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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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雪说“有条件”的时候，叶寻尧就大概猜到严司决为什么很快她的“赠礼”了：一个爱吃糖，一个要学习资料，相当于各取所需。
如果仅打着“朋友”的名义，那严司决必定也会为对方做些什么，但最近叶他上课在认真听讲、下课基本上在做题，昨天中午和晚上他们也相互在联系，所以“各取所需”这一条大概率是成立的。
既然答应了王久名，叶寻尧上课也就不会睡觉或玩手机之类，但这也不代表他会好好听课。
埋头刷题、发发呆、安安静静地整理桌子，都成了他觉得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方式。
而第一种，很容易上瘾，所以当他再次打开手机看消息时，已经是中午放学。
段雪拉他进去的群叫“落英缤纷”，说人不多还真不多，算上叶寻尧自己也才五个人。
他大致浏览了上午他们发的消息，大概是说欢迎新人和一些注意事项，其中有一条是关于群昵称格式的，要求群内在本群昵称格式为自己名字首字母小写-学科组合。
叶寻尧觉得挺有意思，按照要求把自己的群昵称改为了“yxy ﹣物化政”。
[ ljj ﹣政史地］：我居然能和大佬们相遇在这么个小群。
[ dx ﹣物化生］：群虽小，但个个可都是精英＠全体成员
[ ysj ﹣物化政］：我不敢当精英。
[ wjy ﹣物生地］：谦虚个什么劲儿＠ ysj ﹣物化政谁不知道你是年级前二十？
[ysj ﹣物化政］：上午刚来了个年级第一＠ yxy ﹣物化政
[yxy ﹣物化政］:?＠我干嘛？
[wjy ﹣物生地］:？！我去，我上午没注意，活的啊？!
[ yxy ﹣物化政］：不是活的难道死的么？
[ dx ﹣物化生］：哈哈哈，说你 nb 呢＠ yxy ﹣物化政
[yxy ﹣物化政］：麻烦下次夸我前先组织好语言，别一搞就把我送走了。
[ wjy ﹣物生地］：抱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yxy ﹣物化政
[yxy ﹣物化政］：没事儿。
叶寻尧吃完了饭窝在沙发上，夏朗问他上不上游戏，他刚回了个“上”、准备切换应用时，严司决私信他：你不生气了吧？
y ：……咱俩应该再没误会了吧？
[憨憨班长］：有件事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但我想你应该猜到了。
y ：你给她 U 盘，她给你糖？
[憨憨班长］：嗯。
[憨憨班长］：所以你不用因为她跟我吃醋了。
y：……
得，“吃醋”这一“缪论”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朗发语音来催他了：“不是，你人呢？这么半天了我怎么还没看见你上线？”
叶寻尧回了“马上”两个字，又说：叫上 ysj 么？
夏朗回他六个点外加一句问：ber ，你确定他玩？
y：我问问。
叶寻尧给严司决报了个游戏名，问他玩不玩，意料之中地，对方说“不玩”，还顺带规劝他：中午是用来休息的，如果睡不着做题也行，你昨天中午已经玩了，今天就做点别的吧。
叶寻尧：“……”
就不该问他。
y ：首先，没人规定中午该用来干什么；其次，别用这种长辈规劝语气跟我说话；最后，拜拜。
他又私信夏朗：他不来，就咱俩
[朗］：得嘞。
严司决此时坐在寝室的书桌前，一手握着笔，一边越过习题看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心情颇为复杂。
的确没人硬性要求学生中午必须睡觉或学习，只是学校是这么建议的，但叶寻尧之前跟他说他中午和自己差不多，昨天一次也就算了，今天又有第二次，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次，这叫和大部分中午时间在刷题的自己差不多吗？
这是严司决的第一点疑惑。
第二点疑惑，什么叫“长辈规劝语气”？难道平辈、朋友间不能这样说吗？
至于最后一个，他没什么疑问，因为那一看就知道对方无视了他的建议转头就投入游戏。
……这游戏真有那么好玩？
连年级第一都在玩，而自己在学习上的用功也不比他少，那么……
偶尔玩一下，应该也无妨吧？
于是，某位憨憨班长就这么说服了自己，玩了一中午那个游戏。
下午，叶寻尧一去到教室就看见自己桌上躺着一条巧克力，像是怕误会似的，底下压了张便利贴。
[回寝室拿的，不是她给的。
—— ysj ]
叶寻尧失了笑，心说昨天给我的还在冰箱里躺着呢。
不过，当事人居然不在教室。
而恰巧，他今天出门时顺手拿了两袋灯影牛肉丝，本来打算都自己吃掉，现在他打算给一袋给严司决，谁让他误会了人家呢，巧克力当然不能白收。
此时严司决还没来，叶寻尧便也在那袋小零食下留了张字条：
[回礼，不谢。
—— yxy ]
“……喂，你好，我要举报溪城一中赵启东老师，他……”
中午的教室乃至整栋教学楼都静谧得过分，所以走廊上有人打电话，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还是被叶寻尧听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举报”二字，简直是往他枪口上撞。
“……是的，他教学模式太过严苛，导致部分学生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希望严查。”
赵启东是他们的年级副主任，虽然学生缘没王久名那么好，也有时招学生恨，但总的来说人还行，至于教学模式……
