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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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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祁快马加鞭赶到南境护督府,向李德忠借了一百人。
金佳根和启泽权跟着队伍准备去往澜江。
“泽权哥哥,我们不会真的要去卖苦力吧!”
启泽权两眼直视前方的包子铺:“你看那是谁?”
只见周备提了两笼包子,在摊边吃起来。
两人渐渐远离队伍,走到一处茶水摊,在墙角蹲下。
周备吃完包子,起身离去,两人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
周备拐进一条巷子,哼着小曲儿,手上甩玩着佛珠,两人轻步慢慢跟着。
启泽权手里拿着一个麻布口袋,金佳根手里拿着几颗石子。
走到岔口,两人躲进巷子两侧,金佳根朝周备身后扔了一颗石子,随即马上藏在墙后。
周备被石子砸到,转身查看。
后面空无一人。
他继续哼着曲儿往前走着,金佳根又朝他扔了一颗石子。
周备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他开始哼曲儿,并往后退。
金佳根以为他又在往前走,便伸出头和手朝他扔石子。
谁知周备突然转身,石子正好打在他的眉心,他也将金佳根逮个正着!
“混账东西,竟敢拿石子砸我?活得不耐烦了!”
他大步朝金佳根走去,金佳根朝他吐舌头:“我就砸你了!怎的?”
周备怒气冲天,金佳根躲进墙后,周备绕过墙角伸手抓她,启泽权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将麻袋套在他头上,一掌将他打晕!
两人将周备装进麻袋,这里离五同巷不远,两人将周备抬到了五同巷赵龙的住处。
赵龙见家里来了两个农夫,抬着一麻袋重物,以为是卖米的,便说道:“乡亲,我们不要米。”
启泽权撕下眼睛上刀疤:“赵龙,看看我是谁!”
赵龙仔细一看,竟是四殿下!
他接过启泽权手中的麻袋:“四殿下怎么这幅装扮?需要搬东西吩咐我们几个便是!”
金佳根松开手里的麻袋,撕下脸上的胡须,擦了擦额上的汗:“好累!搬不动了!”
赵龙疑惑:“这是......?”
启泽权说道:“金将军的妹妹,金府二小姐。”
赵龙将金佳根上下打量一番,差点儿笑出声。
金佳根双手叉腰:“怎么?就不许女孩儿穿男人的衣服?”
启泽权:“让兄弟们过来,把这袋子里的东西搬进灶房!”
几人把周备搬到灶房墙角,启泽权将麻袋打开,周备的头露出来,倒在地上。
赵龙几个猛地往后一退:“这是谁?”
金佳根:“他叫周备,蔡蔚手底下的,曾找人去阳城想杀我们灭口!”
李贵一听,狠狠踢了他一脚:“什么狗屁东西!”
启泽权:“来!帮我把他绑起来!”
几人将周备眼耳蒙住,将他双手双腿绑在椅子上。
待一切准备好后,阿毛向周备泼了一盆凉水。
周备晕乎乎的醒来,甩着脸上的水。
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住,顿时慌了神,“呜呜呜”的叫起来。
启泽权将他嘴里的步取下,他顿时吼道:“救命啊!”
赵龙扇了他一巴掌:“想活命就安静点儿!”
周备立刻闭了嘴,说道:“不知各位英雄好汉来自何处?求财?你们想要多少?我回去拿,还请各位大哥绕了我的小命!”
启泽权压低声音:“你有很多钱?”
周备:“是是!我有很多钱!”
启泽权:“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据我所知,你不过是澎城县衙的一名衙役,你如何有这么多钱?”
周备一听,愣了愣:“你们是谁?既然知道我是官府的人还不放了我?小心治你们杀头的罪!”
启泽权:“你在阳城干了什么?”
周备:“你们是阳城的?这是哪儿?”
启泽权:“这里当然是阳城!”
周备:“你们居然把我带到阳城来了!你们到底是谁?”
启泽权:“我们是你在墨砚堂买人的同乡!”
周备:“你们是那小子的同乡?我已经按照规矩把钱给他了,你们为何还要找我的麻烦?”
启泽权:“你给了他多少?”
