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百分百被霸凌buff的我重拳出击》柿子柿子派

20、第 20 章

　　运动会第二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没有突如其来的刁难，甚至连那些惯常带着恶意的目光都似乎收敛了不少。

　　林远乐得清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角落里，观察着中级生的举动。

　　元祁则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紧接着，备受期待的第三天到来。

　　第三天一整天，就只有极限挑战赛一个项目，场地被安排在中心广场，一颗银色的试炼晶石已经悬浮在正中央。

　　和期末考试时一样，学生到齐后，它缓缓升高，同样的银白色光芒笼罩了广场，进入试炼空间的前一秒，林远若有所感，转头对上元祁的视线。

　　“别担心。”他对元祁说。

　　白光散去后，林远眼前出现了一个洞穴。

　　试炼晶石就藏在这错综复杂的洞穴深处，第一个触碰到试炼晶石的胜利者，将获得一枚能量宝石，实力能得到大幅提升。

　　这确实是极为丰厚的奖品。

　　林远对这奖品不太在意，反正他的超能力不靠这种东西提升，但他想到了元祁。

　　奖品可以转赠，如果能得到的话……

　　本来只是临时起意，大不了找个角落随便蹲过去，但现在，林远确实有了动力。

　　由于所谓的“报名失误”，林远是唯一一个以单人形式参赛的选手。

　　在广场上时，其他学生都以小组为单位行动，聚集在一起，进入试炼空间后，其他学生也与林远不在一处，狭窄的洞穴入口处，只剩他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幽暗的洞穴。

　　光线骤然暗淡，只有岩壁上零星镶嵌的荧光石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洞穴环境复杂，林远不敢贸然使用火焰照明，外界也可以观看比赛，他同样也不敢随意切换超能力，于是就这样借着光亮向前探索。

　　空气里弥漫着苔藓和尘土的味道，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机关触发声或短暂的打斗声。

　　容易被看出来的超能力，林远不会使用，但提升知觉、便于寻找线索的超能力，即使用了也不会被发现。

　　靠着这一类感知力，林远一路上走得还算顺畅，避开了不少陷阱和机关。

　　他选择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希望能避开大部分竞争者，直取核心。

　　然而，事情并不总如人意。

　　钻出一个洞窟，林远的去路被一个巨大的湖挡住。

　　湖面泛着荧蓝色的光，深不见底，将洞穴拦腰截成两半，湖上密密麻麻地悬挂着植物藤蔓，要想到对岸去，要么飞过去，要么想办法架桥，或者……游过去？

　　林远走上前去，观察湖面的状况。

　　那湖水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水，而是有些粘稠，在微弱的光照下，像一块巨大的凝胶。

　　林远在四周看了看，想摘一片树叶，投入湖中，看看情况。

　　“小心，有毒！”

　　一个声音制止了林远，这声音有些耳熟，林远转头看去，在另一个洞窟中，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乔艾。

　　目光对视间，两人脸上都有些惊讶。

　　由于林远和李浩一行人的对战，虽然最终不是他赶走了他们，但结果是在他之后，检测晶石暂时无人看守，这就让很多下级学生捡到漏，并且大部分都是排名较低的学生。

　　反而排名高如许杨那样的学生，因为遭遇李浩他们比较早，提前放弃考试，导致失去了晋级的机会。

　　另一个学生听到动静，也探头出来，胸口上缠着一圈金色枝叶的徽章说明了他的身份。

　　这个学生会成员显然也知道林远，笑着打了个招呼：“好巧啊，林远同学。”

　　乔艾校服上也戴着象征学生会的徽章，来到中级，他倒是混得不错，治愈功能的超能力确实比较宝贵。

　　“初次见面，我叫王辉。”那名学生会成员向林远走过来，一边向他展示自己的胳膊，上面覆盖的白色真菌正在缓缓消退，显然是乔艾的超能力，“这片区域什么都有毒，把我害的好惨，多亏了乔艾，听说你救过他？”

　　林远有点惊讶地看了乔艾一眼，他以为下级生嘴里不会讲自己什么好话，虽然这是事实，但他们说谎造谣又少过哪怕一句吗。

　　他点点头，说：“我们以前是舍友。”

　　“这样啊，”王辉说，“正好，林远同学，虽然我们不同队，但毕竟遇到了，不如帮个小忙？”

