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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四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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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粟眉跟随月离来到天界，月离与她说得最多的便是约法四章，不论粟眉在他耳边如何叽叽喳喳，他也是沉默居多，从未主动提起天宫。
粟眉也从不好奇，于她而言，这天地间唯有月离，月离需要她去守护，她要保护他不受伤害。
不过在月离将她送到花药宫后，她逐渐发现天界不止有月离，还有那么多仙子，她们之中有想同她抢走月离的紫藤仙子，有想与她打架的梅花仙子。
而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也不太高兴。
当下白四郎所说的情形，听起来比花药宫还要复杂，她更加无法理解，为何天界的这些嫡仙总是将同类挂在嘴边？
因而，她一脸无辜地问白四郎：“我不是他们的同类？为什么这么说？”
白四郎的目光始终观察着粟眉的反应，企图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端倪，无奈粟眉偏英气冷冽的脸上长了一双太过纯粹的小鹿眼，不论她露出哪种神色，看起来都是坦坦荡荡。
白四郎压下心中的疑虑，边恢复草药架，边缓缓解释道：“并非仙妖之别才称之为异类，即便同处天界，也是会被分三六九等。正如我们所处的太清，看似位于天宫之上，实则鱼龙混杂，仙根不稳的小嫡仙地位远不及天宫众仙。这其中只有灵力澄澈，靠自身的修为修炼出灵器的嫡仙才通过位列大典进入天宫任职。而若要论无上修为，唯有玉清境的元始天尊，传闻天尊的弟子，俱是四海八荒内至纯至阳之物，凝聚天地正气加以培养，从而得道封神，可护佑一方天地。譬如天帝，也曾是玉清境的弟子，这便是三者的区别。”
白四郎侃侃而谈了半晌，粟眉却只明白了大概，她很快便又问：“那素风为什么说你是异类呢？”
白四郎闻言先是不屑地冷笑一声，随后才神秘道：“因为我本不属于这三境中的任何一境。”
粟眉脱口而出问：“你是妖？”
白四郎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吗？”
粟眉敷衍地点点头，神色开始变得不耐烦，好似在说你是不是要与我何干。
不料白四郎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笑着说：“或许我们会是同类呢。”
粟眉皱了皱眉，直截了当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觉得我和他们不是同类？”
白四郎瞧出粟眉没什么耐心，浅笑着回：“我说过了，只有仙根不稳的小嫡仙才需进入仙草殿修炼，可我观你仙术远在素风之上，并不是小嫡仙。且你对天宫甚是陌生，显然不会在天宫任职，那就只剩不受天界束缚但修为高深的玉清境了。”
粟眉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心中思忖这倒是个不错的说法，不由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正想着，只听白四郎又补充道：“如若都不是，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还有什么？”粟眉不耻下问道。
“守护神。”
“守护神？”粟眉不由重复道，随后又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白四郎见粟眉脸上流露着真真切切的迷茫，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怪异，顿了片刻道：“天宫初建之时，众嫡仙的灵器均被催生出器灵，器灵天生护主，可保嫡仙永无飞灰湮灭之患，因而被嫡仙称之为守护神。”
他边说边观察粟眉的反应，可粟眉丝毫没有心虚之色，反而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
白四郎又故作叹息道：“可惜一场大战令众多器灵脱离嫡仙，传言有仙家的器灵自主幻化成形，说不准就隐藏于天界。”