一听就是那人在瞎扯淡，因为分班前赵启东是叶寻尧的班主任，严是严了点，但要说“太过”还不至于，况且他时常跟着班上同学到处打听八卦的一个人，怎么么以来没听说有谁被他教得精神出了问题？
他当即就走了出去，趁那人挂电话之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冲对面冷静道：“我之前是赵启东的学生，对他的教学模式十分清楚，不存在他刚才所说的种神，望您勿信谣言，或者在核实以前，不要妄下主观判断，否则易为‘□□’、错抓好人。谢谢。”
说完他毫不犹豫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给那个看起来又懵逼又气愤脸又绿的男生。
“王豪，”叶寻尧冷着脸对他说，“举报老师很好玩是吧？”
“我……”王豪眼神躲闪，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他现在带的那个班就在我隔壁，有一回他们班化学晚自习，有个女生突然冲出来尖叫！”
“啧，别嚷嚷。”
叶寻尧来得早，现在还没到两点。
“你想说的，不会是张舒蕾吧？”
“你认识？”
叶寻尧嗤笑一声，道：“我不聋，也不封闭，关于她的事情刚好知道一点。”
后面的话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也贴近了王豪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她本身就患有躁郁症，化学晚自习不过是凑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赵老师的教学跟他学生有问题的精神状态有因果联系？”
“呵，你当只有她一个？”
王豪虽被盯得发怵，但手里还有“底牌”，“不管是分班前，还是分班后，他班上都有被他整疯的。你说你不封闭，难道就没听过？”
他当然听过一些，但绝大多数都未经证实，他也就随便听听，哪能到处说。
“有那么一两个，跟张舒蕾类似，是本身存在问题。其他的——”叶寻尧冷笑一声，“你是亲眼见过赵老师的暴政导致学生精神不振，还是从他或者那些学生口中证实了？”
“你也曾是他的学生，见没见过你问我？你不瞎吧？”
“我当然不瞎，”叶寻尧又离他近了一些，看见他肩颈处的皮肤有溃烂的痕迹，不过他没太在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所以你在公报私仇，我看出来了，而我也为了公平公正站出来阻止了还有——”
“挤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位置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他就回了班。
王豪的班级在四楼，跑二楼中间段走廊打电话举报，一是怕被经常中午也待在在办公室的四楼的老师听到，第二个目的……
可能就是为了扩大一些闲言碎语在学生中的传播范围，否则为什么不在寝室或者校外打举报电话？
而且举报电话有概率被拦截，次数少了上层顶多反馈给学校、让学校自己处理，他顶着被抓被针对的风险坚持不懈地打，能从谁那里捞到好处？又或着，能满足他什么变态扭曲的心理？
教师如有作风问题，学校可能会兜着点，但溪城一中的学生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不使用暴力，也有的是办法把那些问题老师赶下台，举报是最直接的一种方式，但教学模式严苛这一点作为举报理由略显牵强，于是王豪就借此扯上学生的精神问题——那问题就严重了。
而不管真假，哪怕赵启东真的仅仅是严厉了一些，一旦被举报，其名誉多多少
少会受到影响。
叶寻尧对赵启东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只偶尔觉得他在广播里大喊大叫、总是板着个脸很烦，总体不差，所以他才会插手。
况且他知道王豪很早就记恨上了赵启东。
但……
这跟王久名和他说的不太一样。
王久名提到的是管理学生方面，举报人有学生也有学生家长，也就是说……
要么王久名没和他说全，要么好巧不巧，被他撞破了另一个，“阴谋”。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些行为顶多让老师烦一点，只要成绩不掉、多拿几个奖回来，不说一笔勾销那些账，起码也是一种“相爱相杀”，好歹没有节外生枝、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可是现在，已经出现坏事的苗头了。
为了减小由自己而给老师带来的事关他们名誉的负面影响，叶寻尧肉眼可见地安分了许多。
上课不睡觉、不玩手机也不折纸、在草稿纸上乱画什么的了，听到一些人在他附近曲曲他或者他认识的人也不立刻冲上去“交流”了，能忍则忍，忍不了——还是得去交涉，不过是字面意义上的、理性的交涉。
这样才是一位学生的常态，但放在叶寻尧身上，就显得反常。
“叶子，你最近怎么了？”夏朗问。
“我没怎么啊。”叶寻尧放下笔，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用功且刚考完就在刷题？”
“何止啊，连性子都变沉稳了——”
“以前的你，每天嘻嘻哈哈的；”夏朗做了个很夸张的笑脸，又极速收起笑、板着个脸正对叶寻尧，“现在的你，整天严肃脸，游戏打赢了都没见你有什么起伏。”
叶寻尧一愣：“……我真的、有变成这样？”
不过是心里揣着事情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