，角落的风铃叮当作响。

　　风也温柔穿过窗户，撩开窗纱，来到案桌前的人，银发飘动，睫毛成扇的倒影在下脸颊，琥珀色瞳孔增添异域风情，清冷的杏眼，唇瓣轮廓线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洁白无瑕的衣裳穿在身上格外仙气，提拨的背影，一举一动给人一看就是清冷孤傲之人

　　“掌门，您不必劝我，我自有定夺，这么多年来外面都纷纷猜测我为何不收亲传弟子，整日闭关修炼不见人，就连十年一次的宗门大会也不曾露过面，难免会招惹是非。”

　　周锦和眉头紧蹙，担忧道：“可是，小五，如果你收徒的话，终有一天会被发现身份的，那到时候……。”

　　尺玉眉眼舒展，嘴唇微微一笑，道：“就算发现了，我不是还有你们吗，而且我会小心的。”

　　周锦和轻叹道：“好吧，今年的入围中的弟子不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挑选出来的，你明天过来看看。”

　　尺玉：“好，我知道了。”

　　尺玉送走周锦和，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小亭内坐下，翠绿色的玉壶倒下一杯茶水，享受着宁静美好的时光，饮下微甘香甜的花茶，看着自己种下的荼蘼花，沐浴在花香与阳光之间，感受微风拂过，惬意舒适。

　　轻微的噼啪声，还是让尺玉给捕捉到，转身望去，是一位五六岁的孩子，正拘谨着身子，怯怯看向自己。

　　应该是今年刚收的弟子，看样子是迷路了才来到这里。小幅度上扬嘴角，眼眸内透露出温柔，伸手示意小孩过来，“来，过来，不用怕。”

　　小孩小心翼翼踏上石路来到小亭的台阶下，两只小手牢牢锁在衣摆处，不停来回揉捏衣服，眼睛不安的偷瞄尺玉，得到肯定的答案，鼓起勇气而缓慢踏上石阶，一步两步三步，两处的石阶已经印下小小的脚印。

　　来到跟前的小孩，尺玉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似乎被眼前好看的人给吸引住，呆楞的眼睛一眼不眨盯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涨红了脸底下头，小声道：“宴荼时，我叫宴荼时。”

　　细如蚊子飞过都不去察觉的音调，尺玉敏锐铺抓到，温和道：“原来你叫宴荼时呀，那我称呼你小荼时，可以吗。”

　　宴荼时微微抬起下巴，眼睛从地面上的砖块偷偷来到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小脸蛋还是红红的，大大的眼睛稍稍露出松懈，颤抖的唇瓣道：“好，好的，可以的。”

　　尺玉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不由自主地笑了，牵起他的小手到自己身旁的石墩上坐下，把石桌上的糕点推到他面前并到了一杯花茶，“你尝尝这桃花糕，小孩子都爱吃的。”

　　精致小巧的桃花形状的糕点，粉白色和真正的桃花没什么两样，模样当真很惹小孩喜欢。两只小手在衣服上擦擦，伸手去拿起一块吃起来，甜而不腻，柔糯的口感和果酱夹心的甜味在空腔内相结合，咀嚼了很多下才不舍咽下，随后再次张口咬下一小口，圆溜溜的眼睛开心得眯起来，如此重复几下，把一块糕点吃完。

　　舔了几下嘴边的糕点残渣，小手伸去拿却拐了一个大弯去握住杯子，喝起水来眼睛还直直盯着那盘桃花糕。

　　尺玉忍不住了笑出声，捏了捏软和的小脸一下，道：“小荼时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吃吧，整盘都是你的。”

　　宴荼时晃了晃脑袋，眼睛内的怯懦还是很勇敢的道：“不吃了，我迷路了，我还要去外学堂签到，不然要挨骂的。”

　　尺玉摸了摸他的头道：“吃吧，晚点我带你去解释解释就不会骂你了。”

　　宴荼时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道：“真的？”

　　大大的眼睛亮起比灯光更加明亮的眸光，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脑袋，眨巴卡姿兰大眼睛如同可爱的卡通人物，定定看着自己。尺玉笑起很肯定道：“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嗯！”得到肯定的答案，宴荼时重重的点头，左右手各拿一块糕点，这边吃完一口，那边咬下吃起来，把小小的嘴巴内塞得鼓鼓囊囊。

　　尺玉拿起手帕给他轻轻擦拭干净，再为他倒水，道：“慢慢吃，不着急。”

　　我想这就是收小徒弟的满足感吧，小小一团在那里软乎乎的叫着自己，抱起来也是软乎乎，模样更是可爱极了。瞧看了几眼，要不我就收他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好像也不错，嗯！就这样决定，晚点和掌门说一下。

　　宴荼时举起拿着糕点的手指向一处的花问道：“那是什么？”

　　尺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道：“是荼蘼花，这里一大片都是哦。”

　　“哦。”宴荼时现在空中嗅了嗅，然后把鼻子凑到尺玉身前嗅起来，抬起小脸道：“这里的花香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好好闻。”

　　尺玉伸出纤细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子，弯起眉眼带笑道：“可能长期与花待一起所以都沾染了味道，这花的味道其实有些浓厚，如果这里的花香和木质类的结合起来会产生淡雅清甜的味道，不似原花的浓厚又不似木质的清淡，这样才刚刚好。”

　　宴荼时眼睛滴流一下，大大扬起笑脸道：“嗯嗯，学到了。”继续吃起，直到最后一块糕点落入小小人儿的小肚子内，打起饱嗝儿。

　　尺玉再次拿起手帕为他轻轻擦拭起来，牵起他小手，道：“那我们就去外学堂签到吧。”

　　宴荼时跳下来道：“嗯嗯，好的。”

