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羽毛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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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周四下午倒数第二节课，余琰他们班迎来了第一堂体育课，体育老师考虑到他们是毕业班，临近高考冲刺，便没有布置过多的任务。
只让身为体育委员的王松乔先是领着全班绕操场跑圈，再是浅浅热个身。随即老师揪住几个走体育特长的学生加急训练后，就满意地宣布了解散。
太阳哪怕临到落山也还烤得地面滚烫，余琰半生不死地被叶畅享全程拉着完整跑了三圈。
他觉得叶畅享那厮有公报昨晚私仇的嫌疑。
他好不容易喘口气，呈现“大”字地倒在地上。
下一秒后背就被地面灼烧，以至于让他只能麻溜爬起。
巨大的运动量消耗余琰不少体力，额角冒出细汗，在余晖照耀下显得有些亮晶晶。
但是男生这时的表情太过生无可恋，两侧嘴角向下弯曲着，反而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
几分钟叶畅享被老师拖走，尤其是还无助地回头，冲自己比尔康手的动作，像极了表姐家那只当年被拉去绝育的小猫。
余琰光是看到就乐了，还落井下石地嘲笑好几声。
回忆着别人的糗态，让余琰自然地放松了身体，所以他当然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危险也正悄然靠近。
“老爹！真的是你，我们撞课了！”
莫茴从后方死死箍住余琰，欣喜的叫喊几乎贯穿后者大脑。
他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半梦半醒”之间就被人拽去了室内体育馆。
……
羽毛球馆内球拍扣杀，摩擦空气带出的爆裂声音响彻，连着又是好几声，就跟劈闪电一样。
握着才从器材室借来的器具，莫茴余琰这对兄弟站在门的外边瞠目结舌，当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余琰：有高手，还打吗？
莫茴：来都来了，打。
他俩能玩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性格相似，爱好相似，连在体育方面的优势弱势都相似。
在场馆，打得有来有回的十几对搭档里，他们是最基础的新手。
余琰倒好，勉强能回几个球，莫茴到目前还像是第一次使用胳膊，连球拍都控制不好。
又是”啪啪啪“几道重响，余琰看莫茴一时半会是发不过来半个球了。
与其看自家好兄弟表演杂技，不如见识见识大神之间的对决，寻着声源找去，发现的却不是陌生人。
秦柚的校服短袖被利索地挽到肩膀处，露出完整的精壮手臂。
肱二、三头肌都大得惊人。伴随着每一次扣杀浮现出缠绕的血管，肘部却是粉粉的，显得性张力十足。
熟练的起跳，肢体的后翻蓄力，然后鞭打，接着稳稳落地，动作一气呵成。
冷到有些凶的脸，没有大起大落的面部变化，叠上层边界感，特别有反差。
如果不是余琰的仇人哥的话，夸句赏心悦目还真不是不可能。
对面的李子辰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不知道今天秦柚为什么打得这么狠，简直就是单方面的虐待。
才不到一个眼保健操的功夫，他就已经被打趴下去三四次了，好累，累到还不如跟着王松乔跑操场。
……
余琰承认有些看傻眼，毕竟他身为一个慕强的男人，其实也……嗷！
一边的莫茴苦苦尝试数次总算发出去一个球，势必要余琰大开眼界。
不过好像没有找准时机，余琰正背对自己，那个可爱的羽毛球在空中飞舞一番后，就这么落在了自己好兄弟的……头上。
好痛，男儿有泪不轻弹，莫茴我要打烂你的屁股蛋！
余琰痛得攥紧球拍，肩膀轻微下陷。
“我去你大爷的！你搞偷袭！”他甚至都顾不上揉自己的后脑，抄起家伙就追了上去。
莫茴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余琰压倒在了地上。
老旧的球拍一下下打到隐私的位置，莫茴差不多是被骑着打。他伸出手推搡余琰，嘴里满是求饶。
“老爹！别生气，别生气，有事情好商量，我请你喝饮料怎么样？”
下手的力气不见小，于是莫茴脑子转得更快。
“我请你吃饭，我给你充VIP……我错了，我刚才没看到，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真的？”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
余琰总算消气，从他身上爬起来，左腿曲着，右腿悠哉伸直地坐在台阶上。
他俩闹出的动静不大不小，小到不至于让所有人都关注过来，但也大到足够吸引附近一些人的注意力，当然包括秦柚和李子辰。
李子辰仿佛看到救星，像五六岁的小女孩一样，摇晃着胳膊跑过来，这边的莫茴余琰都快幻视他头顶上那两根一摆一摆的小辫子了。
“余琰～”
即使他和余琰只是在班里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也能死马当活马医，否则再玩下去不利于他的心理健康……还有身体健康。
“怎么了。”
“我们要不要换一换，我想和新对手PK一下。”李子辰摩拳擦掌，十分期待。
“哟嚯！兄弟你会说话，我和你打！”莫茴抢着帮人作出了答复。
大概是自己的技术终于被人认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李子辰切磋一番，急急忙忙推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余琰去到秦柚面前。
余琰：……我好像还没答应吧。
莫茴见是熟人面孔，更加放心：“哦哟，小余余~这不是你的秦柚吗，好好打哦，加油。”
余琰：哪来的毛病，我等一下再找你算账……
秦柚捋了捋头发，垂着狭长的眸子望向身前的男生，打久了，那里面还含着淡淡的水汽。
余琰站着有些无地自容，他是个菜鸟，要是被暴打怎么办，秦柚这小子肯定会借机羞辱他！
所以他抢先发难。
“喂，我不太会打。”言外之意，你让着我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动真格，我就乱来。
是很符合余琰人设的一段发言。