　　他张开手，指尖结出一簇水晶，像一朵晶莹剔透的花：“你看，我的能力可以架桥，但所有的植物都有毒，只要碰到就会封住超能力。我记得你的能力是控火吧，如果能帮忙清理植物的话，我们都可以过去。”

　　恐怕郑琼也叮嘱过其它人，对林远多加关注，就算林远不加入学生会，和他搞好关系，也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只是，他们这样实在是太正常了。

　　正常得反而让林远心生疑虑。

　　他身上可还有buff呢。

　　在不正常的环境里呆久了，反而对正常的人和事疑心重重。

　　当然，除此之外，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元祁应该会不高兴吧。

　　林远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找别的路就好。”

　　王辉叹了口气，说：“好吧，林远同学。”

　　林远打算从王辉这条路返回，这时乔艾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眼王辉，对方默认了他的举动，于是乔艾走向林远，提醒道：“后面这段路被昆虫社的人守住了，他们人多，在清理其他小社团的人，你要小心。可以从左边那条窄道绕过去，虽然有点难走，但应该能避开他们。”

　　林远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他用超能力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乔艾说的是真的，而他指出的那条窄道，确实蜿蜒曲折、崎岖难行，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尖锐的岩石。

　　虽然很难走，却并没有额外的机关和陷阱，反而比普通的路要安全一些，大概正是因为看起来很难通行，所以反而没人会来，没想到是一条捷径。

　　连这家伙也转性了？

　　穿过窄道，林远很快便发现了新的道路。

　　他向前继续探索，穿过一片布满岔道的、迷宫似的区域，在一个相对开阔的钟乳石林间，他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方圆。

　　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林远视线受阻，一开始没看到方圆的身影，等他绕过障碍，已经和方圆四目相对。

　　气氛瞬间凝固。

　　林远有些错愕，但方圆脸上，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有点慌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就好像预料到他会来似的。

　　从期中考试之后，方圆一直躲着他，时间过去了很久，他干的事林远还记得清清楚楚。

　　林远身形一动，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击对方面门。

　　然而，他的拳头在距离方圆鼻尖极近的地方，停住了。

　　方圆并没有做出躲闪的动作，甚至都没有闭上眼睛，仿佛这就是他在等待的事情一样。

　　这个样子，和过去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林远收回了手，有些不解地看着方圆。

　　在他的凝视下，方圆低下了头。

　　“我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他说，“我很抱歉。”

　　林远没有说话。

　　不是因为不想说话，而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从未期待过他人的道歉，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原来还存在着“加害者给受害者道歉”这样的选项。

　　老实说，林远觉得这种行为……

　　有点多余。

　　不想着提升自己，只知道欺软怕硬，可知道错了的话，自己改就好了。

　　轻飘飘的一句道歉，是能让自己从此改头换面，还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明明什么都做不到，那这不是和之前的所有举动一样毫无用处吗？

　　然而这样的感觉，并不赖。

　　也许他不是真心的，也许这个道歉只是为了下一次的伤害，但是此刻，听到这样的话，林远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心里平静了下来。

　　“知道了。”他说，“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林远转身就走，没再看方圆一眼。

　　走出一段距离后，系统出声：“宿主，为什么不报复他？”

　　林远的步子比平时要轻快一些，他回答得很轻松：“没必要了。”

　　在穿过钟乳石林的最后一段路，林远又开了口，像是在对系统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也许，那个奇怪的霸凌buff，效果正在减弱也说不定。”

　　也许这一次，这种感觉并不是错觉。

　　围绕在他身边的恶意，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消失，运动会前两天，林远就坐在喧闹的学生当中，但几乎没有人对他露出嫌恶的眼神，也几乎没有人故意用他听得见的声音讲他的坏话，甚至没有故意找茬的学生，他们围绕在林远身边，各有各的事情去做，他们准备比赛、和同伴谈天、给中意的选手加油呐喊，几乎没有人再关注林远。

　　NPC们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人格，不再是只会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只等着林远走过来触发他们的程序，他们看起来，不再只是冷冰冰的工具、被操纵的玩偶……

　　而是活生生的，有喜怒哀乐的人。

　　虽然身处危机重重的试炼空间，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危机等着自己，但林远竟感到了一阵轻快，好似塌陷的废墟之下，有一束阳光照了进来，似乎，有什么正在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