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雪成霜之凶神》CT澄棠

39、1.39

　　金赤恩当着李雪面联系田薇薇，一个未经核实的“监狱变天”猜测盘旋在荣曜集团上空。
　　田薇薇：“你们后天出发，找周亦。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进去是什么样子，出来也要是什么样子。”
　　李雪：“好。”
　　金赤恩：“你们认真的吗？飞机直接落地监狱停机坪，杨姊颂也会知道的呀。”
　　田薇薇：“家长会很重视新规后的蟋蟀斗，杨姊颂必定会带队参与首日观战。你们就在比赛日当天到，周亦会在停机坪接应你们。”
　　金赤恩：“这是能钻人手空子没错，但我们两个进去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把蟋蟀笼打烂吧？全球直播，10几亿人在看。”
　　李雪：“我打算先潜伏在监狱里，比赛会进行好几天，首日有杨姊颂在，应该不会出大乱子。”
　　金赤恩：“我们在里面不吃不喝吗？你准备躲在哪里？”
　　田薇薇：“行，那我就让周亦先带你们去找魏医生。”
　　李雪：“好。”
　　金赤恩：“你们两个都给我等一下，怎么就敲定了？阿桐，你打算留多久？哪有人自己往监狱里跑的？既然首日不会出事，就晚两天再过去啊。”
　　田薇薇：“我只能保证第一天不会被发现。”
　　李雪：“你就把我送上飞机，我自己进去就行。”
　　“不行！”
　　手机听筒和话筒对流，田薇薇和金赤恩同时破音。
　　金赤恩在两人一唱一和之间，双手投降，“后天也不是不行，我会跟周少保持联系，让他24小时盯着监控屏。”
　　田薇薇：“未免被发现，直升机放下你们之后就会离开。你们要提前跟周少打好招呼，让他派人来接你们。”
　　金赤恩：“还要提前打招呼？那我平时不都白教了？”
　　田薇薇和李雪沉默时，最为默契。
　　金赤恩：“我们也该去准备了，你俩还有什么要互相交代的？”
　　空气仍然凝固，房间像无法传声的果冻。
　　“没有我就挂啦！”金赤恩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
　　田薇薇：“桐姐！”
　　金赤恩抬眼，李雪也正看向自己。
　　田薇薇：“不要逞强。”
　　李雪：“好。”
　　金赤恩：“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

　　“嘟……嘟……嘟……”
　　田薇薇放下手机，拨通另一则铓锦国电话。这时的她，还只是单纯担心李雪的安全。
　　“喂，我在当值。”
　　“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点开公放，只传出紧密脚步声。田薇薇打开一瓶白葡萄酒，果香溢出，顺滑流入杯中。
　　“你说。”
　　田薇薇按照计划，让周亦为迎接李雪和金赤恩做准备，却换来意想不到的消息。
　　“雪姐都不在前10，换个人有这么难吗？”
　　“她是主动替代许简崎参加比赛，许简崎是上次第四名，她必须参加。”
　　周亦详细托出上次蟋蟀斗后续，前因后果，事无巨细。
　　“以后发生这种事，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果酸充满口腔，“对阵名单定下来了吗？”
　　“她首轮对手是个新人，战斗力不详，只知道是因为长年被家暴，反杀丈夫入狱的。”
　　“这种事要判到国际监狱？”
　　“两人不同国籍，而且反杀之后，还肢解烹制食用，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哪里人？”
　　“让国，丈夫是铓锦国的。”
　　“能反杀铓锦国男人的让国女人……”
　　白葡萄酒温润喉咙，平息心底不安。
　　“你接到她们之后，带去魏医生那里。她们要留多久，你就帮她们藏多久。”
　　“监狱到处都是监控……”
　　“这你不用管。”
　　“我知道了。”
　　“陈雅惺这次也会上场吗？”
　　“她上次排第五，会的。”
　　“她对手是谁？”
　　“虞拾晓。”
　　“虞拾晓被雪姐打到现在都还躺床上，她能参加？”
　　“前10名都在参赛名单里，这是蟋蟀斗规矩。”
　　田薇薇沉下心，望向72层落地玻璃窗，雾霾笼罩尚励国，屏蔽眼前景象。
　　扔开手机，她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李雪，关于谢雪参赛一事。
　　而是转身去到尚励国警局。

