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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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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因果初织·乱世相逢
第41章:【双线并行】
(林清线)
淮南之地,刚经历了一场兵燹的洗礼。
焦黑的土地裸露着,像是大地上难以愈合的疮疤。空气中弥漫着烟火与血的腥甜气,残破的旗帜耷拉在光秃秃的旗杆上,无声诉说着昨日的惨烈。断壁残垣间,偶有未被及时收殓的尸首,引来乌鸦凄厉的啼鸣。
一队逃难的黎庶,扶老携幼,步履蹒跚地从这片焦土上走过。他们眼神空洞,脸上除了尘土,便只剩下失去一切的麻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逆着人流,走入了这片死寂的天地。
是林清。
她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麻布裙,背上是一个比她身形还大的药筐,里面塞满了各种草药。她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悲悯。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她寻了一处尚有半面土墙遮挡的废墟,将药筐放下。又找来几根焦木,搭起一个简易的棚子。
“还有能动的吗?”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穿透了绝望的空气,“来几个人帮我烧水,再找些干净的布来!”
她蹲下身,开始检查一个倒在路边的伤兵。那士兵腹部中了一刀,伤口已然溃烂,发出恶臭。旁人皆掩鼻绕行,林清却俯下身,仔细清理着他的创口,动作轻柔而迅捷。
对她而言,这里没有敌我,只有亟待拯救的生命。她的战场,就在这里。
(覃深线)
与此同时,大地传来了沉闷而有节奏的震动。
一支玄甲骑兵,如一道黑色的铁流,出现在地平线上。为首一人,身形挺拔,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冰冷的铁盔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如鹰隼般扫视着这片他刚刚征服的土地。
正是奉旨前来驻防、清剿残余的都督,覃深。
他的目光掠过眼前的焦土与尸骸,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于他而言,这是胜利的必要代价,是兵家常事。他看到的,是此处险要的地形,是需要重新布防的关隘,是可能藏匿残敌的角落。
“传令,”他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三部沿东西两侧山林搜索,凡有携带兵刃、形迹可疑者,格杀勿论。余部随我,进驻前方废城。”
“是!”副将领命,立刻下去安排。
覃深一夹马腹,战马迈开步子,朝着那座已无生气的城池废墟行去。铁蹄踏过焦土,溅起些许灰烬。他与他森严的军队,与这片土地上弥漫的悲苦,格格不入。
他们一个在废墟中点燃生命的微光,一个带着铁血的秩序踏入死寂。
两条本该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因这乱世,因那深植于灵魂的引力,正无可避免地,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