不知为何，粟眉不由自主又想念起了月离，月离的灵器是那把淡蓝色的玉剑，她曾见过，可那遇见如它的主人一般清清冷冷，没有一丝鲜活之气，哪里配得上做月离的守护神？
粟眉不服气地想，她才是守护月离的人，月离的守护神应该是她才对，思及此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白四郎见状问她：“你笑什么？”
粟眉回过神来，心情颇好的回：“没什么，你说得对我不是什么小嫡仙，不过你说了这么多，依旧没告诉我你的身份，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过她在白四郎的帮助下，更确切地说是在一旁看着白四郎替她整理药房，多少对白四郎改观了一些。
又闲聊着道：“你虽然不是小嫡仙，但也不坏，只是我不明白你在玄清面前像变了一个人。”
白四郎不但不觉得抱歉，反而得意地对粟眉道：“我这是生存之道。谁叫我天生灵气浑浊，不像素风那类草包，白白得了天生灵气澄澈的便宜，想要参加位列大典，自然得收敛一些。”
随后他又善意嘱咐粟眉：“你既不得玄清青睐，也该如我这般，小心些为好。”
粟眉听着，很不屑地告诉白四郎：“为什么要这么复杂，谁欺负你，打回去就行了。”
白四郎便笑着说：“那便不要再生我气了，以后我帮你应付玄清，你帮我打架？”
粟眉颇为仗义地拍拍胸口说：“交给我。”
两人自此一拍即合，颇有些抱团取暖的意味，粟眉彻底成了甩手掌柜，在一旁闲逛着等白四郎帮自己整理完了药房交差。
另一处，月离难得多了些清净，独自在月宫享受着寂静，却又突然得到天后处传来的消息，只能再次前往天宫。
前次去时逢他生辰刚过，天后全部心思都在他的身体，忙着察看他可有异样，又为他展示此次的生辰礼，除此之外并未聊起其他。
依照惯例，天后不会这么快再遣人来传他，除非是有要紧的事。
月离刚踏入凤栖宫，得仙侍禀报的天后已然快步迎了上来。
不待月离施礼，天后便忙拉住他，好似许久未见一般细细打量他的脸色，又问他月宫可缺什么少什么之类每次都会问的事项。
月离只简明扼要地答一切都好。
等两人走入正殿，天后果然盘问月离，月宫里是否有位小仙女。
月离颔首承认，又解释道：“她虽是我无意拾得，却本是师尊的渊源，现已去往太清境修炼。”
天后不疑有他，很快便道：“即便得太上老君指点成仙也无妨，母后听紫薇花神提过，那位小仙女还属花系呢。既是你拾得的，说明与你也有几分渊源，待位列大典之后，可再选她入月宫。”
月离立即摇头道：“我独处惯了，她还是在太清境好些。”
天后见他又拒绝，语重心长道：“阿离啊，正是因你独自居于偏远的月宫，母后才更加忧心。月宫虽灵气旺盛可太过冷清，千百年来连宫中的月桂树都快成了死物。现如今好容易有情愿伴你左右的仙子，危机时还可护你周全，怎能不留呢？”
以往只要天后用掏心掏肺的语气劝他，月离便不会再与她争执，可这回不是那些用不上便可束之高阁的摆件，而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活物，且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的言行。
月离一时有些为难，又不好再次回绝天后，便委婉道：“我瞧师尊对她很是满意，修炼后想将她留在身边也未可知。”
天后闻言，信心十足道：“这你不必担心，如若老君不愿，母后亲自去太清境同他商量，太清境那么多可用的弟子，我儿只要一位，不怕他不应允。”
月离被天后这势在必得的气势之下只得暂且点头答应，为避免天后追问粟眉的事，月离心思急转着将话题引向别处。
月离主动与天后攀谈道：“二位兄长与小弟可好？”
话音刚落，天后将手往桌几上一拍，立刻道：“瞧我，正事抛在了脑后。龙琴和琊凤还在地界，估摸着近日该回了，九五还是那般令人头痛，还是待在玉清境清净一些。”
她快速回了月离，又正色道：“母后今日找你还有一事。听闻寒淼、云裳兄妹二人自南海归来，许久未见，我想你代母后去玉清境，邀他二人来天宫一聚。”
月离闻言自然想到了不久之后便是天后的生辰，天后既邀玉清境的弟子，想来这次生辰是要隆重热闹一些了。
以往每逢他的生辰，玉清境派来送生辰礼的不是寒淼便是云裳，况且两位兄长不在身边，天后若想遣人前去邀请，自然是他去最为合适。
只是…..
月离面上不显，心下却细细思量着，正想着该如何答复天后，忽听殿外传来熟悉的吵闹声，月离便未作应答，沉默不语地起身站在一旁等候来人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