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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合作与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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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凌晨，林未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天刚亮透，淡金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纹路。她侧头看着身边熟睡的周屿，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可林未清楚，这张看似无害的睡颜背后，藏着她看不懂的算计。昨晚把照片放在他面前时，他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子里，还有监控里他偷偷翻看审计报告的画面，让她彻底明白：靠等，永远查不到真相。
她悄悄起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周屿关联账户的页面，那串28万欧元的转账记录旁边，她用红色标注了“待核实”。鼠标指针在屏幕上晃了晃，最终停在“夏知”这个名字上——第三章面谈时，夏知那句“柑橘调香水”的暗语，还有桌上那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像根细针，不断挑动她心底的疑问：夏知到底是敌是友？如果她真的和周屿有私情，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与其猜，不如直接问。”林未对着屏幕轻声说，指尖在手机上点开通讯录——第三章从周屿平板回收站恢复的“夏知”联系人，她悄悄存进了自己的手机，备注是“磐石-夏知”。编辑短信时，她删了又改，从“关于周屿，我有话问你”到“想聊聊当年的事”，最后只留下一句简单直接的话：“今晚8点，时光里咖啡馆，我想跟你谈谈。”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林未的心跳快了几分。她不知道夏知会不会赴约，也不知道见面后该说些什么——是质问她为什么和周屿见面，还是追问当年的误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那是大学时夏知送她的，磨砂壳上印着小小的银杏叶图案，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舍得换。
半小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夏知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这一个字，让林未悬了半天的心稍微落了点地，却又升起新的紧张。她关掉手机，开始梳理手头的线索：周屿的海外转账、云顶西餐厅的双人小票、时光里咖啡馆的照片、被篡改的行程定位，还有夏知若有若无的提醒。这些碎片像乱码，她需要夏知帮她解开。
白天在公司，林未强装镇定处理工作，可注意力总不集中。秦哥看出她心不在焉，凑过来递了杯热咖啡：“老大，你是不是还在想周哥的事？昨晚我帮你查了下远航资本的公开信息，发现他们最近跟一家列支敦士登的公司有合作，名字叫‘阿尔法咨询’，跟你之前说的周哥关联账户的收款方好像是一家！”
林未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暖意：“你怎么知道我在查这个？”
“嗨，你当我是谁？”秦哥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咱们公司的首席数据审计师，哪天不是盯着数据过日子？你上周看周哥账户的眼神，比看服务器漏洞还认真，我能不察觉吗？对了，我还发现个事儿，这家阿尔法咨询，三年前就被列入过‘高风险空壳公司’名单，周哥怎么会跟他们合作？”
秦哥的话，让林未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她刚想追问，夏知的助理就走了过来，递了份文件：“林总监，夏顾问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合规审查需要的补充材料。”文件袋上，印着小小的银杏叶图案，和夏知胸针上的一模一样。
林未接过文件袋，指尖碰到袋口时，突然想起第三章夏知递审查清单时刻意避开的手——那时候她以为是疏远，现在却觉得，或许是夏知怕碰到她时，自己先露了破绽。
下午的工作过得飞快，林未几乎是掐着点下班的。回家换了件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她没告诉周屿要去见夏知，只说“跟同事约了吃饭”。周屿的反应很平淡，只是叮嘱她“早点回来，注意安全”，眼底却闪过一丝她没看懂的光——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计划得逞”的得意。
晚上7点50分，林未提前十分钟到达时光里咖啡馆。这家咖啡馆她很熟悉，大学时和夏知经常来，靠窗的那个位置，是她们固定的“老地方”。她选了那个位置坐下，点了杯美式咖啡，刚抿了一口，就看见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裤，上身是简单的白色衬衫，没戴胸针，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少了几分职场上的冷硬，多了点柔和。她径直走到林未对面坐下，把一个黑色的U盘放在桌上，推到林未面前：“这是给你的‘礼物’，里面有周屿和境外公司的部分联系记录。”
林未拿起U盘，指尖有点抖——这个小小的黑色物件，像是藏着解开所有疑问的钥匙。她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帮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未未，你怎么在这儿？”
林未猛地回头，看见周屿站在咖啡馆门口，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他怎么会来这里？是巧合，还是跟踪她？
夏知却异常平静，她起身看着周屿，语气冷淡：“周先生，我跟林总监在谈工作，你先出去。”
“谈工作？”周屿快步走到桌前，一把夺过林未手里的U盘，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夏知，你别想挑拨我和未未的关系！这些所谓的‘联系记录’，都是你伪造的！你就是嫉妒我和未未过得好，所以才故意找事！”
他的情绪激动得有些反常，眼睛通红，手紧紧攥着U盘，指节都泛了白。林未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劝他冷静，夏知突然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看向咖啡馆墙上的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财经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远航资本的项目动态，而主持人的语气、语速，甚至连停顿的节奏，都和周屿刚才的反应一模一样！
“周先生，别演了。”夏知上前一步，从周屿手里拿回U盘，重新放在林未面前，眼神里满是嘲讽，“你刚才的情绪爆发，连语气停顿都跟预设好的一样，跟电视里的主持人对比，不觉得可笑吗？”
周屿愣住了，脸色从阴沉瞬间变成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客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快步跑出了咖啡馆，连外套都忘了拿。
