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Frigate》走甜走冰

47、冷战

　　段小飞气得跺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压下火气，指尖飞快地敲下一大段话发了过去。

　　又过了几十分钟，手机终于轻轻一震。回复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吃什么」

　　段小飞秒回：「接电话」

　　文执回：「冷静一下」

　　段小飞抿了抿唇，回：「亲一下」

　　屏幕那端很快传来：「十下」

　　段小飞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发出一连串亲亲的表情。

　　他知道，这就算是和好了。两人彼此都心照不宣，那条消息不过是双方给的台阶。

　　晚饭时分，再谈起这个话题。两人——尤其是文执，都冷静理智了许多。

　　段小飞再次耐心解释了自己的考量，文执深知此事已无力转圜。

　　他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忧虑，轻声道：

　　“我只是怕……当他露出真面目那天，你会承受不住。”

　　“鞠天宇不是那样的人。”段小飞语气笃定，眼中满是信任。

　　文执听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段小飞顿觉一阵尴尬，下意识伸手去拨弄胸前的链子，却勾了个空。

　　他心脏猛地一沉，脸色瞬间惨白。

　　文执眯起眼睛，将他细微的僵硬和慌乱都尽收眼底，目光最终平静地落在他空荡荡的领口。

　　“戒指呢？”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段小飞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借口，最后却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丢了。”

　　“什么时候？”

　　“前几天训练的时候。”段小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文执的表情，“我是怕弄坏才摘下来的，明明放好了，可训练结束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

　　段小飞急切地辩解：“我翻遍了所有地方！衣服口袋、健身房、浴室、更衣室……连马桶和下水道都检查过了！我一直找到训练场关门，还是没找到。第二天我问遍了所有人，连保洁阿姨都说没看见……”

　　文执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失望：“丢了就丢了吧。”

　　段小飞如遭雷击：“你……不生气？”

　　“你希望我生气？”文执的语气轻巧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段小飞喉咙发紧。他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文执没有暴怒，没有质问，但他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被巨大的恐慌和懊悔淹没。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知道，”文执打断他，宽容得令人胆寒，“你只是没那么在意。或者说，在你眼中，有太多事情比这更加重要。”

　　段小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其实我早有预感。”文执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丢了也好，省得徒增烦恼。”

　　他站起身，投来段小飞从未见过的目光——那眼神里混杂着悲悯、了然，还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小飞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们再去做一对？或者我赔一个新的给你，现在就去，随便你挑！”

　　“你会戴吗？”文执的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戒指是要戴在手上的。既然你不想，何必勉强。”

　　“我什么时候勉强了？我要是真觉得麻烦，怎么会一直带在身上？”

　　“可现在它不见了。”文执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你，段小飞，口口声声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消失了。这次是戒指，下次呢？”

　　文执转身走进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重话，却让段小飞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种冷静、理智、平静的失望，比任何狂风骤雨都更让人难以招架。

　　段小飞绝望地发现，他甚至找不到任何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