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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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蒋万诚走得很是失魂落魄。
第二天上班前，李琛特地去找了管家，让他们把蒋万诚的生物信息删除了。
过了几天，李琛要去参加一场晚宴。
请柬上规定了着装要求，女士要穿晚礼服，男士要穿西装、打领结或领带，临下班前，李琛进入总裁办公室内间的休息室，脱下平日里穿的商务西装，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塔士多礼服。
他系好领结，正在扣袖扣时，秘书突然进来跟他汇报，说谢总过来了。
李琛工作一整天，一时之间竟没想起来：“哪个谢总？”又问，“没有预约，为什么要放人进来？”
李琛前一段时间低气压了好久，最近刚缓和了一点，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发火，全司上下都战战兢兢怕踩到雷区。
秘书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把人放进去，后面的人自己推门进来了。
李琛抬头一看，竟然是谢决。
他松开眉头，伸手示意他在会客区沙发上坐下，笑道：“我都没反应过来，原来是你这个‘谢总’。怎么突然过来，也没说一声。”
秘书看他没生气，松了一口气，给谢决倒了杯水，自己关门出去了。
谢决从善如流地在沙发上落座，脱下外套，把内侧翻折出来，三两下叠好放在身边：“晚宴的邀请函发到我这儿了，想搭您的车过去，撑一撑场面。”
谢决手里还拎了个保温袋，也顺手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袋子外面印着一家粤菜馆的logo，谢决一边往出拿东西，一边解释道：“蒋总卸任后，主办方又补发了一份邀请函给我。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特地带了点心过来贿赂您，找您请教一下。”
袋子里面是介个叠在一起的圆形的小竹笼，谢决拿出来一一摆开，是烧麦、排骨和另外几样点心，还热腾腾的冒着气。
晚宴的主办方是某个文艺界名流创办的慈善基金会，每年年底邀请商界、演艺界的高净值人士参与筹款，后来越搞越大，级别也越来越高，逐渐成了名流大佬们社交的场合。
之前是他父母去，李琛回国接班后，这种事务自然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谢决给他当了两年多的助理，这种场合也会陪同出席，不可能不知道晚宴的活动和流程，况且，哪有人用这种东西来“贿赂”老板的，大概是想到李琛不喜欢吃西餐，往年都是随便垫点饿着肚子回家。
李琛也跟着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看谢决给他布菜。
谢决拆开筷子，左右看看，竟然没有单独的碟子用来盛着，便去饮水机那儿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叠在一起放到李琛面前的桌上，又看李琛手里还拿着没扣上的一个袖扣，双手并拢伸到李琛手边。
李琛心里的那点无名火，忽然就被热气腾腾的烟火气给扑灭了。
他把袖扣放在谢决手上，半开玩笑道：“你跟着我这几年，快要把我伺候出老爷病了，现在我用谁都感觉差点意思。”
谢决一早就看出他脸色不好，顺势接话：“您要是想，我随时回来为您鞍前马后。”
“你小子少在这儿拍马屁。”
李琛略微提了提袖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烧麦，三两口吃下去，觉得有点干，说：“帮我倒杯水来。”
谢决坐在旁边看着，闻言把秘书刚才给自己倒的水往他那儿推了推，解释道：“我还没喝过。”
李琛也没介意，拿起来喝了一口。
李琛每样都吃了一两个，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
谢决从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叠好递给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右嘴角，示意他嘴上沾上了点酱汁。
李琛擦了擦嘴，问他：“还有吗？”
谢决盯了盯李琛被纸巾摩擦得有些泛红的嘴唇，说：“没了。”
李琛吃得很满意，决定接受谢决的“贿赂”，给他“指点一下”，便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伸直交叠，说：“你站起来，我看看你穿的什么。”
谢决依言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站到沙发外面一点，让李琛能看到他全身。
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三件套，白色衬衫，打了同色系花色领带，西装剪裁得体，完美勾勒出他的身材，肩线平直，微微收腰，显得腰身劲瘦有力。
他眉骨位置略低，眼窝深邃，有点眉压眼，是那种有侵略性的英俊，但他以往总是恭敬站在李琛身后，面对他时弯腰低头，李琛还没从这个角度、用这种平等的目光看过他。
性取向使然，李琛不由地自动开始欣赏美色，忍不住盯了一两秒。