这样示弱的台词到他嘴里竟然也被说得如此有底气，如此理直气壮。
“好，可是我打的不太好，你不要嫌弃我。”秦柚尾音上扬，虽然说的话很客气，但是……
谁信啊！
战斗一触即发，秦柚率先发了个标准的高远球，余琰晃悠悠打过去，羽毛球堪堪过网，秦柚难得小跑几步把它颠起来，然后再次过网。
……
一来二去余琰便有些兴致缺缺，看来这秦柚也不怎么厉害，每次发的球又高又远，而自己总是能以“刁钻”的角度打回去。
总而言之……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打了二十来分钟，秦柚一直在绕场跑，获救的李子辰观战看得傻眼，他是被课代表针对了吗。
“喂，你也不是很厉害嘛，你怎么不打刚才拍的那几个球。”
余琰对羽毛球一知半解，一时找不到专业名词的他索性捡了个字问。
换作别人可能会蒙圈，不过秦柚听懂了。
男生盛着笑意看他，那眼神里有很复杂的感情，其中不乏玩味。
“你确定吗？要是没拍好怎么办呀。”
余琰：又在挑衅。
“确定，非常确定，你快打吧，没拍好也没事。”
余琰郁闷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的。
依旧是简单的一个高远球，余琰也算是练习熟练了，接得比之前平稳许多。
将其十分巧合地打在秦柚那边半场的正中央。
秦柚顺势跃起，然后毫不留情地杀了下去，一声“闪电”爆开。
羽毛球就这样在眨眼之间摩擦过网，完美落在有效区域。
……
实力恐怖如斯，余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刚好快到下课，不少整理物件出门的同学都看到了这场毫无悬念的秒杀比赛。
余琰说不出来此时的感受，像是被气昏头了，胸口还有点闷，他可能要倒地了。
秦柚这个歹人，故意挑在这个时间动真格，前面让他放松警惕，害他口出狂言。
最后再把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自信心一网打尽，还被那么多人见证。
他真是疯了才会答应和他一起打球。
好生气啊，哈哈。
……
一整个晚自习，余琰的笔被握得咔咔作响，写字之大力就像要把作业本活活戳出几个大洞。
换作是别的位置他可能不这样，但偏偏惹他生气的人坐在正后方，余琰必须要把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不然就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其实就是一种十分小孩子气却没多大杀伤力的做法。
秦柚有没有害怕他不知道，但是周颜肯定发觉到了。
女生好奇地连连看向他那边：“怎么了余琰，谁惹你生气了？”
余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咬牙切齿：“没什么，只是一个比耗子还讨厌的人罢了。”
听到这话，周颜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耗子臭名远扬在外，是个高三年级的学生都会对他深恶痛绝，余琰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想必真的是……
“啊……那真的是很讨厌了……”
一直在偷听的秦柚手里那平稳运行的自动铅笔笔芯突然断了一截，在空中飞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
都快晚自习下课了，余琰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羽毛球场上被当众羞辱的羞愤多次涌上大脑。
他总觉得后脑勺，能感受到秦柚那轻视，嘲讽的视线，明目张胆，像芒刺在背，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余琰装作伸懒腰地抬起两条不老实的手臂，像没骨头似的在空中晃动几下，再十分经意地向后一肘，推翻了秦柚桌上叠得整齐的书本。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余琰拉长调子，用着十分欠揍的口吻冲后桌毫无诚意地道歉。
然后合情合理地转身，表面是帮忙，实际上是在捣乱，当秦柚把掉落的文具拾起时，他再漫不经心地推掉。
就像生来就致力于搞破坏的一款人类。
秦柚一向没有将试卷分类储存的习惯，大多是集中压在某个位置。
被余琰这么一弄，打满红勾勾的纸就跟瀑布般流畅飘散落开来，十分壮观。
周颜看着余琰逐渐升起的坏笑，再观察秦柚面无表情的脸。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身为你高一的同学，只能祝福你等下不要被寻仇得太惨了。
……
可这点小小的惩罚哪能消余琰心头之恨，他偷瞄了几眼秦柚刚才手头上的数学试卷，上方还垫了厚厚的草稿。
余琰在脑子里苦苦搜索一番，不像是今天的作业。
这小子居然偷偷内卷，那我更要替天行道收拾你。
得亏算你运气好，不是作文那种一次性的书写本，否则我还不好意思下这个手呢。
余琰又找准时机，翘起凳子往后一靠。椅背顺利地撞上了秦柚的课桌。
秦柚的手一抖，专注演算的笔在草稿上猛地一划，“唰！”一道长长的，极深的黑线横跨整张白纸，晕开了一大片黑墨，直接让他精心修改了数遍的几何图形当场报废。
秦柚低头，看着惨状，大脑空白一瞬。
余琰接二连三的行为叫人无可奈何，偏偏又只能装傻充愣，谁叫他下午的时候玩脱了。
秦柚抹了把自己的脸，投降地把失败品揉成一团塞进抽屉。
余琰得逞后迅速坐正身体，演出一副事不关己，实际嘴角已经得意地快翘到太阳穴了，他心里爽翻天。总算扳回一城。
额外再写一次肯定来不及，秦柚身为政治课代表，还有要务在身。
其他组的政治试卷加大题本分别由组长收齐，再交过来，他们组要特别点，需要秦柚亲自去取。
也不知道炸毛的前桌消气没，男生犹豫不决地伸出右手，点在余琰肩膀。
“该交政治了。”
前方头也不回地递来一本作业。
秦柚叹了一声，再次张口，真的非常非常无辜。但同时不忘先把东西接过，免得有人又借题发挥开始二轮生气。
“……还有一张试卷……”
然后他就被余琰毫无威慑力地给瞪了一眼。
“前桌你好凶啊。”
余琰的身体应声抖了抖。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羽毛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