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陆都瓷

10、约定

　　三月的风带着初春的暖意，吹醒了校园里的玉兰花。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被揉碎的云朵，落在教学楼前的石板路上，铺成了一条浪漫的□□。林沐秋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许逸尘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正低头对着一本英语单词书念念有词，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薄荷糖项链——那是新年时林沐秋送他的情侣款，他几乎每天都戴着。
　　“早啊。”林沐秋放轻脚步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温热的肉包，放在许逸尘桌角，“刚在学校门口买的，还热乎着呢，你早上肯定没吃早饭。”
　　许逸尘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昨晚背单词到凌晨，今天早上差点睡过头，确实没来得及吃早饭。“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他拿起肉包，咬了一大口，温热的肉馅混着松软的面皮，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困倦，“还是你最懂我。”
　　“某人昨天晚上跟我视频时，打了三个哈欠，我猜你肯定起不来。”林沐秋笑着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课本，又拿出一颗桃子味薄荷糖，递到许逸尘嘴边，“先吃颗糖醒醒神，早上第一节就是英语课，小心被老师点名。”
　　许逸尘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住薄荷糖，清凉的甜味在口腔里散开，和肉包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他看着林沐秋认真翻书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甜意——自从新年那天告白后，他们就正式在一起了，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做题，连课间十分钟都会黏在一起，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比任何糖果都要甜。
　　英语课上，老师在讲台上讲解着完形填空，许逸尘却有点走神。他偷偷用余光看着林沐秋，发现对方正认真地做着笔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像春日里轻柔的风声。许逸尘忍不住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薄荷糖，旁边写着“林沐秋的专属”，然后悄悄把草稿纸推到林沐秋面前。
　　林沐秋低头看到草稿纸上的字，忍不住笑了，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又推了回去。两人的小动作被同桌看在眼里，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这种甜蜜的互动早就成了教室里的日常，连老师都默认了他们的“特殊关系”，毕竟两人的成绩不仅没下滑，反而一起进步，许逸尘更是从班级中游冲进了前十，成了老师口中“互相成就的典范”。
　　午休时，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许逸尘非要拉着林沐秋去吃新开的麻辣烫，还抢着替他选菜：“你爱吃的鱼豆腐、金针菇、鹌鹑蛋，我都给你选了，微辣对吧？”
　　林沐秋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许逸尘记得自己所有的喜好，就像他记得许逸尘不吃香菜、爱吃糖醋排骨一样。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麻辣烫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窗外的玉兰花，却让彼此的眼神更加清晰。
　　“对了，”许逸尘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错题本，递给林沐秋，“这个给你，我昨天在文具店看到的，封面是你喜欢的玉兰花图案，你整理竞赛错题肯定能用得上。”
　　林沐秋接过错题本，淡紫色的封面上印着一朵盛开的玉兰花，和窗外的花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许逸尘，发现对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显然是在紧张。“谢谢你，我很喜欢。”林沐秋伸手揉了揉许逸尘的头发，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脖子上的项链，两人都忍不住一颤，脸颊微微泛红。
　　下午的数学竞赛辅导课上，林沐秋因为前一晚准备竞赛资料熬得太晚，听着听着就有点犯困。他撑着下巴，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许逸尘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有点心疼。他悄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林沐秋身上，又从书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放在他的桌角——等他醒了，吃颗糖就能提神了。
　　辅导老师注意到了这一幕，却没有点破，只是笑着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讲课。周围的同学也都习以为常了，毕竟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这样的互相照顾早就成了常态。
　　林沐秋醒来时，辅导课已经快结束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许逸尘的外套，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桌角上放着一颗桃子味的薄荷糖。他抬头看向许逸尘，发现对方正认真地记着笔记，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林沐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悄悄把外套叠好，放在许逸尘的椅背上，又把薄荷糖剥开，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混着淡淡的桃子香，瞬间驱散了困倦，也暖了他的心房。
　　放学后，两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玉兰花的香味随着春风飘来，带着淡淡的甜意。许逸尘突然停下脚步，拉住林沐秋的手：“沐秋，下个月就是期中考试了，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林沐秋好奇地问。
　　“如果我能考进班级前五，你就陪我去游乐园玩一天，好不好？”许逸尘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想去坐上次没敢坐的摩天轮，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愿望就能实现。”
　　林沐秋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要是考不进前五，就要给我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没问题！”许逸尘用力点头，信心满满地说，“我肯定能考进前五，到时候你可别耍赖。”
　　看着许逸尘自信的样子，林沐秋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许逸尘最近一直在努力，每天晚上都背单词、做习题，连最喜欢的游戏都很少玩了。他伸手握住许逸尘的手，轻声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不管你考多少分，我都会陪你去游乐园。”
　　许逸尘的心里暖暖的，他紧紧地握住林沐秋的手，坚定地说：“我一定要考进前五，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从那天起，许逸尘变得更加努力了。每天早上，他都会提前半小时来到教室，背英语单词；课间的时候，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打闹，而是认真地做习题；晚上回家后，他也会和林沐秋视频学习，遇到不会的题就及时请教。林沐秋也一直在身边支持他，不仅帮他整理错题，还会耐心地给他讲解知识点，偶尔也会“奖励”他一颗桃子味薄荷糖，作为他努力的动力。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晚上，许逸尘有点紧张，他抱着手机和林沐秋视频，声音里带着点不安：“沐秋，我有点害怕，万一考不好怎么办？”
　　林沐秋看着屏幕里许逸尘皱着眉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紧张，你这段时间那么努力，肯定能考好的。就算考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洗袜子。”
　　许逸尘被逗笑了，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那你明天考试的时候，也要加油，争取拿第一。”他认真地说，“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去北京的大学，好不好？”
　　“好。”林沐秋点头，眼里满是温柔，“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去北京，一起看天安门，一起吃北京的烤鸭。”
　　挂了视频后，许逸尘躺在床上，摸了摸脖子上的薄荷糖项链，又从枕头底下拿出林沐秋写的告白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进班级前五，不仅是为了实现对林沐秋的承诺，更是为了能和他一起去北京，一起开启新的生活。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后，许逸尘果然考进了班级前五，而且是第四名的好成绩。当他拿着成绩单跑到林沐秋面前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沐秋，我做到了！我考了第四名！”
　　林沐秋看着许逸尘兴奋的样子，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周末我们就去游乐园，说到做到。”
　　周末那天，天气格外好。许逸尘特意起了个大早，穿上了林沐秋给他买的白色卫衣，又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去林沐秋家楼下等他。林沐秋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春日里最和谐的风景。
　　游乐园里人很多，许逸尘拉着林沐秋的手，兴奋地跑向摩天轮。当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点时，许逸尘突然握住林沐秋的手，认真地说：“沐秋，我有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林沐秋问。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到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现在这样，一起吃薄荷糖，一起努力，一起看遍所有美好的风景。”许逸尘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你愿意和我一起实现这个愿望吗？”
　　林沐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许逸尘认真的样子，笑着点头：“我愿意。”
　　许逸尘兴奋地抱住林沐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摩天轮缓缓转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甜蜜。远处的过山车呼啸而过，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心跳和淡淡的薄荷糖香味。
　　从游乐园回来后，许逸尘把这次的成绩单小心翼翼地折好，和林沐秋的告白信放在一起。他知道，这张成绩单不仅是他努力的证明，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他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又点开了那首《偷来的月光》，旋律响起，他仿佛又看到了林沐秋温柔的笑容，看到了两人在摩天轮上的约定，看到了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