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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除魔卫道,善解疑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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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罗景贤刚刚话里话外,并不打算让他们前去吊唁。
毕娆回想起罗景贤的状态,疑窦丛生,她本来先入为主的对他有些偏见,却在见到他时,产生了疑惑。
“这罗景贤的状态差的很,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白月恒也觉得奇怪,他本来还想讽刺他两句呢,但看着罗景贤悲痛的神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且凭借妖怪敏锐的五感,他还在罗景贤身上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息。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一句话都不说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我看你们俩没反应,也就没直接说,但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能闻到,一股臭味,是从罗景贤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旁的桃花也从包裹中钻了出来,认同的点了点头,甚至还开始干呕了起来。
见桃花出来,白月恒将提前准备好的鸡腿递到了桃花面前,但桃花此刻却没有丝毫兴趣,一副不情愿吃的样子,想来也是被那味道熏得厉害。
毕娆仔细回想,却不觉得气味上有什么不同:“臭味?”
“没错,像腐烂的味道,又有一些油腻的甜腥味,很难闻。”
白月恒回想起刚刚闻到的味道,一边犯恶心,一边感到浑身难受,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奇怪的味道,甚至到现在也觉得那味道萦绕在鼻腔里。
“你所说的味道,是否是一种黏稠,萦绕在鼻腔中久久不散的味道?”
一直沉默的司序在这时开口。
白月恒:“你也闻到了?”
司序摇头:“不曾,但我应当知晓这味道是什么。”
司序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对众人说道:“罗家,有人在养鬼。”
“这种味道,若不是与散发味道的东西同处一室,普通人很难闻到,只有妖怪对其颇为敏感。”
“怪不得,只有我俩能闻到。”白月恒这才明白为何只有他和桃花能闻到,但他还是不明白:“可是谢诗容的魂魄在你那里,难道还有另一只鬼?又是谁会去养一只鬼?”
毕娆想起了今天听到的消息:“是谁养的不清楚,但那只鬼,难道是一年前,意外去世的那个?罗谢二人的儿子。”
司序点头:“极有可能,所以我们必须去罗家看看,天气炎热,如果我猜的没错,过了明天,棺材就要入土了。”
白月恒:“那岂不是今天就得去。”
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拖得久了可就来不及了。
可怎么去,才能显得没那么刻意呢?白月恒挠了挠头,纠结道:“再怎么说,你的官比他大,若硬要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毕娆没有直接否定白月恒的话,而是想到了另一个角度:“话虽如此,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已知罗景贤是杀害谢诗容的真凶,所以对于我们的到来,他必定有所防范,硬闯只会适得其反。”
白月恒觉得毕娆说的有理,点了点头感叹道:“不过,这罗大人演技真的不错,这任谁看了,不是死了夫人,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啊,谁又会怀疑他是凶手呢?”
反正,毕娆和白月恒都是这样想的,若不是谢诗容来找他们,这件事怕是很难被人发现。
“对了,刚刚那几人不还说了,有传言说是谢诗容的孩子是被害死的,就连谢诗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可当年一个七岁,一个四岁,会是真的吗?
毕娆说完转头看向了司序,等待着他开口。
“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有可能不是真的,但真相一定藏在蛛丝马迹之中,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就是了。”
司序说完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白月恒身上,意味深长。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月恒被司序盯的有些脊背发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只是想到了一个能让他请我们去的办法。”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后,白月恒的头发随便一挽,背后背了把桃木剑,换了一身略微有些小的衣袍,就来到了罗家附近的集市上。
桃花被关在笼子里,面露凶相地朝着路过的人呲牙。
白月恒却是一脸生无可恋地拿出一块半旧不新的布,一面写着写着“除魔卫道”,一面写着“善解疑难”。
不一会在他面前支就起了一个简易的八卦摊,也不知道司序从哪拿出来的,跟变戏法一样。
白月恒无奈地看了眼桃花,却发现桃花演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挣扎着撞击铁笼,眼里充斥着不甘心,时不时还能给白月恒抛个媚眼,这绝对是老手。
白月恒就端坐在那,也不吆喝,一脸的高深莫测,果然他的这身派头还真就引来了人。
“大师,您这都算什么啊?”
