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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银发太子来访:夺回护国战神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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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交谈,并没有得到多少实质性的收获。
【原本还想趁机问问,他究竟是如何染上那狂症的。】
若能在谢衍廷身边以“治疗”的名义继续陪伴下去,迟早能自然而然地探查到当年的真相,甚至顺藤摸瓜,追溯到那支讨伐军的秘辛。
再进一步,或许还能探听到护国战神的往事。
【可为何……始终无法看透谢衍廷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眼前这具身体的力量,本就不及那男子吧。
罗珊正沉思着,沿着长廊缓步而行,脚步却并未向寝殿去,而是拐向了花园。
“小姐!”
一个急促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罗珊回首,见是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
“怎么了?”
“会客厅里来了位宾客……”
宾客?
是方才离去的谁落下了什么东西?还是想说的话忘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罗珊点了点头,转身折回会客厅。事情似乎在按照她的设想,逐步顺利地展开着。
【今日的天气真好。】
也许正是因此,她在不经意间松懈了戒备。
因为那点分神,罗珊并未察觉,会客厅中正潜藏着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怀着轻快的心情,她推开了会客厅的门,跨步而入。
“郡主。”
那声带着戏谑的呼唤传入耳中时,罗珊只觉背脊一凉,仿佛冬夜的寒风骤然拂过全身,鸡皮疙瘩一瞬间爬满了手臂。
她缓缓抬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寒雪般冰冷耀眼的银发。
【糟了。】
罗珊心头一紧,抬头的那一刻便已后悔。那样纯净无暇的发丝,每一次映入眼底,她便忍不住想象若是被鲜血尽数染红,该会是何等骇人的景象。
“原来郡主期待的人,并非我啊?”
来人笑意轻佻,如同忽然寻得了一件可供玩弄的稀罕玩物,眼角眉梢皆是肆意。
他的肩膀轻轻抖动,银白色的发丝随之摇曳,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辉。那双金色的瞳仁,像是盛满了烈日的灼光,却偏偏燃烧着鄙夷、嫌恶与深刻的仇恨。
“……景曜,太子殿下。”
罗珊喉咙紧绷,几乎是挤出了这句话。眼前之人,正是皇帝最得意的子嗣,未来那座王座的继承人。
【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皇族。
那群将护国战神沉睡封禁、拴上枷锁、当作皇室走狗驱使的掌权者。
他们理所当然地继承着控制的权柄,却从未有人真正提过“自由”二字。
而今日,那个皇族的代表景曜太子,竟亲自登门,直面于她。
【难道……被察觉了?】
冰冷的汗水顺着罗珊的后背缓缓滑落。死寂的会客厅里,她紧张到甚至能听见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
“何必这般紧张呢,郡主?本太子不过是来同你闲话几句。先坐下罢,仰着头,本太子反倒觉得颈子酸得很。”
世代以来,都是皇族亲自掌控护国战神的枷锁。景曜,更是下一代的继承者。
【也许,他真的拥有看穿一切的眼睛。】
罗珊指尖微颤,心头的念头翻涌不止。
【是该立即逃走吗?】
只要下定决心,她未必不能冲出这扇门。纵然要背负“逃亡者”的身份,至少……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若不是逃……那便是杀了他?】
曾守护皇室的利剑,也可能成为刺穿皇权的刃。
然而,她依旧一动不动。
景曜望着她的固执,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的笑意逐渐收敛。
“也罢。看来郡主不愿虚以委蛇,直奔正题倒也合我心意。彼此都省得浪费时辰。”
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俯瞰着罗珊。那股压迫感骤然席卷全场,如同千钧巨石,沉沉压下。
“郡主。”
景曜太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罗珊,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
“我是来取回遗失之物的。”
遗失之物。
护国战神的灵魂。
【糟了,被识破了。】
罗珊心口一沉,心脏骤然坠落谷底。此刻她的选择,只有两个杀,或者逃。
她迅速扫过会客厅,平凡的陈设在她眼里,却随时都能化作趁手的武器。
“话怕是要说得很久了,你还一直这样僵着身子站着么?”
景曜傲慢地挑起下颌,语气轻佻:“怎么,郡主莫不是以为我要将你吞吃入腹?放心,就算真有那念头,也轮不到今日。”
他说罢,懒懒一扫,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既慵懒又凌厉,随后在沙发上坐下。
【现在若杀太子,简直是愚蠢之举。】
门外盯着的眼睛不知凡几,更遑论随太子而来的侍从还在马车里候着。
【只为杀景曜一人,而平白葬送这许多无辜之命,不值。】
罗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躁动,转身在他对面落座。
“听说你将婚礼闹砸了?”
她才刚一坐稳,景曜便挑眉冷笑,长腿随意一搭,神情满是轻慢。
那份肆意与轻视足以令旁人心生畏惧,可罗珊面色却依旧沉稳。
【长大了呢。上一次见到他时,还只是个苦学字帖的孩子……如今竟已是这副模样。】
岁月流转,竟快得让人恍惚。
“为何要推翻那场婚事?”
景曜伸手,揭开桌案上的糖盅,夹起一块方糖。
“你不是说,要找回遗失的东西么?难道这才是重点?”
他手上微顿,指尖夹着的方糖停在半空,目光投向罗珊。
“疯了的传言我听过,却没想到……你竟真是个疯子,郡主。只因不愿成婚,就敢将婚礼当众推翻么?”
罗珊只抿唇不语,眼神却冷冽如初。
关于那场婚礼,她的确毫不留情,甚至言语冲撞过宾客。那一日的混乱,早已传遍京城街巷,无人不知。
景曜失笑,将方糖掷入口中,牙齿咔嚓一声碾碎。
“所以,你还想与谢衍廷也纠缠不清?”
“……谢衍廷?”
“郡主,就算你再疯,也该懂得公与私的界限罢。他可是潜在的反叛者,你竟敢与他走得如此亲近?”
景曜冷冽的语气如刀锋般刺来。罗珊只是眨了眨眼,凝望着他。曾经那个小小的孩童,居然口口声声说她是疯子,还振振有词。
“方才你不是质问我要找什么么?我来找的,正是承安家族还有你。”
他目光阴鸷,盯着罗珊,口中方糖咔嚓作响。
“待我登基之日,你们承安家族必须为我所用。郡主,你最好别让陛下起疑,怀疑你们家族的忠心。”
他舌尖一卷,碎裂的糖块融化成甜腻的滋味,缓缓渗入舌根。
那甜味似乎令他一瞬放松了神色,但眼底锋芒却更加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