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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药房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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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内的一众药童都被突然搅入战局的粟眉惊得愣在了原地。
就连被粟眉护在身后的白四郎都急忙收了手,有些诧异地重新打量起粟眉。
而被粟眉强行分开的素风则又恼又急地指着白四郎问粟眉:“你干什么?你可知他是何人就帮他?”
粟眉快速回道:“我只知道,你们这么多人对欺负他一个。”
素风顿时恼羞成怒地冲粟眉吼道:“小师妹,我们才是同类,你要为了一个异种与大家为敌吗?”
围在身边的药童顿时将目光聚焦在粟眉身上,默不作声地等着粟眉回答。
谁知粟眉浑不在意地笑着说:“什么同类异种,人多欺负人少就是不行。”
粟眉的话令众药童心虚起来,又纷纷转头去看素风的脸色。
粟眉则对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毫不在意,悠闲自得地伸出食指勾了勾,随后冲众人道:“好了,你们一起上吧。”
话音落下,对面却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张望着,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不知该不该对刚来的小师妹动手。
粟眉却像是热衷打架的斗兽,身姿笔直,眼里早已经冒出了兴味十足的期待。
双方僵持着迟迟不动,站在粟眉身后的白四郎冷笑一声,悄无声息地微微抬起手,隔着粟眉一掌打向素风的胸口。
素风毫无防备地退出去半米,幸好被其他人接住才不至于仰面倒地。
他一跃起身的同时一掌推向粟眉,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枉费我好言相劝,既然如此别怪我出手太重。”
粟眉趁着素风冲过来的间隙,瞥了白四郎一眼却没有出演解释,只挑了挑眉迎了上去。
一时间,随着两人的掌风你来我往,墙边的草药跟着晃动翻腾,很快便移了位。
就在众仙童着急地不知该不如劝解时,药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住手!”
去而复返的玄清一声怒喝,素风赶忙收手,粟眉没了对手也向玄清看去。
玄清冷着脸一一看过去,素风忙带着众药童低着头垂手站成一排,意犹未尽的粟眉则歪着头直视着他,显然不知道玄清的冷脸意味着什么。
唯有早已坐回桌前认真捻药的白四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浑然不知玄清的到来,依旧沉浸在捻药的乐趣中。
玄清从众药童面前而过,扫了粟眉一眼,最终在白四郎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白四郎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起头对上玄清的目光,冲他露出笑脸。
这一笑既天真又烂漫,宛如春日和煦的微风般,令人心旷神怡。
可惜玄清不为所动,沉声道:“白青,是我罚你罚得太轻了?”
白四郎闻言立即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对着玄清求饶道:“师兄,是我错了,素风师弟让我一个人捻完这些药草,我该立刻答应的。”
他这话说得十分委屈,一眨一眨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向玄清,却被站在玄清身后的粟眉看得一清二楚。
粟眉无来由地感到不舒服,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白四郎。
本低着头等待训斥的素风听到白四郎的话想要辩驳,刚抬起头还未开口就被玄清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玄清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垂首站成一排的师弟道:“今日,每人多加十副草药,捻不完不得休息。”
众药童倒吸一口气,可谁都不敢再出声,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玄清又回身看向白四郎道:“白青,惩罚多加十日,期限不到不许踏出仙草殿半步。”
白四郎听后乖顺的点点头,笑笑说:“记住了师兄!”
玄清这才将目光转向置身事外般看戏的粟眉身上,他皱起眉头斟酌了片刻,随后道:“小师妹,念你今日刚来不懂规矩,暂且不计较。但那些被打乱的草药,由你来复原,明日我来查看。”
粟眉闻言环顾了一圈白四郎和站成一排的众药童,之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玄清说完不顾众人的反应径直离开了药房,站成一排的众人也不敢再胡闹,瞪着装腔作势的白四郎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粟眉则径直走到墙边,看着已经漂浮在空中、已经混作一团的草药。
她全然不记得这些草药初时是如何排列的,只想着复原成井然有序的样子即可。
可当她伸出手指,牵引着其中一罐移向墙角时,药罐只是微微停顿便又回到了原位。
粟眉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抬手去牵引,药罐又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初始位置。
她又去试其余的药罐,发现不管她如何牵引,药罐就是不受她的控制。
粟眉索性走过去,直接伸手握住药罐固定在角落,可她刚放手,药罐就又自动挪了回去。
她站在众多的瓶瓶罐罐中沉思起来,眼中的不解越来越甚。
这时,白四郎抱着自己的药罐,吊儿郎当地来到粟眉身边,对着粟眉略施一礼搭话:“小师妹,我叫白青,方才多谢你。”
粟眉闻言转头瞥了他一眼后又默不作声地转回了头。
白四郎笑意盈盈地问:“还不知小师妹的仙名为何?”