林未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又看向夏知，满肚子的疑问终于忍不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说的‘预设好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夏知坐回座位，端起林未没喝完的美式喝了一口，语气软了下来：“你跟我来，我带你看样东西。”
林未跟着夏知走出咖啡馆，拐进旁边一栋写字楼。电梯上行到12楼，夏知打开一间挂着“磐石临时办公区”牌子的房间——里面很简单，只有几张办公桌和一台大屏幕电脑，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监控录像。
“这是周屿办公室的监控，是我通过合规审查的权限调取的。”夏知点开其中一段录像，画面里，周屿正对着空气演练，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嘴里念念有词：“如果林未约夏知见面，我要在8点10分准时出现，先质问，再情绪爆发，把责任推给夏知……”纸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最上面写着“情绪爆发点：夺U盘、提‘嫉妒’、声音提高八度”。
林未看着监控里的周屿，浑身冰凉——原来昨晚他的慌乱是装的，今天的出现也是计划好的！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约夏知，甚至连自己的反应都提前演练过！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跟你见面？”林未的声音带着颤抖。
“因为他监控了你的手机。”夏知关掉监控，走到林未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第三章你从他平板恢复联系人时，他就发现了，之后就偷偷在你手机里装了监控软件，你的短信、通话记录，他都能看到。那些‘出轨证据’——咖啡馆照片、西装上的香水味，都是我故意让他以为你看到的，目的就是逼他露出马脚。”
林未想起第三章跟踪周屿时拍的照片，还有西装上那股熟悉的柑橘调香水味——原来都是夏知的计划！她转头看向夏知，眼底满是复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早就知道周屿有问题？”
夏知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林未：“我回国加入磐石，就是为了查远航资本和赵建国。周屿是赵建国的‘白手套’，负责把非法资金转移到境外空壳公司，你查到的28万欧元，只是冰山一角。这个U盘里，是周屿和阿尔法咨询的初步联系证据，但需要双重密码解锁——我知道，只有你能解开。”
林未拿着U盘，手指微微颤抖。她走到电脑前，把U盘插进去，屏幕立刻弹出密码输入框。她下意识地输入自己的生日“19920615”，屏幕弹出“密码错误”的提示；犹豫了一下，她想起第三章面谈时夏知的暗语，想起大学时的点点滴滴，指尖在键盘上敲下“20031015”——那是2003年10月15日，是她和夏知第一次约会的日子，也是她们约定的“秘密日期”，当年两人的日记本密码、社交账号密码，都是这个数字。
“密码正确”的提示弹出，U盘里的文件开始解压。夏知走到她身边，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文件名称，眼底闪过一丝温柔：“未未，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没有解释，怪我毕业后就消失了。但我现在需要你相信我——周屿的问题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赵建国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链，我们只有联手，才能查清真相，也才能还当年的我们一个清白。”
林未看着屏幕上的文件，有周屿和阿尔法咨询的邮件往来，有资金转账的初步凭证，还有一些标注着“待核实”的境外账户信息。她转头看向夏知，这个她爱了又怨了二十年的人，此刻就站在她身边，眼神里满是真诚和坚定。第三章心里的怀疑和警惕，在密码正确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如果夏知想害她，根本不会用这个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的日期当密码。
“当年的事……”林未的声音有点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为什么不解释？我收到了你的‘亲密照片’，以为你真的移情别恋了。”
夏知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当年一样：“当年我收到了你的‘分手邮件’，说你不想再跟我这种‘不正常’的人来往，还附了你和赵铭的照片。我去找你时，你已经搬离了宿舍，我以为你是真的想结束……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是谁伪造了那些东西，直到回国查到赵建国，才发现当年的事跟赵铭有关。”
提到赵铭，林未的心猛地一沉——第三章秦哥提到过赵铭，第五章里会详细解开这个误会，而现在，她终于明白，当年的分离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有人故意设计。
“好，我跟你联手。”林未看着夏知，眼神坚定，“不管是周屿，还是赵建国，我都要查清楚。不仅为了现在，也为了当年的我们。”
夏知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像大学时那样，带着阳光的温度：“谢谢你，未未。我们会查清楚的。”
两人一起整理U盘里的文件时，林未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句话：“小心周屿，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今晚可能会对你动手。”
林未拿着手机，心里一紧。夏知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变得严肃：“是赵建国的人？还是有其他知情者？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小心。今晚你别回家了，先去我那里住，等明天我们跟秦哥汇合，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林未点头，关掉电脑，跟着夏知走出临时办公区。夜色渐浓，写字楼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未看着身边的夏知，心里的冰彻底融化了——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但有夏知在身边，她不再害怕。
而此刻，周屿正在家里翻箱倒柜——他没找到林未藏起来的审计报告和照片，却在书房抽屉里发现了那个恢复了“夏知”联系人的手机备份。他拿着手机，脸色狰狞：“林未，夏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查到真相？等着吧，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赵总，林未好像发现了，要不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慌，按原计划来，明天我会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