一名年长妇人,手里正拿着采买的草篮,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女子。
白月恒心里没底,毕竟他也不会算命啊,回想起司序给他传授的经验。
“说好不说坏,凡事留一线,女子多姻缘,男子多事业,小子多学业,老人多平安,最重要的是要看来人的表情,喜了夸,悲了慰,无喜无悲摇头加点头。”
白月恒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眼看来人欢喜的神情,身后又跟着个黄花大闺女,手里拿的都是些女孩子家用的东西。
白月恒干脆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
“您呢,且不问我会算什么,但我一见您就知道您要算什么。”
那妇人见白月恒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一喜,莫不是真遇到了个高人:“那大师说说?”
“姻缘。”白月恒试探着说道。
那妇人一拍手,顿时喜上眉梢:“大师真神了,我这小女啊,正在说亲呢,我就想问问她这次说亲的人是她的良人吗?”
这可把白月恒问住了,他哪里知道啊,但他绝不能乱了阵脚,抬眼瞧了眼夫人身后的女子,眉眼娇羞,面色微红,一脸的春心萌动啊这是。
“依我看,这二位,八字极其的合。”
“大师,这都看得出来,真神了哎。”那妇人听了白月恒的说法,一时激动,声音大了些,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白月恒内心窃喜,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有媒婆在中间,可不得先看八字合不合,才撮合着两家相看的,而且这妇人的神情想必对这门亲事那是相当的满意,再看那年轻女子,怕是早已芳心暗许。
“大娘哎,此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鄙人在这先祝贺您,祝贺二位新人了。”白月恒顺势往好了说,这可把那妇人高兴坏了,拿出十文钱就塞给了白月恒,临了还不停地朝着白月恒道谢。
来往的行人见此情形,再加上那只火红色的狐狸,更加坐实了白月恒的身份,对他的信服度又上升了几分
接着白月恒开始如法炮制。
对着愁容满面的商人安慰道:“这单生意虽不是多好的机遇,但积少成多,只管放手去做。”
对着看不出神情的年轻男子点头说:“是个学习的苗子。”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说:“心浮气躁,不肯脚踏实地。”
都愿意相信算命,也不肯多去看两眼书,可不是心浮气躁。
果然靠着司序给的方法,不一会儿就小赚了一笔,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喜悦的时候,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来到了白月恒的摊位面前。
“这位先生,可要算命?”
那中年男子凑到白月恒耳边,小声说道:“大师,我出一锭银子,还望大师随我去一趟罗府。”
白月恒听到罗府二字,瞬间从刚刚的喜悦中抽离,这是上钩了。
那中年男子看到了白月恒脸上的变化,心中惶恐,难道是给少了,连忙继续说:“大师,钱不是问题,若能解决我家的事,必将给予您丰厚的报酬。”
白月恒随即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那中年男子看着白月恒的动作,面露难色,看来这大师定是算到了他家的事,不愿意接下了。
“愣着干什么,帮我收拾动西啊。”白月恒抱起桃花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一愣,随后喜笑颜开,赶忙帮着白月恒收起了东西,拿着东西带着白月恒就向着罗府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毕娆瞧着这一幕,扭过头来,递给正在喝茶的司序一个眼神,二人也一同离开了茶摊。
毕娆:“你是如何得知,罗家有人养鬼?”
司序:“白兄说的那种味道,妖怪对其极其敏感,腐烂,油腻,腥甜,分别指的是祭品,尸油,血液。”
养鬼,毕娆曾与司序说过,刚去世的鬼想要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力量,第一种就是有人自愿耗费生气,利用一些邪阵或邪器,来滋养恶鬼。
“你的意思是,祭品放久了产生腐烂的味道,油气是为了死者的尸体能更好的存放,而被包裹在某种特制的油里,而这腥甜,或许就是那养鬼者,不断的割肉取血,时间长了才产生出来的味道?”
毕娆结合司序的话,做出了猜想。
司序继续做出解释:“有一种邪器,主体为黑瓷所制,上有咒文,专门用来豢养邪物,内放石蜡油,养成的鬼食腐肉和人血,想来,罗景贤身上的味道就来源于此。”
毕娆越发觉得疑惑:“那如果,这鬼真的是谢诗容的儿子,养他的人会是谁?罗景贤吗?”
司序摇了摇头:“如果是他,那我们今天的计划不会成功。”
没错,毕娆反应过来,如果真的是罗景贤,那么罗府的管家就不会请白月恒前去做法捉鬼了。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忽然,毕娆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
“你说,有没有可能,养鬼的人,是谢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