　　王艾炀动用警局私交，带田薇薇进到临时监守房。
　　“15分钟后，我回来接你。”
　　田薇薇踩着黑色尖头高跟鞋，身穿黑色针织连体裤，靠墙而站。
　　铁栏内，是多日没换衣服的陆睫。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没想到是在这里。”田薇薇审度失神的她，语气略带挑衅。
　　陆睫揣着手臂，跷着腿，靠墙而坐，与田薇薇正面远望。
　　“田薇薇？四大家族真有本事，想去哪就去哪。”
　　“我们来谈场交易吧。”
　　“就像你跟二皇子一样？”
　　“你跟长公主不也一样？”
　　“二皇子对你的死而后已，我可比不过。”
　　田薇薇瞥过反锁的大铁门，走近铁栏，“我希望你进到铓锦国国际监狱之后，能帮我照看谢雪。”
　　“凭什么？”陆睫大模厮样地坐着，“别跟我说你是二皇子妃，想用身份压我。”
　　“作为交换，我可以帮长公主一个忙。”
　　“……什么忙？”
　　“什么忙都行。”
　　“你找过她？”
　　“君子协议，她知不知道，我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助她一臂之力。”
　　陆睫凑到铁栏前，瞄了瞄大铁门，低头俯视，“我在狱里，她又不知道，怎么证明你会兑现承诺？”
　　田薇薇随着她靠近，缓缓抬头，仰视高自己半头的“盟友”。
　　“如果你想她知道，我可以告诉她。但我说，她就信吗？我跟她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
　　“王后生二皇子时难产不治，长公主才不得不接上长姐为母的职责。她又是君皇继承人，国家的未来都在她手里。你和二皇子成婚不育，不能怪她看你不顺眼。”
　　“我和小龙的事，自是有分寸。”
　　“这话，也就二皇子信。”
　　田薇薇挑眉压嗓，“你这是在替长公主教训我？”
　　“我何德何能，不过是个即将要帮你照看姐姐的囚犯而已。”

　　“蟋蟀斗全球直播，你应该听说过吧？”
　　“半个月前那次，我看了。”
　　“马上要开始第2届，谢雪也会参加。”
　　“我还在轮候判刑，就算当天判当天入狱，蟋蟀斗也开始了。”
　　“没关系，蟋蟀斗每半个月一次，你有的是机会。”
　　“你想我做什么？”
　　“让谢雪不要再参加。”
　　“不是说立了新规，前10名一定要上吗？”
　　“她也不是每次都能进前10，要是你有办法让她首轮输掉比赛，那就最好。”
　　“听说她身体很弱，你怕她被人打死？”
　　“这些，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但我答应你，我会尽量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田薇薇垂目点头，像是一种致敬。
　　“你要出手帮长公主的时候，如果她不信，你就跟她说，大一期末的基础医理课，我会跟她一起补考，是因为我觉得是我前一晚拉着她熬大夜，才导致她没考好。我在取得满分的情况下，又陪她重考一次，结果还低了2分。这件事是我们后来聊起提到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跟她说，她一定会信。”
　　“明白。”
　　田薇薇右手伸进牢中，“虽然不知这段友谊能维持多久，但我很感谢你能答应。”
　　陆睫看了一眼她摊开的手掌，紧紧握住，掰到与地面垂直。
　　“这是个加密锁，密码是我们补考那天。”
　　“你在里面能用电脑？”
　　“她会帮我安排的。”
　　“小田。”王艾炀打开大铁门。
　　陆睫转身回到墙边，田薇薇双手插兜。

　　谢雪参加蟋蟀斗的事，李雪飞去监狱当天一早才得知。
　　“她怎么……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
　　金赤恩陪在她身旁，周丹尼尔正在给她们展示监狱内况。
　　“从空中俯瞰，监狱是只大蜜蜂。女子监区和男子监区镜像对称，停机坪就在它们之间的行政区。行政区在蜜蜂头部到触角部分，身躯是大操场，俗称的‘堆填区’，所有囚犯都在这里放风。”
　　“男女囚犯是可以互相见面的？”李雪仔细察看监控屏画面。
　　“两边监区实行错位时间表，每天上午8点到12点是男子监区放风时间，一周7天，平均每天每个小时有1个囚室，大概40名囚犯同时放风。下午2点到6点轮到女子监区。”
　　“一个礼拜只有一天能出来？”
　　“具体时间安排，你可以进去之后问周亦。不过谢总住的是绿叶房，绿叶房的囚犯能自己安排时间。只要在女子监区活动时间，她都可以出来。”
　　金赤恩摇头感叹，“她连坐牢都跟当皇帝似的。”
　　周丹尼尔放大女子监区3D虚拟模型，“穿过单行车道，就能从行政区进入女子监区。这里有周亦带你们进去，以她的身份，门卫应该不会阻拦，你们保持低调就行。”
　　“点我呢？”金赤恩给了他一拳。
　　周丹尼尔抿嘴偷笑，“我研究过了，你们躲在里面，要满足基本生活需求。进到女子监区会先经过医疗室，顺着过去是囚犯劳务的工作室，也就是‘蜜罐间’。如果发现通道越走越黑，就说明你们前面是鼠房。”
　　李雪：“鼠房？”
　　周丹尼尔：“这是囚犯犯错受罚的地方，但也是最适合你们躲藏的位置。”
　　金赤恩：“不会吧？这连监控都要靠红外，没有好一点的选择吗？”
　　周丹尼尔：“这里和绿叶房只有一墙之隔，你们兴许还能听到谢总的动静。而且，可以借用蜜罐间的公用洗手间。”
　　李雪：“关键是没有灯，足够隐秘。就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