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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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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沈清辞的顺从只是伪装,她心里正在酝酿着一个计划,她要利用裴砚对她的信任,
找到温家被诬陷的证据,帮助温子瑜洗清冤屈,也为自己,为沈家,找到一条生路。
裴砚近来待沈清辞愈发温和,不仅允许她在别院内自由走动,甚至偶尔会带着她去城外的别院小住。
沈清辞表面上顺从,暗地里却从未停止过寻找证据的脚步。
她知道,裴砚心思缜密,重要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在别院里,所以她将目标放在了裴砚位于京城的侯府书房。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日,裴砚受邀入宫参加宫宴,预计要到深夜才能回来。
沈清辞以“独自留在别院害怕”为由,缠着裴砚带她一同前往侯府。
裴砚拗不过她,又想着让她看看自己的侯府,便答应了。
侯府远比别院奢华气派,朱红的大门,金色的匾额,庭院里栽满了名贵的树木,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权势与财富。
沈清辞跟在裴砚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侯府的布局,将书房的位置记在心里。
到了侯府,裴砚让丫鬟带沈清辞去后院的厢房休息,自己则带着随从入宫赴宴。
沈清辞待丫鬟离开后,立刻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素色衣裙,避开巡逻的侍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位于侯府的西北角,周围守卫森严。
沈清辞屏住呼吸,借着夜色的掩护,绕到书房的后窗。
她轻轻推了推窗户,发现窗户没有上锁,想来裴砚从未想过,有人敢在他的侯府里,偷偷潜入他的书房。
她小心翼翼地翻进书房,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沈清辞不敢点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在书架上摸索着。
她知道,裴砚若是真的藏了什么秘密,绝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她翻遍了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指突然触到了书架最底层的一块松动的木板。
她心里一动,轻轻将木板推开,里面竟然藏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沈清辞屏住呼吸,将匣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书信或账册,
而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旧物,有她年少时随手丢弃的习字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有她小时候戴过的银锁,锁身上还刻着一个“辞”字;甚至还有她多年前生病时,裴砚为她抓药时留下的药方,
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沈清辞”三个字。
看着这些旧物,沈清辞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没有想到,裴砚竟然会将这些东西珍藏这么多年。
这些东西,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他却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匣子里。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恍惚,眼前这个阴鸷狠戾的男人,和年少时那个会为她摘桃花,会为她罚跪的少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里的杂念,继续在匣子里翻找。很快,她在匣子的最底层,找到了一本黑色的账簿。
她打开账簿,里面记录的并不是寻常的收支,而是一些官员的名字和他们的把柄,甚至还有一些关于温家的调查记录,
上面详细记录了温子瑜父亲当年的行踪,以及一些被篡改过的书信和证据。
沈清辞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脏狂跳不止。
她终于找到了!这就是裴砚构陷温家的证据!她连忙将账簿藏在自己的袖中,又将匣子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地翻出书房,回到了厢房。
回到厢房后,沈清辞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看着袖中的账簿,心里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她终于找到了为温家洗冤的证据;害怕的是,若是被裴砚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必须尽快将账簿交给可靠的人。
她想起了自己在宫中的贵妃姑姑,姑姑一向公正严明,若是让她看到这本账簿,定会帮助温家洗清冤屈。
可就在她计划着如何将账簿送出侯府时,裴砚却提前回来了。
他看到沈清辞坐在床边,神色有些慌张,便走上前,疑惑地问道:“清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清辞心里一惊,连忙掩饰道:“没……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在院子里吹了风,有些不舒服。”
裴砚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带着一丝关切:“还好,没有发烧。你要是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我让人给你炖点姜汤。”
沈清辞点了点头,看着裴砚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一旦被裴砚发现破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晚,沈清辞趁着裴砚熟睡,偷偷将账簿交给了自己早已收买的一个小丫鬟,让她连夜将账簿送到宫中,交给贵妃姑姑。
小丫鬟临走前,沈清辞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小丫鬟走后,沈清辞一夜未眠。她既期待着姑姑能尽快看到账簿,为温家洗冤;又担心小丫鬟会在路上出事,账簿会被裴砚的人截获。
第二天一早,裴砚像往常一样,带着沈清辞回了别院。
路上,他突然提起温子瑜:“清辞,我听说温子瑜已经到了边疆,虽然条件艰苦,但好歹还活着。
你若是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可以让人给你带信。”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她不知道裴砚突然提起温子瑜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真的想让她安心?
她强装镇定地说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想再想起他了。”
裴砚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再说话。
回到别院后,沈清辞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姑姑的消息。
可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她心里渐渐有些慌了,难道小丫鬟出事了?还是账簿没有送到姑姑手中?
就在她焦虑万分的时候,裴砚突然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别院。
沈清辞看到那个人,眼睛瞬间就亮了,是温子瑜!
温子瑜比之前更加消瘦,脸色也更加苍白,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看起来十分憔悴。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看到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清辞,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温子瑜,所以我特意让人把他从边疆接了回来。”
裴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不过,他毕竟是戴罪之身,我只能让你们见一面,之后还要把他送回边疆。”
沈清辞看着温子瑜,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想要上前,却被裴砚拦住了。
“清辞,你若是想跟他说话,我可以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想着跟他离开。”
沈清辞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跟着温子瑜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清辞再也忍不住,哽咽着问道:“子瑜,你还好吗?边疆的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我已经找到了裴砚构陷温家的证据,我已经交给了我姑姑,相信很快就能为温家洗冤了。”
温子瑜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痛苦和愧疚:“清辞,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其实,你找到的那些证据,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可能会让你很难接受。”
沈清辞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你说。”
温子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清辞,你知道吗?当年裴砚家族的变故,其实与我父亲有关。
当年,我父亲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暗中与裴家的政敌勾结,诬陷裴家通敌叛国,才导致裴家满门蒙冤,裴砚被流放。
裴砚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更是为了报复温家,报复我父亲。他对你的占有,一部分是因为喜欢你,另一部分,也是为了报复我,让我痛苦。”
沈清辞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子瑜,
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你父亲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温子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可这是我父亲在临终前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后悔了,后悔当年为了权势,毁掉了裴家,也毁掉了我们温家的未来。
清辞,裴砚他……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沈清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温子瑜的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她的心上。
她一直以为,裴砚只是因为偏执的占有欲,才毁掉了她的人生,构陷了温家。
可她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段惊天秘密,一段跨越两代人的恩怨情仇。
她想起裴砚珍藏的那些旧物,想起他眼底偶尔闪过的痛苦与挣扎,想起他对温家的狠戾与决绝。
原来,他所有的偏执与疯狂,都是源于那场灭门之仇。
而她,不过是这场复仇大戏中,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巨大的震惊和痛苦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是继续帮助温家洗冤,还是放弃一切,远离这场恩怨?是憎恨裴砚的狠戾,还是同情他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