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初》liaojiali

5、 春

　　暮色漫过公园的树梢时，崇楷牵着启裕的手往回走，指尖还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路过街角的杂货店，启裕忽然驻足，指着橱窗里挂着的一串纸灯笼笑：“记得去年元宵节，我们还在这里买过兔子灯，你笨手笨脚地组装，结果把耳朵粘反了。”
　　崇楷耳尖微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不是第一次做嘛，今年再买一个，我肯定能做好。”说着便拉着他走进店里，挑了两个印着樱花纹样的灯笼，又顺带买了一包桂花糖——是启裕喜欢的，甜而不腻，嚼起来有淡淡的花香。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崇楷去厨房煮汤圆，启裕则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把下午收到的晶体花放在灯笼旁，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两人的合照：有在校园操场并肩看晚霞的，有在实验室里崇楷专注调溶液、启裕偷偷拍的，还有上次去海边，两人踩在沙滩上留下的一串并排脚印。
　　“汤圆好啦。”崇楷端着两碗汤圆出来，白色的瓷碗里，芝麻馅的汤圆浮在清澈的汤里，还撒了一把切碎的桂花。启裕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抬头时正对上崇楷的目光，他眼底盛着暖黄的灯光，像藏了一片小小的星空。
　　“对了，”崇楷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下周学校组织去城郊的天文台观星，我报了我们两个的名字。”启裕接过信封，里面是打印好的观星指南，崇楷还在旁边用铅笔标注了“带厚外套”“记得带热可可”的小字，字迹和他做晶体实验记录时一样工整。
　　夜色渐深，两人靠在沙发上，窗外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春天的气息。启裕把玩着手指上的晶体戒指，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白天的樱花、暖阳都锁进了里面。崇楷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声音温柔：“等观星那天，我带你去看猎户座，我查了，那天的星空会特别清楚。”
　　启裕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崇楷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他常年待在实验室留下的味道，曾经觉得冰冷，如今却成了最安心的气息。他想起崇楷说过，晶体的形成需要时间沉淀，而他们的感情，就像这慢慢生长的晶体，没有轰轰烈烈，却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悄悄凝结成了最珍贵的模样。
　　“以后每年春天，我们都去看樱花，去做新的晶体好不好？”启裕轻声说。崇楷收紧手臂，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好，不止春天，还有夏天的蝉鸣、秋天的银杏、冬天的初雪，每一个季节，我都陪你过。”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光与月光交织，像一场无声的约定，要在漫长的岁月里，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满是星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