“粟眉。”
粟眉不冷不热地回道,视线依旧落在那些凌乱的药罐之上。
白四郎见状凑近了一些,在粟眉耳边低声道:“你这样做是没用的,别白费气力了,稍后他们走后,你再过来,我教你。”
粟眉狐疑地看向他,发现白四郎正歪着头打量她,两人视线相撞时,对方立即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粟眉原本面无表情地脸色冷了下来,一掌打在白四郎的肩上将人推开,一言不发的冲出了仙草殿。
素风捻着草药却始终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见此脸上的怨气消了些。
他颇为不屑地冲着白四郎轻哼了一声,讥讽道:“无事献殷勤,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
而依旧望着粟眉离去的白四郎只是扯起嘴角浅笑一声,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去继续捻药。
月宫中,月离端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太极密卷】,这是幼时生辰太上老君赠他的生辰礼,唯有他的口诀才能将其打开。
因而先前被粟眉误认为是一堆白纸随手扔在了桌角,月离又不动声色将其放回了原位。
这密卷他曾经反反复复翻过好多遍,对于其中的记载如数家珍,可他还是担心有疏漏,又拿起仔细翻阅后确认无疑,里边从未提及关于罂粟花的只言片语。
月离又去翻开书案上的其余天地奇志,指尖刚翻过一页,一朵纯白的罂粟花跃然而出,漂浮在他的眼前。
恰巧殿外的月桂树发出沙沙的响声,顷刻间又恢复了宁静。
月离抬手拾过眼前的罂粟花陷入了沉思,独自坐在寂静无声的殿中,仿佛与这座孤伶伶的大殿融为一体。
遥遥相望的月桂树上,被枝繁叶茂遮挡住的粟眉坐在树枝上,冷着一张脸看着殿内的人。
她盯着月离的双眼里充斥着怒气,手却不自觉学着他的样子,幻出罂粟花用指尖轻轻转动着。
粟眉数次想冲进殿内质问月离,为何要狠心将她扔在太清上境,非要让她喊那个白胡子老头师尊?
可她的脚步终究没挪动一分,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就那么无声地看着月离,直到光线变得昏暗才悄无声息地出了月宫。
粟眉再次大摇大摆走进太清上境,回道仙草殿时,众仙童已经没了踪影,桌几上的药杵和捻好的草药整整齐齐摆放着,而另一侧的墙边仍旧是凌乱无序的漂浮着。
粟眉活动了下手腕,斗志满满地走到墙前站定,见四下无人,她手腕一转,掌心出现了一根齐腰的绿藤。
粟眉食指微微点了点绿藤的顶端,绿藤便变幻成一根绿色的丝线,尾端缠绕住近前的瓶身,将其捆成网状。
等药罐被丝线牵引回角落后,粟眉并没有立刻解开,又拿出另一条丝线去绑其他瓶身。
片刻功夫,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的药罐终于横纵排列的井然有序。
粟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挑了挑眉,食指勾了勾,受到感应的丝线一齐松动,很快回到了粟眉的掌心。
粟眉匪夷所思地看着那些不受自己控制的药罐,颠了颠手中的长藤,恨不得一鞭子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敲成碎渣。
可她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头顶便传来一声轻笑,粟眉立即将手中的绿藤收回了掌中。
粟眉迅速后退着仰头去看,冷着脸沉声道:“出来。”
随即,原本空无一人的仙草殿上空突然被掀开了一角,身着仙童服饰的白四郎从殿外一跃而下,身姿挺拔地站在了粟眉的面前。
粟眉看清是他,眼中的怒气更加明显,握于背后的手做好了一拳打死他的准备。
谁知白四郎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嬉皮笑脸地说:“早同你说过,别白费气力,怎么不听劝呢?”
粟眉冷声道:“少管闲事。”
“若不是今日你出手帮我,我定不管这闲事。”
白四郎笑着走向素风的桌几,手指在桌几上翻翻捡捡,随后颇为嫌弃地捏起他的药杵走了过来。
瞧见粟眉满是戒备地盯着他看,白四郎爽朗一笑,泰然自若走到她的身旁。
只见他捏起药杵轻轻敲击瓶身,瓶身立即被击起涟漪,药罐自动归了位,接着药罐之下的药架也终于现了身。
“你得罪玄清师兄了?”
白四郎走进那些胡乱漂浮的药罐,不时用药杵轻碰一下,间隙不忘好奇地询问粟眉。
粟眉则是茫然地看看那些药罐,又看看白四郎。
白四郎见状解释道:“这殿内的草药都是玄清带着一众仙根不稳的小嫡仙捻成的,捻药时需注入灵气,同样释放的药性也会滋补注入者的灵力。草药沾了谁的灵气,自然会对谁的药杵有所反应,就像认主一般。”
说罢,他看着仍旧一知半解的粟眉道:“你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就被稀里糊涂带到了这里,玄清对你的惩罚又如此低级,只能说明你哪处得罪了他,或者,你跟他们也不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