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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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从楼上下来，两个人还在拉扯。
蒋万诚妒火冲天，揪着陶苒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
他比陶苒要高一截，身形是成熟男人的高大健壮，陶苒整个人几乎被掌控在他手中。
陶苒脸色发白眼尾泛红，举双手做出投降的手势，小声地、断断续续地求饶，看着很狼狈，但身体灵巧地保持着距离，倒没真的被他碰到。
李琛看着他们，怒到极致，竟然笑了。
蒋万诚先前背着他和陶苒勾搭，不过月余，这一对狗男男又为了他当众大打出手不要颜面。这世界还真是讽刺得可笑。
但他们不要脸，李琛还要脸。
“你们闹够了吗。”李琛走出电梯厅，在入户大堂双开门外站定，声音听不出喜怒。
对峙的两人闻言一顿，同时转头看他。
“学长……”
“先生！”
蒋万诚手一松，陶苒趁机扭身挣开，往李琛那儿跑过去。
李琛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侧身一让，让陶苒躲到自己身后，然后又正过身来，双手抱臂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蒋万诚。
蒋万诚伸手想抓住陶苒，却被李琛冰冷的眼神拦住。
他俩已经分开快两个月了，再次见到李琛，他发现自己还是完全接受不了这种疏离得像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不，甚至都不是陌生人，李琛的眼神像看垃圾一样，既抗拒，又厌恶。
蒋万诚呼吸一滞，目眦欲裂，被他看得心都要碎了：“……你这样对我，学长，你为了这么个小鸭子，这样对我……”
李琛额角青筋一跳，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蒋万诚不说话了，用受伤的眼神盯着他，看得李琛一阵犯恶心。
他最注重脸面不过了，先前在蒋万诚身上跌跟头，被父母和下属看了笑话，已经属于人生重大失误，现在又当着这么多观众演狗血感情戏，三个大男人在这儿丢人现眼。
正主已经现身出来，物业经理、管家和几个保安都站到了一旁，恭恭敬敬低着头，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李琛已经能想到他们会私下议论些什么了，无非就是说他宠“妾”灭“妻”，包养新的男孩把多年原配扫地出门……之类的。
这小区不错，他还打算在这儿继续住，想想未来一段时间要面对的明里暗里的八卦目光，李琛头都要炸了。
李琛压着怒火维持体面，客气地跟围观的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添麻烦了，拉着陶苒往回走，走了两步进了电梯厅，却发现身后没人跟上，转头一看，蒋万诚还站在原地，人高马大的，却犹犹豫豫踌躇着不敢迈步。
李琛嘲道：“还需要我请蒋总？”
蒋万诚抿唇，低头跟上。
李琛刷卡启动电梯，陶苒和蒋万诚分别站在他两侧，几人在电梯里一时无话。
陶苒悄悄偏头用余光看李琛，李琛面色沉冷地出神，一点表情也没有，力道很大地握着他的手腕，紧得像铁箍一样。
他从第一天见李琛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发脾气，一直当他是有君子之风的翩翩贵公子，心里怕他，但好像又没那么怕。
他试探地动了动手腕，李琛回过神来，看他一眼。
陶苒小声说：“……有点疼，先生。”
李琛：“……”他没说话，但松了松手，陶苒趁机把手指塞到李琛指缝里，李琛一顿，没有拒绝。
蒋万诚站在李琛另一边、轿厢里靠后一点的位置，把陶苒的小心机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冷哼一声，刚要发表些评论，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层。
李琛刚才从楼上下来得急，灯都没关，蒋万诚进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玄关和客厅餐厅，不由得有些恍惚。
觉得熟悉，自然是因为他曾在这里住了四五年，怎么装修，用什么墙纸，买的家具……都是他和李琛当初一起商量的，整个房子是他俩一点一点精心打造出来的、独属于他们的爱巢。
而陌生则是因为……
他走得时候搬走了不少东西，也颇有心机地在角角落落剩下了一些不起眼的小摆件、装饰品什么的，创造旧情复燃的机会。
他四处扫了几眼，发现自己留下那些物件都被李琛处理掉了，还多了不少陶苒的东西，甚至有些还是他给陶苒买的。