　　一大一小漫步在晨曦的道路上，阳光把两道影子斜斜拉长印在地面。宴荼时一蹦一跳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宴荼时的嗓子内蹦出，响彻整个过程，好像他重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轻松过，可以是无忌惮无忧无虑的玩弄，不会被大人们呵斥不许那么做，必须端端正正的走路，不然你摔到地上别在跟前哭泣。

　　尺玉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家伙就忍不住要怜爱他，关心他，宠爱他。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这几百年来不曾收徒，今年心血来潮的想要收一个软糯糯的小孩放在跟前，自己教导他明辨是非的能力和能保护自己的一身力量，希望他茁壮成长成为一名勇敢又有爱人能力的人。

　　哪怕他独自一人面对困境依旧不改初心的去面对，不必他有多么大的功成名就，只要他平安顺遂就好。往往最简单的东西却是最难得到，因为在世界上到处都充满勾引人们的渴望，所以人们常说的初心易得却难守。

　　朗朗的读书声传入耳朵内，尺玉牵着宴荼时来到门外，正在教育孩子们识字读书的柳管事出来，和自己行了礼道：“尺玉仙君达来此地是有何吩咐。”

　　尺玉把缩在自己身后的宴荼时给拉到面前，道：“是这样的，早晨的时候阿时迷路了来到我那边，我就给耽搁了一会儿，是来跟您解释清楚，还望见谅。”

　　柳管事挥挥手道：“哪里哪里，那老朽就把他带进去。”

　　尺玉道：“好的，有劳柳管事了。”推着宴荼时往前走去，却被他牢牢把握自己的手，蹲下身子和他对视道：“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宴荼时嘟起小嘴靠近，泪眼汪汪，可怜兮兮模样展示在面前，小声道：“等下学后您会过来接我吗。”

　　尺玉淡淡的笑意，为他撇去眼眶子打转的水珠子道：“会的，我会第一时间就来接你，好不好。”

　　宴荼时竖起小拇指道：“那拉钩盖章，之后你都要来接我。”

　　“好好好，拉钩。”尺玉和他交缠的小拇指盖上大拇指的印章并承诺道，起身看着他走进教室内和自己挥手告别，自己也跟着同样的动作，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不见了，才回去。

　　“什么！小五你说要谁做你的亲传弟子？”坐在高堂上的周锦和吃惊起立，仿佛先前的对话没有听清楚，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字眼，于是重复询问一边。

　　尺玉淡定喝了杯茶道：“掌门您何必这么吃惊呢。”

　　周锦和坐下扶额道：“能不吃惊吗，早晨才告知我你要收徒，这才过个早晨你就说你要收徒了，这如此变化之快能不让我惊讶吗。”

　　“这可能是缘分吧，和你道别后他就闯进我的花园，相处之间生起收他为徒的念想，就来和掌门商讨一下。”尺玉放下杯子，身子坐得端正，直视周锦和缓缓道来。

　　周锦和轻叹一口，道：“小五啊，你这是和我商讨吗，你是直接来告诉我一下。”看了眼他的认真样子，不由再次叹了口气：“你当真确定要他？那你可记得时刻保护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会保护好自己的。”尺玉起身向周锦和行了一个礼，“那尺玉先行告退。”

　　周锦和拦住道：“这才没聊几句，你就要走了，不等等师弟师妹他们吗，你不告知他们吗？”

　　尺玉整理下衣摆，轻柔的语气道：“您通知下他们便可，我答应了他要去接他，快到饷午下学的时刻，可不能耽误了。”

　　周锦和还想继续说道，那道身影依然不见踪影，又又又叹了口气，仿佛是一位操心操肺的老父亲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午时的阳光正灿烂，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浮动着银白色的发丝，带走身上阵阵的花香。

　　尺玉站在树底下等待铃声打响，目光穿过窗户炯炯注视里面认真听讲的宴荼时，小脸蛋满是严肃的表情。眼眸内的笑意就没停下来，从一眼看到他，不知觉为他掀起一圈波澜，满眼的爱意如同在看自家小孩，无论他在做什么都是这么可爱。

　　铃声响起，室内的小孩们欢呼雀跃起来，纷纷在门口跑出来，远处奔向飘出来的饭香味，弥漫在空气当中。宴荼时悠悠走出来，在树下的他，瞬间化为洋溢的笑容，双臂张开飞奔跑去。

　　尺玉也做出回应抱住他，被撞了踉跄后退几步，道：“小荼时，这么开心啊。”

　　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他闷着嗓音道：“嗯嗯，重来没有人会特意等待自己，所以出来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开心。”

　　摸了摸他的脑袋，和他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一番后道：“不必伤怀，以后你都会有人接送。”

　　听到此话，宴荼时手臂紧紧抱住，深怕一放松眼前之人就会离开，眼睛深深烙印他的面孔，道：“好～。”

　　尺玉牵起宴荼时，走到食堂的路上，道：“走吧，我们去吃饭，可不能饿坏我的小荼时。”

　　宴荼时的眼睛漆黑的像葡萄，亮晶晶笑起，小手牢牢握住他的手指，点头嗯嗯示意。

　　食堂内的景象真是人山人海，每一个见到尺玉都要喊一声：尺玉仙君。更多的眼神是在宴荼时身上停留，纷纷好奇为什么他会跟仙君一起。

　　尺玉带着宴荼时来到专属刚入宗门的小孩窗口，拿起营养均很的餐盘，坐在一个角落处，静静看着他吃东西，像只小松鼠，一直不停的往嘴里塞，咀嚼的时候抖动的脸颊，霎时可爱。

　　宴荼时拿起勺子奋力的吃着，感觉在品尝人间美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