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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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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带着闪电标志的足球,“嗖”地一声切开下午暖洋洋的空气,停在阿杰脚下。
“好球,小光!”阿杰带球向前跑了几步,冲小光挤挤眼,随即抡起右脚,“砰”!足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穿过当作球门的两个书包上方,进了!
“哇哦!”小光欢呼着跑过去,用力拍了拍阿杰的后背,“你这脚法,简直神了。”
“是球好。”阿杰弯腰捡起球,爱惜地摸了摸上面的闪电标识,旁边还有一串龙飞凤舞的黑色签名,“我偶像的签名球,就是不一样。”
小光的目光也黏在那颗球上,优质的皮革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确实和他们平时踢的瘪瘪的胶球天差地别。
小光的心里冒出羡慕的小泡泡,不光因为这个球,也因为阿杰脚上那双崭新的、鞋底带钉的专业球鞋。
要是他也有那样一双鞋,跑起来一定像风一样快,这个念头像羽毛一样在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小光下意识地用脚尖蹭了蹭自己那洗得发白的旧球鞋。
“愣着干嘛,再来一轮啊。”阿杰将球抛给小光,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说好的哈,今天谁输了,谁就请喝汽水。”
“怕你啊!”小光接过球,把那点小小的羡慕抛到脑后。此刻,拥有洒满阳光的操场和最好的朋友,那就足够了。
战况越来越激烈。
当小光又一次被阿杰灵活的假动作骗过,眼睁睁看着对方带球朝“球门”冲去时,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猛地顶了上来。
“这次一定能断下来!”
他铆足了劲,一个箭步冲上前,整个人侧身挤了过去,手也下意识地伸出去拉扯。
“砰!”两人肩膀狠狠撞在一起,失去平衡。
混乱中,只听“嗤”的一声,一种撕裂般的声音,尖锐地刺破了空气。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两个男孩摔倒在草地上,但谁也没顾得上疼。
阿杰第一时间扑向他的足球。小光也跟着看去,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在那颗带着闪电标志和球星签名的足球上,一道狰狞的、歪歪扭扭的裂口,正肆无忌惮地咧开着。
那是被小光挂在钥匙扣上的金属校徽,狠狠划开的。
阿杰的手指颤抖着,碰了碰那道口子。他抬起头,眼睛里只剩下震惊和无法置信。
“你……”他的声音因为生气而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球?!这是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上面有签名!”
小光慌忙爬起来,脸涨得通红,一半是羞愧,一半是被阿杰的态度激起的防卫。“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躲那么快!”
“你弄坏了我的东西,还怪我?!”阿杰猛地站起来,他的眼圈红了,但努力瞪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李小光!我告诉你,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赔!你赔给我!”
“赔就赔!一个破球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光嘴硬地喊着,可心里慌得像揣了只兔子。
“好!你说的!”阿杰用力点头,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滚落下来,他用力用胳膊擦掉。
“我告诉你,我们绝交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一起踢球了!”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小光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小光僵在原地,看着阿杰越来越远的背影,又低头看看地上那颗破损的足球,那句“绝交”像颗钉子,把他钉在了那里。
他想喊住阿杰,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小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球捡了起来。皮革裂开的边缘粗糙地硌着他的手心,像一个无法摆脱的证明——证明他搞砸了一切。
他紧紧攥着这颗破了的足球,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家走,感觉自己像个手里攥着自己罪证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