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志同归》囿子

5、新篇章

　　（前情概括，初三时林江志有一段时间极其讨厌林筱归）
　　"天道好轮回啊…林筱归啊林筱归，你还真是个极致的恋爱脑啊…"林筱归沮丧的对自己说道，"你早就该知道的，你的暗恋，该到此为止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啊都快成明恋了。你真当林江志白痴吗？"林筱归无力的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这时，林袅袅敲响了房间的门："我可以进来吗？"林筱归迅速用手拂去脸上的泪，略带着哭腔开口："进来吧。"随着门的打开，一束光照了进来。"妹妹啊，你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不知道你有胃病吗？来，姐姐给你做了点皮蛋瘦肉粥，刚出锅的，热乎着呢，吃点吧。"林袅袅慈祥地开口，"为了一个男的，两天不吃饭，还影响了你的学习，这不值得哦。"本就湿热的眼眶在此刻又氤氲起来："姐姐……呜呜呜呜呜呜…谢谢姐…我会好好学习的…而且会好好吃饭…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第二天清晨雪
　　寒风瑟瑟，风钻进每个人的衣领里，冰凉刺骨。林筱归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把脖子缩进围巾里。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倾汐．我要冻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筱归我也快冻死了﹣
　　林筱归和林倾汐每个人裹的都跟球一样，行动起来极为不便。"我们来玩打雪仗吧！同学们三五成群在打雪仗，大大小小的雪球，流星一般穿过雪幕，盲目地四处飞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砸我！"林筱归嬉笑着说。"我也想玩。""还有我！"慢慢的，更多的同学加入到了这场大战中。
　　突然，一个超级大的雪球直直地砸中了林筱归的后脑勺。"啊！卧槽！"散落后的雪块钻进了衣服里的每个缝隙，寒直入骨。林筱归也由于惯性直直的向前倒去。"筱归！"就在脸即将落地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身体："同学，你没事吧？"林筱归抬起头："我没事，谢谢，你是？"她看了看那双手的主人。金色的阳光覆盖着身影的主人，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温暖的光。他有着一张精致无瑕的五官、一抹淡淡的笑容和一个浅浅的酒窝。"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霁祯。"看他第一眼，林筱归心里一颤，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前的场景与回忆中初一的那场大雪重合。记忆中的林江志，也正如现在这般，身披骄，光芒万丈的看着她。只是回忆，逐渐被大雪冲淡，昔日的少年，也不知去向了。她有些恍惚地、怔怔地盯着他。"同学，你还好吗？你的头发已经湿透了，去更衣室拿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这样会感冒的。"林筱归回过神来："好的，谢谢你。"
　　林筱归攥着温霁祯递来的毛巾，指尖传来布料的柔软触感，却远不及心头那阵莫名的悸动来得清晰。她望着温霁祯转身离去的背影，那金色阳光勾勒出的轮廓，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身影竟奇妙地重叠了一瞬，又在下一秒迅速消散。

　　“筱归，发什么呆呢？快来加入我们！”林倾汐裹着臃肿的羽绒服，像只圆滚滚的企鹅般朝她招手。

　　林筱归甩了甩头，将那不合时宜的恍惚压下去，笑着跑向雪地。可眼角的余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温霁祯所在的方向。他正和几个同学谈笑，眉眼弯弯，浅酒窝在雪光下格外显眼，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与这片银白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和谐。

　　接下来的几天，温霁祯像是一道突然闯入她生活的光。他会在林筱归被难题困住时，恰到好处地递来一张写满解题思路的便签；会在她值日晚走时，默默跟在身后，直到看到她安全走进家门才转身离开；甚至会在她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发呆时，轻声问一句：“在想什么有趣的事吗？”

　　林筱归的心，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试图将这份异样归结为“对相似感的过度敏感”，却无法否认每次见到温霁祯时，心跳那不合时宜的加速。

　　这天放学，天空又飘起了雪。林筱归撑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筱归，等一下。”

　　她回头，看到温霁祯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头发上落了几片雪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透。“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一个温热的保温杯，“我看你早上没怎么吃早餐，就顺手做了点热可可，希望你别介意。”

　　保温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林筱归望着他真诚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声道：“谢谢你，温霁祯。”

　　“不客气。”他笑了笑，露出那个浅浅的酒窝，“对了，我听说学校下周有艺术节，你有什么打算吗？”

　　“艺术节？”林筱归愣了一下，思绪不自觉地飘向了林江志。以前的艺术节，他们总会默契地报名同一个项目……她甩了甩头，将那缕不该有的思绪压下，勉强笑了笑，“还没想好，可能随便参加个绘画类的项目吧。”