如果当初我没有……一想到这里，蒋万诚心头就忍不住的酸楚。
转头一看，另外两人已经走到客厅。
陶苒的衣服被蒋万诚拽得凌乱，头发也乱了，李琛审视了一下他俩的体型差，问陶苒：“小苒，他打你了？”
蒋万诚走过去：“我还不至于跌份儿到动手打一个……”
李琛理都没理他：“小苒，你说。”
陶苒看看他，又看看蒋万诚，小声说：“先生，我没事的，蒋总没有打我。就是我回来的时候，特地给您带了您上次喝的燕麦拿铁，这下全洒了……对不起啊，先生。”
蒋万诚听不下去了，他之前挺喜欢看陶苒茶言茶语恭维自己讨要好处，但现在被茶的变成他自己了，就只剩下厌恶。
他厌烦道：“……你在这儿茶什么呢，阿琛很少喝咖啡，要喝也只喝空运过来现磨的豆子，什么时候买过外面的廉价咖啡。”
陶苒被噎得语塞。他嘴本来就不算伶俐，更不敢真的激怒蒋万诚，下意识就向李琛投去求助的目光。
蒋万诚还没嘲讽完：“……不过是出来卖的鸭子，装什么清纯无辜，怎么，在我这里捞完了，又攀到更高的枝儿了，是不是？你还真是会找——”
李琛怒喝：“够了！”
李琛突然发怒，陶苒吓了一跳，但感觉是在维护他，就放了一半的心：“先生，我……”想继续茶几句，但李琛转回头来看他，那眼神冷得很陌生，陶苒顿时一哑，没敢说下去。
“小苒，我呢，也算是个体面人，我最不喜欢丢脸。我从来没这么丢过脸。”李琛帮他整理凌乱的衣领衣襟，慢条斯理地说，“这次事出有因，我可以暂时放过，要是再有下次。小苒，我不希望有下次。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陶苒面色越听越白，收起装得不是很像的委屈的表情，最后安静回答：“我明白了。”
李琛拍拍他的后腰，说：“好的，你先回屋吧，我们要单独聊一下。”
两人一同望着陶苒动作僵硬地走回客卧。
蒋万诚苦中作乐地庆幸陶苒还没住进主卧，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于是半是讽刺半是绝望地口不择言：“他可真是能屈能伸啊，是不是？学长，这么只小鸭子，柔柔弱弱的，他能满足你吗？要是欲求不满想找艹，你可以叫我来啊，我——”
“啪！”
李琛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蒋万诚被扇得偏过头去，脸上五道指痕迅速浮现。
李琛怒到极点，声音冷得结冰：“清醒了吗？蒋万诚。”
蒋万诚偏着头舔了舔嘴角的血丝，舌尖在腮帮子内侧顶出一个凸起。
“学长，你好久没碰过我了，我真高兴。”蒋万诚转过脸来，咧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我是说，学长想要了可以找我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把你艹熟——”
“啪！”
李琛又是一巴掌甩过去：“现在清醒没有？”
蒋万诚捂着脸，两边脸颊对称地肿起来，看着非常滑稽可笑。
他终于闭上嘴，像是被打懵了，眼神空洞地看着李琛。
李琛厌恶地甩了甩手，讥讽道：“蒋万诚，我为什么能认识陶苒，你不应该最清楚吗？这不还是多亏了你吗？”
蒋万诚嘴唇翕动，一声也发不出来，片刻后，近乎绝望地质问：“为什么啊学长！我做错了事，你嫌我脏，是我活该。但是我脏，他就不脏吗？我是垃圾，他就很干净吗？为什么你宁可要他，不要我啊？！”
他一开始声音很大，后来越来越小，说着说着，话里竟然带了哭腔，高大的身躯逐渐佝偻起来，最后跪坐在地上，盯着李琛的鞋尖，小声喃喃着哀求：“你是在报复我吗？别这样对我了行吗？我知道错了，学长，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回来吧……”
李琛低头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慢慢熄灭，逐渐变得非常悲哀。
他叹了口气，伸手下去，顺了顺蒋万诚的头发。蒋万诚头上抹了发胶，手指插在里面有点涩。
他说：“蒋万诚你先起来。”
蒋万诚抓住他的手腕捧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他的手心，欣喜若狂、语无伦次地笃定道：“你还爱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我们这么多年，你不可能这么快就忘掉我的。我也爱你的。我们好好的，好不好？我们好好的……”
李琛却说：“就算忘不掉你，那又怎么样呢。我才三十二，我们在一起不过十年而已，未来还有三个、四个、五个十年在等着我，我迟早能把你忘了的。”
李琛把手抽回来：“……我们是有过好日子的，蒋万诚，是你先不要了的。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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