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陆都瓷

9、坦白

　　腊月三十的傍晚，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绚烂的烟花在墨蓝色的夜空中炸开，将客厅的玻璃窗映得五彩斑斓。林沐秋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和许逸尘的聊天界面，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在跟谁聊天呢？脸都红了。”林妈妈端着一盘刚出锅的饺子走过来，笑着打趣道，“是不是跟逸尘啊？早上他还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去他家放烟花呢。”
　　林沐秋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把手机藏在身后，假装看窗外的烟花：“妈，你别乱说，我们就是朋友。”
　　“好好好，朋友。”林妈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逸尘这孩子是真不错，对你上心，学习也努力，你们俩在一起互相进步，妈挺放心的。”
　　林沐秋没有说话，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自从上次在他家一起堆雪人后，他和许逸尘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每天晚上都会视频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有时候是讨论一道数学题，有时候是吐槽一部不好看的电影，有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哪怕不说话，也觉得很安心。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林沐秋赶紧站起身，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门口站着的正是许逸尘，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烟花筒，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林沐秋，我来接你放烟花啦！”
　　“来了来了，等我一下。”林沐秋赶紧回房间拿上外套和围巾，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桃子味的薄荷糖——这是他特意买的，知道许逸尘过年期间肯定会吃很多甜食，薄荷糖能帮他解腻。
　　“阿姨，新年快乐！”许逸尘礼貌地对林妈妈鞠了一躬，然后拉着林沐秋的手，“我们去放烟花啦，晚点就回来。”
　　“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吃饺子。”林妈妈笑着挥手，看着两人手牵手跑远的背影，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
　　小区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孩子们拿着小烟花，在大人的陪伴下玩耍，笑声和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新年的气息。许逸尘拉着林沐秋走到广场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把烟花筒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你站远点，我来点火。”
　　林沐秋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许逸尘认真的样子。他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烟花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暖。
　　“咻——嘭！”随着一声巨响，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将整个夜空照亮。许逸尘兴奋地拉着林沐秋的手，指着烟花：“你看，这个烟花是不是特别好看？我特意让我爸买的，说是最新款的。”
　　林沐秋点了点头，眼睛里映着烟花的光影，心里暖暖的。他转头看向许逸尘，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赶紧慌乱地移开，脸颊都微微泛红。
　　放完烟花，两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休息。许逸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林沐秋：“喏，吃颗糖，刚才的烟花太响了，吃颗糖压压惊。”
　　林沐秋接过糖，剥开包装，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混着淡淡的桃子香，瞬间驱散了刚才的喧嚣，让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看着许逸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许逸尘：“这个给你，新年快乐。”
　　许逸尘愣了一下，接过信封，入手有点沉。他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林沐秋清秀的字迹：
　　“许逸尘：
　　新年快乐。
　　认识你已经快一年了，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一起做题、一起打球、一起撑伞回家，再到现在的无话不谈，我发现，你已经慢慢走进了我的心里。
　　记得第一次给你薄荷糖，是想跟你恶作剧，没想到你却把整盒都抢走了；记得第一次和你一起跑步，你因为薄荷糖呛得说不出话，却还是倔强地不肯认输；记得第一次和你一起撑伞回家，你为了保护我，被雨水溅了一身泥水，却毫不在意；记得第一次在你家一起堆雪人，你画在草稿纸上的两个少年，我到现在还好好地保存着。
　　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像一颗颗桃子味的薄荷糖，清凉而甜蜜，刻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我知道，我们现在还小，未来还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喜欢。
　　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一起经历更多的美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陪你一起进步，一起成长。
　　林沐秋
　　腊月三十”
　　许逸尘看完信，手都在发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林沐秋，眼睛里满是激动和不敢置信：“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
　　林沐秋的脸颊也红透了，他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沙哑：“是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许逸尘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林沐秋，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也喜欢你！林沐秋，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你靠在我肩膀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林沐秋被许逸尘抱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伸出手，轻轻抱住许逸尘，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那我们说好了，一起努力，一起走下去。”
　　“嗯！”许逸尘用力点头，紧紧地抱着林沐秋，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烟花还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两人相拥的身影，温暖而甜蜜。
　　过了很久，两人才慢慢松开。许逸尘擦干脸上的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到林沐秋嘴边：“给你，我们一起吃，以后每天都要一起吃。”
　　林沐秋笑着张开嘴，咬住了那颗薄荷糖，清凉的薄荷味混着淡淡的桃子香，还有许逸尘的体温，让他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薄荷糖。
　　“对了，”许逸尘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林沐秋，“这个给你，也是新年礼物。”
　　林沐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薄荷糖形状，上面还刻着一个“秋”字。
　　“这是我特意让我姐帮我买的，”许逸尘挠了挠头，脸颊有点红，“我也有一条，上面刻着‘尘’字，我们一人一条，就像……就像情侣项链一样。”
　　林沐秋的心里暖暖的，他拿出项链，示意许逸尘帮他戴上。许逸尘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绕到林沐秋身后，轻轻地帮他戴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林沐秋的脖子，两人都忍不住一颤，脸颊更红了。
　　“我帮你戴。”林沐秋说着，从盒子里拿出另一条项链，帮许逸尘戴上。两条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像两颗跳动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
　　“我们回家吧，阿姨肯定等急了。”林沐秋拉着许逸尘的手，笑着说。
　　“嗯！”许逸尘点头，紧紧地握住林沐秋的手，两人一起往家走。烟花还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他们的路，也照亮了他们的未来。
　　回到家时，林妈妈已经把饺子煮好了，看到两人手牵手回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回来啦，快洗手吃饺子，我在饺子里包了硬币，谁吃到谁明年就有好运气。”
　　许逸尘和林沐秋一起洗手，然后坐在餐桌前吃饺子。林妈妈不停地给他们夹饺子，嘴里还念叨着：“逸尘啊，以后常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阿姨。”许逸尘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他偷偷看了一眼林沐秋，发现林沐秋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甜蜜。
　　吃到一半的时候，许逸尘突然“哎呀”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我吃到硬币了！”
　　“太好了！”林妈妈笑着说，“逸尘明年肯定有好运气，沐秋你也要加油啊。”
　　林沐秋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有许逸尘在身边，就是最好的运气。
　　吃完饺子，许逸尘要回家了。林沐秋送他到门口，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明天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许逸尘拉着林沐秋的手，舍不得松开。
　　“好啊，我等你。”林沐秋点头，在许逸尘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赶紧关上了门，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许逸尘愣在原地，摸了摸被吻过的脸颊，傻笑了半天。他转身往家走，嘴里哼着《偷来的月光》，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一样。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心里甜甜的——这个新年，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因为他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回到家后，许逸尘把林沐秋写的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放在床头。他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又点开了那首《偷来的月光》，旋律响起，他仿佛又看到了林沐秋写信心的样子，看到了两人相拥的场景，看到了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项链。
　　他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的美好在等着他们。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和林沐秋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一起经历更多的新年，一起吃很多很多的桃子味薄荷糖，一起把这份甜蜜的感情，一直延续下去。
　　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绚烂而温暖，就像他们的爱情，充满了希望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