　　“哦？我记得你画画很厉害。”温霁祯的语气带着一丝笃定，“我报名了钢琴独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哟，这不是林筱归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新的‘朋友’了？”

　　林筱归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林江志双手插在口袋里，倚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和温霁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身边还站着雅珍会，正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温霁祯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一步，微微挡在林筱归身前，礼貌却疏离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林江志站直身体，目光越过温霁祯，直直落在林筱归脸上，“我只是提醒某些人，别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忘了自己真正该做的事。”

　　“林江志！”林筱归咬着牙，心里又气又乱，“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吗？”林江志挑了挑眉，目光在她和温霁祯之间转了一圈，“希望你别后悔。”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带着雅珍会离开了。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林筱归握着保温杯的手紧了又紧，指节微微泛白。温霁祯轻声问：“你们……认识？”

　　“算是吧。”林筱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谢谢你的热可可，我先回家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身后温霁祯担忧的目光，和林江志那复杂难辨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脏像是被两只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回到家，林筱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走到书桌前，翻开那本画满了林江志速写的画册，指尖抚过那些线条，心脏传来阵阵钝痛。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刚才林江志那几句话，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刻意尘封的记忆闸门。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姐姐林袅袅的声音传来，“筱归，出来吃点东西吧，别把自己闷坏了。”

　　林筱归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把画册塞回抽屉深处，打开了房门。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林袅袅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她，“是因为……林江志？”

　　林筱归沉默着接过牛奶，抿了一口，才低声道：“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都决定要复仇，要向前看了，可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乱了阵脚。”

　　林袅袅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感情这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但你要想清楚，你现在的生活里，不止有他。温霁祯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他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份纯粹的温暖。”

　　纯粹的温暖……林筱归脑海中浮现出温霁祯递来热可可时的笑容，那笑容干净得像雪，和林江志身上那种带着棱角的锋利感截然不同。

　　接下来的几天，林筱归刻意避开了温霁祯，也尽量不去想林江志。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即将到来的艺术节准备中。她画了一幅名为《雪日》的画，画面里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在光里，一个在影里，中间隔着一片苍茫的白色。

　　艺术节当天，林筱归的画作被摆在了显眼的位置。她站在人群外，看着自己的画，心情复杂。这时，温霁祯的钢琴声从礼堂方向传来，旋律悠扬婉转，像在诉说一个温柔的故事。

　　她忍不住走近礼堂，透过门缝，看到温霁祯坐在钢琴前，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动人。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温霁祯起身谢幕，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了她的身上，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林筱归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林江志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画得不错。”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但我觉得，你可以画得更……真实一点。”

　　林筱归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江志收回手，目光落在礼堂里的温霁祯身上，又转回到她脸上，“只是觉得，有些人，有些事，逃避是没用的。”

　　他的话刚说完，温霁祯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林筱归：“画得很棒，恭喜你。”

　　林筱归下意识地接过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林江志却在这时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温同学，谢谢你的热可可。不过我得提醒你，她这个人，有时候挺麻烦的。”

　　温霁祯微微蹙眉，正要开口，林筱归却抢先一步：“林江志！你够了！”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温霁祯，“温霁祯，谢谢你的欣赏。不过我和他的事，不用你插手。”

　　说完，她不再看两人，转身跑开了。

　　身后，林江志和温霁祯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带着探究，一个带着审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

　　林筱归跑到学校的天台上，晚风带着凉意吹在她脸上。她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心里乱成一团麻。一边是带着伤痛却难以割舍的过去，一边是充满温暖却让她犹豫的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在想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林筱归猛地回头，看到林江志站在那里，双手插兜，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林江志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望着远方，“那天的事，对不起。我语气不太好。”

　　林筱归愣住了，这是林江志第一次对她道歉。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也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林江志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但筱归，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雅珍会……还有我之前对你的态度……”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承认，我之前是很讨厌你，但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我嫉妒温霁祯。”

　　“嫉妒？”林筱归茫然地重复。

　　“嗯。”林江志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地对你好，嫉妒他能让你露出那样轻松的笑容，嫉妒他……能在你身边。”

　　林筱归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她看着林江志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绪，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所以，”林江志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认识你，也让你重新……看看我？”

　　晚风依旧吹拂，天台上的两人，在城市的灯火与星光下，沉默地对视着。林筱归的脑海中，闪过温霁祯温暖的笑容，也闪过林江志曾经的冷漠与此刻的坦诚。她知道，自己人生的选择题，到了该写下答案的时候了。而这个答案，将决定她未来的路，究竟会殊途同归，还是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