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生波》鑫月居

6、第六章 生病

　　……热……好热……热得他快受不了了……
　　……身子好难受……头也好痛……他这是怎么了？
　　“波波，我在这儿，我们大家都在这儿……波波，你一定要好起来啊！……波波你听到了吗？我还要练好武功好保护你呢！……波波，我今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啊！波波，只要你好起来，我今后什么都听你的……波波……”
　　是谁？好吵，吵死了……但是这嘈杂的声音却奇迹似地带给了他一丝安心，带着这丝安心，柳明波缓缓地沉入了梦乡……
　　待他再度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眨眨酸涩的眼，柳明波认出自己是躺在自己寝室的床上……
　　“波波，你醒啦！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怎么可以这么吓我……”
　　柳明波转头看去，就看到柳明碧泣然欲涕的表情近在咫尺。
　　“你……”怎么了？柳明波想开口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如火在烧般地痛，让他皱起了眉。
　　“怎么了？还很难受吗？……大夫你快来啊！波波好像很难受。”柳明碧扯开喉咙向外喊道。
　　“四弟醒了？”柳明暄急忙走了进来，“怎么样？还有哪儿难受？”
　　“四哥你终于醒了。”柳明寰也蹦蹦跳跳地跟了进来，随后吩咐身边的丫环，“快去差人通知爹一声。”
　　“四哥，你生病了？痛痛吗？”粉雕玉琢般的女娃娃柳飞烟走到床边关心地问道。
　　“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柳明碧没有理会众人，他急忙把大夫给拽到了床边。
　　大夫伸手给柳明波把脉，过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你因为发烧，所以身子酸痛，嗓子也烧哑了，还需再服几副药才能痊愈。”
　　“谢谢大夫。”柳明暄引大夫到花厅去开药。
　　“波波，你真是吓死我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你又是泡水，又是吹风的？”从波波换下来的衣服不难看出他曾泡过水，不过他不明白的是，是什么原因才让一向冷静的波波做出这种事？
　　“好了，三哥，你没听大夫说四哥的嗓子这两天不能说话吗？你就别再追问了。”柳明寰开口说道。
　　身体的酸痛让柳明波渐渐地想起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跑出绿柳山庄，又是为了什么而泡水吹风……
　　“波儿……”这时，柳万飞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有哪儿难受？”
　　柳明寰把柳明碧拉了起来，把床边的位子让给柳万飞。
　　“爹，你坐。”
　　柳万飞坐到了床边，伸手试了试柳明波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烧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你非要跑到外边把自己给搞成这样？”
　　柳万飞虽是斥责的话语，但语气中的心疼却让柳明波红了眼框。
　　“……唉！不想说就不说吧！”柳万飞抬手试去了柳明波眼角的泪珠，“但是你要记得，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你有什么心事或是烦恼都可以对我们说，知道吗？”
　　柳明波透过泪眼看向不是很清楚的柳万飞……
　　是他捡到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家，要不是他，自己可能早死在路边了，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份大恩是自己永生都得记得的。
　　而既然他现在不说，不告诉他他的身世，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自己也不该问。
　　那他就等吧！等到爹愿意告诉他他的身世时……一切，就都等到那时再说吧！现在，就先让他这么过吧！
　　“波儿？”柳万飞不解儿子为何这样看着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柳明波摇摇头。
　　“那我刚刚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柳明波点点头。
　　“不光要听进去，还要记住，知道吗？”
　　柳明波再次点点头，他们对自己的恩情，自己会永远记得的。
　　“那就好，听话，你这几天要好好养病，知道吗？”
　　“嗯！”
　　“我还得回去看你娘，你这次的事我没敢告诉她，怕她受不了……唉！你也知道，她这一阵子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波波的。”柳明碧忙在一旁表白。
　　“就是交给你，我才不放心。”柳万飞白了自己的三儿子一眼，他那毛躁的个性，怎么可能照顾好人。
　　“爹……”柳明波想说话，无奈嗓子实在是太痛了，让他刚吐出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倒点水来。”见状，柳万飞扶起了柳明波，接过了丫环倒来的水，一点点地喂给他喝。
　　“你想说什么，等好了以后再说，现在，什么事你都不用管，只管养好你的病，知道吗？”柳万飞喂完水，又让柳明波躺回了床上。
　　“我没事了，您去看娘吧！”喝了点水，柳明波总算能说出话了，不过每说出一个字，嗓子就像火烧似地痛，而且嗓音也是粗哑难辩。
　　“你这孩子……也好，我过会儿再来看你。”看出自己这个儿子有心事，但柳万飞不欲多问，因为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自己说出来，现在逼他反倒弄巧成拙。
　　“碧儿，你可要好好照顾波儿，知道吗？”
　　“爹，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全力照顾好波波的。”
　　柳万飞点点头，走了出去。
　　“四哥，你好好养病，我和烟儿也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柳明寰说着，拉着柳飞烟也走了。
　　“波波——”柳明碧看人都走光了，他坐到了柳明波的床边，伸手摸了摸柳明波的脸颊后说道：“你看看你，我只不过不在你身边一下下，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看来，我今后绝对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身边才可以了。”
