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Muly_fu23

45、走在未拥未眠的路上

　　“你是Vail，不是Vale。”林嫚郑重地选了这句开场白，文谷把自己准备好的算了咽回胃里。
　　“文谷。”
　　床单那处的褶皱显然被这个名字系紧，文谷都要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的眼泪都流到了林嫚的手心，洇湿了那处布料，而现在又慢慢蒸发，布料被撑平之后展得力度更大了。
　　显然不可能，她连情谊都没传到对方心里，别说更多的了。
　　“你是文谷，你不是，让我当你是文谷。”
　　林嫚的眉头蹙的很紧，表情甚至推测是痛苦，当然这至少文谷的臆断，可女人有什么痛苦的，做坏事引诱她的人明明是自己，什么让那处眉心变成起伏不平的心事收集？
　　感情再多分一点，多混乱的想一点，文谷承认自己刚刚的确足够勇敢，上一次这样勇敢就是初见。
　　见不得她这样子的表情，不小心地往下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只手心原本展平，只有指关节剐蹭自己的肌肤找存在，现在却有蜷缩的趋势。
　　“嗯，我是文谷。”女孩把脑袋放下来，下巴压在女人的手心里，甚至刻意调整了脖子了角度，在自己的设想里女人再用那种力度也可以更多的触摸到自己的肌肤。
　　“姐姐。”

　　这件事最后以林嫚的手麻了作为结局，抽出来的一瞬间林嫚忽然发现两个人总有这样突然间的情绪对持，甚至于是几小时前在浴室打着电话，后来一起去吃晚饭，现下又莫名奇妙地对持在一块，可按道理来说等等两个人又会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明天一道起来玩。
　　这算不算吵架，可是旅行不是对情侣才是考验来着吗？林嫚有些犹豫，想再问一遍，再确认一遍。
　　文谷原比自己想得大方，或者说来也是她的自然，从把下巴搁到林嫚手上之后就盯着自己笑了，后来自己说手麻了，也乖乖地抬起脑袋来，又重新压到自己的胳膊上。
　　夜里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面朝着天花板，灯拉了窗帘没拉，外面不知道是路灯还是月光之类的，林嫚想转过脸去还能看见文谷模糊的表情。
　　“姐姐，你平常会平躺着睡吗？”文谷的声音是从耳边传来的，她大概翻了个身。
　　两个人从接触分离之后就默契地没再讲话，林嫚心里一边犹豫是不是两个人算吵架该给一句道歉，一边又觉得害怕对方真的和自己舍弃了这段友情。毕竟文谷没给肯定的答案，只是模糊的回应了姐姐，没有明确就不算明确。
　　“不……”林嫚不敢转身，她还没酝酿好自己的准备前提话语。
　　“嗯。”女孩从鼻尖里懒慵慵地哼了一声，身边传来翻身的动静，她转回去了？还是根本没有转过来。
　　林嫚的手又捏住了被子，酝酿了半天话，也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女孩扎好的发丝四处缩在颈窝和枕头，黄金的小卷杂乱了些，林嫚小心地伸出来手，睡衣和被子摩擦出来一些声音，想着掩盖赶紧快了些动作。
　　但声音又快了许多，林嫚终于吞吞吐吐的说了那句话。
　　“文谷，我们是朋友。”
　　声音有点像叙说，但林嫚问得是疑问，文谷也能听出来是疑问。
　　林嫚的手指轻轻绕上女孩的金色卷发，烫□□发不可逆的损伤，像是质量很好塑料的假发。
　　“嗯，还是。”

　　林嫚当时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说的是还是，至少是在晚上用手指绕住她的发丝，脑子里思考今天里的改变，她想到的也只有女孩叫自己姐姐这一件事。
　　第二天文谷醒来的时候林嫚还在睡觉，身子介于仰面和侧躺之间，面朝着自己的背面，看来两个人习惯睡得方向都一样。
　　文谷伸出手把被子帮着盖好，褶皱也用手轻轻地抚平，昨天床单被扯紧的感触好像还有记忆，蹭的一下磨上胳膊真的让文谷觉得自己勇敢的有些激进了。
　　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牙膏凉丝丝的把半夜才浅浅入睡的困倦感挥去大半。
　　当然很难睡着，谁和自己喜欢的人能安心的睡着的？文谷咬着牙刷靠到了浴室的玻璃门上，眼睛耷拉着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脑子里计较了半天，牙膏都散成稀泡沫，思维也跟着拉线，终于想出来点东南西北，吐掉了嘴里的白沫，洗了脸出去，林嫚已经坐起来，表情严肃的样子大概是在回复学生还是同事的信息。
　　女孩悄悄地走过去没有讲话，原本都轻轻地掀开了杯子的一角，门外响起来敲门声，大概是两个人的早饭。
　　“我去拿。”
　　林嫚手上打字的动作还没停，端着手机走一步抬头看一步的走过去，文谷手里揪着被角，嘴巴张开已经准备好话语开口，瞧见女人一心多用的样子，不由得被自己清晨的困倦笑出来。
　　门已经闭起来，林嫚一手拿着手机，嘴里念叨着什么回复的消息，手上端着托盘，估计是没让服务生进来。
　　坐到位置上回复消息，文谷看着样子笑嘻嘻地凑过来，早饭是两份三明治和椒盐鸡蛋，除了饮品不一样，两个人选的早饭都一样，文谷在心里为此偷偷窃喜。
　　等到林嫚终于放下手机，看到文谷心里又纠结起来昨夜，尴尬讪讪地抬起来头，却发现女孩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里不安消下去大半。抬起来喝了一口饮品，还是问出来问题。
　　“昨天，你生气了吗？”
　　“你生气了吗？”文谷也学着样子端起来饮品喝了一口，“姐姐。”
　　“不，我担心你生气。”女人还摇了摇脑袋。
　　“为什么？”这对于文谷而已明显是一道好极的答案。
　　“我害怕惹你生气。”林嫚的手机又亮起来了，女人放下手把手机按熄，“所以，你有生气吗？”
　　文谷摇了摇脑袋，“不，我和你出来很开心。”
　　“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
　　文谷又喝了一口饮品，指了指林嫚的眼睛，“昨晚，有休息好吗？姐姐。”
　　“没有。”林嫚摇了摇脑袋，“我害怕你生气，睡不着。”
　　“那你觉得，我休息好了吗？”文谷放下杯子，玻璃和托盘碰出清脆的响声。
　　林嫚抬起原本愧疚和习惯的低头动作，眼睛大概是仔细地观察，很听信别人的话语很有道理，文谷又一次被女人的样子逗笑了，表情上都是真的开心的解释。
　　“不算太好？”
　　文谷没有给出明确的动作答复，手上用叉子扎了一口鸡蛋吃，林嫚也没继续求证，推测大概的原因和自己的解答。话题烊在睡眠质量上，沉默的早饭却没有尴尬，按平常来说林嫚可不会觉得自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或许是自己臆想了解，总归最后是基于文谷说的没生气，实实在在地想了一句不要不做朋友。
　　两个人吃完早饭又不约而同地去睡了回笼觉，这回倒是面对面聊了天，都侧着躺在床上，手心挨着对方发丝近的很，但有没真的睡了回笼觉，聊到真的有些困了却又起来洗漱了，林嫚怕自己挤着文谷，没带走自己的东西，但回了自己的房间。
　　也许该退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