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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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年见他一副为难模样，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闻昭姑娘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去请便是。”
周旋无可奈何，只得领命，怀着满心忐忑，再次来到了静院。他站在院门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闻昭打开门，见到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周旋连忙躬身，将宋辞年的意思结结巴巴地转达了，末了补充道：“王爷说，若闻姑娘不愿，绝不强求。”
他本以为闻昭会立刻拒绝，甚至再次冷言警告。不料，闻昭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即竟然点了点头。
“好。”
只有短短一个字，却让周旋愣住了，她····她居然答应了？
“明天什么时候？”
“辰···辰时出发。”周旋急忙回答，生怕她会突然反悔。
“知道了。”闻昭说完，便关上了院门。
周旋站在紧闭的院门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闻姑娘答应一起去，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隐隐觉得，明日陈家的这场婚宴，恐怕再也不会像他期待那般，只是一场简单的喜宴热闹了。
·······
很快到了第二天，艳阳高照，天气晴好。
周旋早早起身，换上了自己最新的一身衣裳，心情复杂。既有对好友婚宴的期待，又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辰时，宋辞年果然轻车从简，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和周旋，闻昭也准时出现，依旧神情冷漠，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宴会。
一路上，周旋坐立不安，时不时偷偷瞄一眼闭目养神的闻昭，又看看神色平静的宋辞年，心里七上八下。
宋辞年却忽然开口，声音平和，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闻昭姑娘，今日前去，若有异状，还请及时示下。”
闻昭睁开眼，看了宋辞年一眼，目光淡然：“我自有分寸。”
她没有多做解释，再次闭上了眼睛。周旋却是又紧张了几分。
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今日的陈府，比订亲那日更加热闹非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宾客如潮水般袭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高大的门楼上扎满了红绸，连石狮子的脖子都系上了硕大的红花。
周旋跟着宋辞年下了马车，闻昭无声的跟在他们身后。陈府管家显然认得宋辞年，见到他亲自前来，受宠若惊，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将他们一行人恭敬地迎入府内。
府内更是热闹，喧闹得几乎听不清身边人说话。
陈家老爷得知苏王宋辞年到来，急忙出来相迎，要将宋辞年请至上座，宋辞年温和地摆手拒绝了，只道是恰巧路过，听闻府上有喜，特来讨杯喜酒喝，让他们自去忙碌，不必特意招待，他带着闻昭和周旋，选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
闻昭落座以后，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周围。在常人眼中，这是一场极尽奢华的婚礼，但在闻昭眼中，整个府邸都被一种稀薄的灰白色雾气笼罩着，那股死气的味道，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一阵更大的喧闹声响起，新郎新娘出来了！
陈星陈穿着一身更加亮眼的大红色婚服，胸前带着大红色绸花，被人簇拥着。他的脸色比订婚那天更加难看，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苍白了，而是一种隐隐透着灰败的死气，嘴唇上没有什么血色。他脸上挂着笑，但那却是强行挤出来的，僵硬而又空洞，眼神涣散，没有什么焦点，走路时脚步也有些虚浮，需要旁边的人稍稍搀扶。
“看来陈少爷病得不轻啊·····”
“是啊，脸色这么差，真是难为他了·····”
周围有宾客小声议论着，都以为他是劳累过度加上生病所致。
而在闻昭眼中，陈星陈的身上已经缠绕着化不开的死气，那灰败的脸色，空洞的眼神，都是在显示他的生命正在急速的消失。
她将目光转向新娘柳宝珠。
柳宝珠顶着红盖头，看不见脸，但身姿挺拔，步履轻盈，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甚至带着一种欢快的节奏感。她紧紧挨着陈星陈，偶尔会微微侧头，似乎是在关注身边新郎官的状态。
可·····闻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闻昭的感知里面，新娘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不是死人的阴气，也不属于活人的阳气。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微微掀起了红色盖头的一角，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闻昭却看的分明，盖头下那张脸，妆容精致，面色红润，完全不像陈星陈这般死气沉沉。
可····闻昭还是觉得不对劲。
仪式还在进行，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陈星陈动作迟缓，几乎是被家人搀扶着完成。而柳宝珠，每一个动作都堪称优美流畅。
周旋看着陈星陈，心里直打鼓。陈星陈的模样糟糕的不行。他偷偷瞄向闻昭，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新娘子和新郎官。
仪式终于在一片喧闹中结束，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则要留下来招待宾客。
宴席开始了，周旋和宋辞年，闻昭还是被安排在了主桌附近的上席，陈星陈作为新郎，开始逐桌敬酒。
当他来到周旋他们这一桌时，周旋近距离地看着他，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陈星陈的脸色在近距离看着更是骇人，他端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王···王爷，您能亲临，星陈···感激不尽。”他对着宋辞年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周旋，多谢你们能来。”
“星陈兄，你·····”周旋看着他这副模样，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宋辞年端起酒杯，温和道：“恭喜，愿你与夫人百年好合。你脸色不佳，还需要保重身体，酒浅尝即可。”
陈星陈感激地点点头，勉强喝了一小口，便咳嗽起来，他身后的仆人连忙替他拍背顺气。
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闻昭，忽然轻轻“咦”一声，声音很低，但在宋辞年听来，却是清晰异常。
他猛的看向闻昭，只见她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痛苦咳嗽的陈星陈身上，而是越过了他，投向后园的方向，那双平日里常是冷静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可宋辞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里除了只有来来往往的仆役和宾客，并没有什么特别。
怎么回事？闻昭看到了什么？
闻昭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恢复了平静，但宋辞年却发现，她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凝重。她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颈间的罗盘。
罗盘似乎比平时转动得更快了些，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
婚宴的喧闹持续了很久，周旋食不知味，坐立难安，脑子里全是陈星陈苍白的神色。
而宋辞年不动声色地品着茶，目光偶尔扫过后院的方向，又落回强打着精神的陈星陈身上，眸色深沉。
终于，宴席接近尾声，不少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告辞。陈星陈的身体也到了极限，被仆人们搀扶着下去休息了。
宋辞年见状，也起身准备告辞，陈父陈母连忙上前相送，说着感激的话。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闻昭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几人耳中：“我想去看看新娘。”
陈父陈母皆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陈母强笑道：“这····新娘子还在新房里，按照规矩，这会儿怕是····”
“无妨。”宋辞年打断了她，语气满是决断：“闻昭姑娘是本王的贵客，她既想见见新人，必有缘由，烦请通融一下，只看一眼便走。”
宋辞年亲自开口，陈家父母纵然万般不愿，也不敢推辞。陈父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既然王爷吩咐····那，那便请随我来吧。”
一行人穿过依旧喧闹的庭院，走向后院的新房。越靠近那间贴着硕大双喜字的房间，闻昭就越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和阴冷，连喧闹声都仿佛被隔绝开来。
而她颈间的罗盘，嗡鸣声变得更加清晰和急促。
陈父在新房门前停下，犹豫了一下，才抬手敲了敲门：“宝珠啊，王爷和贵客前来看看你。”
里面静默了片刻，才传来柳宝珠温婉柔顺的声音：“儿媳知道了，请进。”
陈父推开门。新房内布置的一片鲜红，红烛高燃，锦绣堆叠。柳宝珠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大红色喜袍。端坐在床沿，大红色盖头已经取下，放在一旁。她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副新娘子娇羞温顺的模样。
“宝珠，快见过王爷和贵客。”陈父催促道。
柳宝珠闻言，缓缓抬起头。
闻昭终于看清了她的正脸。柳宝珠的容貌确实姣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眼神清亮，嘴角还含着温婉的笑意。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位气色极佳的美丽新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