　　“你……”柳明波瞪大了眼睛，天啊！他以前就已经每天都黏在他身边了，难道他现在还想变本加厉不成。
　　“波波，你不用担心，今后有了我的保护，一定不会让你再遇到今天这种状况的。”错以为柳明波是在感动的柳明碧更加的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他可不可以不要啊！柳明波挫败地想。
　　柳明碧的确信守承诺，在柳明波生病其间，他简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就连现在柳明波的病好了，他也像老妈子似地跟前跟后的。
　　“波波，这里是风口，你不要躺在这儿，还是回屋吧！”柳明碧站在躺在躺椅上的柳明波身边，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不是纸糊的，不会风一吹就坏的。”怎么他还不知道他们这碧波院的院子原来是建立在风口上？而且，他也只不过是想在这院子里晒晒太阳罢了，怎么小碧还是这么紧张？
　　“可是……”
　　“小碧……”柳明波无奈地叫道：“上次是个意外，我今后会注意的。”
　　“……可我还是不放心。”
　　“你……算我求你，你不要再这么紧张兮兮的了好吗？”小碧对他这么关心，他是很高兴，也很窝心啦！但是小碧这次实在是太夸张了，不仅要跟他一起吃一起睡，就连方便时都要跟他一起去，这……这也实在是太过份了点吧！
　　“不好，万一你又想不开了怎么办？”
　　“我会有什么好想不开的……”那件事他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如果爹娘不说，那他也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相信他们不告诉他有他们的理由，该告诉他时必然会告诉他的。
　　“那你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跑去泡水吹风整夜不回？”
　　“……”
　　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柳明波，柳明碧突然灵光一闪，心惊胆战地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因为大哥走了的关系吗？”
　　“大哥？这关大哥什么事？”柳明波被柳明碧的这个问题给弄得一脸茫然，自然也——忘了刚刚的坏心情了。
　　“难道不是吗？大哥要去漠北时，你抢着要陪他去，后来因为大哥不带你，所以你一难过，就跑出去了……”
　　“……”柳明波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明碧，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没看出来，原来小碧的想象力是这么的丰富。
　　“波波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真的是这么回事？”柳明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脸一皱，眼泪差点掉下来。
　　“波波，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去喜欢大哥啊？还为了他神伤……”他悲伤地望着柳明波，“波波，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
　　“你……真是。”柳明波看柳明碧一脸仿佛天塌下来似地表情，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温柔地拉起了柳明碧的手，“我们是比任何人都亲的双胞胎兄弟啊！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那你是喜欢我了！”柳明碧脸上放光地追问。
　　“当然。”柳明波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那……我和大哥相比，你更喜欢谁？”
　　“这……怎么比啊！”都是他的兄弟啊！不过……看着面前与自己一起长大甚至是形影不离的人，他……
　　看柳明波一脸的为难，柳明碧垂下了脑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比较喜欢大哥的……”
　　“啊？”
　　“……就像这次，你一听说大哥要去漠北王朝，就马上跑到他身边，还说要陪他去……他走了以后，你也是这么的担心他，还为他牵肠挂肚的……”
　　“他是我们的大哥，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也担心，可是……”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波波担心他以外的人嘛！
　　“这不就得了。”看柳明碧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柳明波劝道：“大哥不辞辛劳地远赴漠北为娘求药，这是我们这几个兄弟目前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你不该和大哥争这个的。”况且他也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好争的。
　　“我知道……”虽然明白，但是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这就好。”柳明波笑了笑，然后他往旁边挪了挪，拽了下柳明碧，示意他坐到躺椅上，“陪我一起晒太阳吧！”
　　“好！”柳明碧马上一扫刚刚的忧郁，兴高采烈地躺在了柳明波的旁边——波波可是很少主动让他亲近的。
　　阳光暖暖地照在晒太阳的两人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柳明波才喃喃地说道：“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到了哪里？这次去漠北王朝顺不顺利？能不能为娘求来药？”
　　“……放心吧！大哥是最靠得住的，他一定没问题的……”
　　“真的吗？”
　　“当然，大哥一定能够带回灵丹妙药来治好娘的病的……”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一起祈祷大哥会早些回来，而娘会早点痊愈吧！”
　　“好……”
　　……
　　可惜的是，上天并没有听到柳家一家人的祈祷，韩烟翠仍是在同年秋，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