谢决好像被他盯得有点不自信，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拍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这么穿行吗，小李总？”
李琛回神，说：“你转一圈儿。”
谢决听话地转到侧面，又转到后面，甚至还微微抬了抬胳膊，好像真是模特在展示衣服一样。
李琛又欣赏了一会儿，在他转回正面之前收回目光，表示了肯定：“挺好的。你头一回参加，这么穿就差不多了，也别搞得太张扬，容易露怯。”
谢决抿唇一笑，道了声谢，又坐回到沙发上，问道：“您再吃点吧？活动结束还挺晚的。”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干脆把几个小竹笼往身前一拨，又拆了一双筷子，盛着纸杯开始打扫剩下的点心。
李琛看得微微挑眉，勾了勾唇，一边看他吃东西，一边随便聊：“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还挺高的。”
谢决：“上次体检的时候，量的是186。”
“嚯，这么高，怪不得吃得多。”
谢决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很快放下筷子：“是，晚上容易饿，不好意思小李总，在您面前失态了。”
李琛扬扬下巴，说：“没事，你吃。这玩意放凉就不好吃了，别浪费了。”
点心的分量本来就不大，李琛的食量又摆在那，笼里总共也没剩下多少，谢决三下五除二很快都解决掉，抽了张纸擦擦嘴。
这回轮到李琛翘着腿、撑着下巴看着。
谢决站起来快手快脚地把几个空竹笼一摞，装回保温袋里，把卫生也团成一团塞进里面，拎出去扔掉了。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攥着一枚袖扣：“把这个忘了，刚才洗手，差点从口袋里掉出来——我给您扣上吧。”
李琛一挑眉，也没说好还是不好，慢条斯理地把手一伸，摆在谢决面前。
谢决坐在沙发上，微微俯身，伸手托住他的手腕。
谢决刚洗过手，碰到李琛手腕的皮肤，还有点湿润、有点冰，李琛本能地往回一缩，手腕在谢决掌心一动，被谢决下意识抓住。
手腕被谢决抓住的时候，两个人俱是一顿。
谢决不由自主抬头，恰好对上李琛低头向他投来的视线。
谢决抿抿唇，松开手，低声说了一句“失礼了”。
他轻轻地拉住李琛的衬衫袖口，往外拽出来一点，这次避开了皮肤直接接触，隔着衬衫托住，但体温透过面料辐射到他手心里，让人心里很痒。
两人一个坐正一个低头，高度差让李琛下意识垂眸，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谢决的手上，衬衫袖口在西装外套袖口下露了一英寸，手腕的皮肤又在衬衫袖口下露了一英寸，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的皮革表带。
李琛趁谢决低头动作，放肆地打量，很快又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滑到脸上，谢决低垂着眼睫，眉骨投下的深邃阴影几乎要将他的眼睛全部遮盖，但他此刻神情专注，竟显出一种奇异的温顺。
谢决低着头好像全然没有察觉，然而李琛的目光像是有温度。
他只允许自己有一瞬间的走神，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任务上，捏住两边袖口，扣眼对准，拈起那枚铂金袖扣，将金属杆穿过四层布料，指尖在内侧灵巧地一摁。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谢决松开李琛的手腕，直起身，往后坐了半步，恢复了标准的社交距离：“好了，小李总。”
李琛没有把手收回去，仍然放在在茶几桌面上，冲他勾勾手指，懒懒问道：“刚才忘了问——戴的什么表？给我看看。”
谢决愣了一下，把腕表摘下来递过去，是一块积家大师。
李琛接过来，顺手擦了下表盘，说道：“这表不行。”
其实当然没什么不行，以往去参加晚宴的，还有人戴运动手表呢。
不过李琛胡乱一说，谢决却并不能当成胡乱一听，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照您看，我该戴什么？”
李琛随口报牌子：“江诗丹顿、百达翡丽、理查德米勒。”
谢决：“……”
李琛一勾唇角：“——但是我猜你现在一块也没有。”
谢决一哂。
李琛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休息室门口，回头示意谢决跟过来。
谢决走过去，李琛已经站到更衣镜旁的斗柜前，拉开了一层抽屉，里面是深灰色软绒托盘，摆着几块用于不同场合的手表，和他的领带夹、袖扣放在一起。
他挑剔地选了选，取出一块白金表链的江诗丹顿递过去，说：“戴这个。”
谢决稍稍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接了过去。
李琛斜倚着斗柜，看他戴上表、整理袖口，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只给两类人送过表，一类是最得力的臂膀，一类是枕边人。”
谢决错愕地看过来。
李琛微微一笑：“谢决，我一直很庆幸，你是前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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