周备:“十两!”
启泽权:“你一个衙役每月俸禄才多少?你哪儿来的十两?”
周备:“我......”
启泽权:“你在墨砚堂是绿牌尊客,你哪儿的银子入会?”
周备:“我、我都是用的我家主人的身份,我哪儿有资格成为尊客啊?”
启泽权:“你家主人?也就是澎城县令蔡蔚蔡大人?”
周备:“我......我......”
启泽权:“蔡蔚让你买的人?”
周备:“蔡大人不喜这些,都是我自己......”
启泽权突然厉声喝道:“说清楚!”
周备在椅子上一怔:“我、我说清楚......蔡大人是那里的绿牌尊客,可他怎么可能经常去那种地方,所以就指派我代他去。买、买人,是我自己觉得有意思,才......”
启泽权:“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周备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赵龙在一旁磨起了刀,李贵在案板上切起来,“呯呯呯”的声音让周备仿佛置身刑场。
他额上冒着冷汗,蒙眼的布条下滑落两行眼泪,竟抽泣着哭了起来。
启泽权喝道:“说!”
周备:“我、我说......我说......是蔡大人,让我找人来阳城杀两个人,事成之后,就给那两人一百两现银。”
启泽权:“让你杀什么人?杀了吗?”
周备:“那两人回来复命,说已经杀掉了,但是他们没要钱,说什么良心不安,要逃去外乡。至于是什么人,说了你们也不敢听......”
启泽权:“所以你就把那一百两私吞了?”
周备:“是......”
启泽权:“蔡大人知道吗?”
周备:“他不知......”
启泽权:“蔡大人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
周备:“蔡大人说,那两个人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
启泽权:“什么秘密?”
周备又开始支支吾吾,赵龙磨刀的声音更大了,李贵在周备耳旁斩了一根木棍。
周备裤子湿了,尿液滴了一地。
金佳根捂着口鼻。
启泽权喝道:“什么秘密!”
周备抖着身子:“硫、硫磺的秘密......”
启泽权:“说清楚!”
周备:“蔡大人曾经有一位同窗,就是你们阳城人,前几年在澎城的澜江开了一家炼金作坊,可是去年搬走了。留下了硫磺让蔡大人帮忙处置,然后......然后......”
启泽权:“然后什么?蔡大人怎么处置的硫磺?”
周备大哭,哽咽着:“然后我就跟蔡大人,把硫磺全部拖到了澜江河堤一处位置,在一个暴雨天,将硫磺点了,炸了河堤......”
几人沉默,过了一会儿,启泽权又问:“那两个人如何知道这个秘密?”
周备边哭边说道:“那两个人一会儿问硫磺的事,一会儿问炼金作坊的事,一会儿又问作坊登记册的事。我们衙府库房里糟了贼,蔡大人认为就是那两个人去偷的登记册,登记册没找到,那两个人就来到阳城找人,所以......”
启泽权:“所以你们就杀人灭口?”
周备:“我也不想啊?我还说过兴许不是他们呢......可是蔡大人认定了就是他们啊!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是听吩咐办事啊......”
启泽权:“你们为何炸河堤?”
周备哭泣的声音小了点儿:“蔡大人的儿子,蔡宇,年纪轻轻就被澎城的百姓逼死了,蔡大人说,不想让澎城的百姓好过......”
启泽权:“这些事情还有谁参与?”
周备摇摇头:“只有我,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
启泽权:“你为何要帮着蔡蔚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周备又开始抽泣:“我自小无父无母,在城外的难民棚里长大,是蔡大人,给了我们这些难民活路,有地分地,没地找活。我们这群小孩儿也进了学堂读书,后来,蔡大人觉着我聪明听话,就让我成了蔡宇的伴读,蔡大人可以说是我半个父亲,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他?而且我与蔡宇自小一起长大,蔡宇遭遇那样的事,我也想为他出口恶气!”
启泽权又问:“你去墨砚堂为蔡蔚办什么事?”
周备:“那墨砚堂就是一黑市,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你想要什么他们都能给你找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蔡大人给蔡宇造了一座金身,这金锭,就是从墨砚堂来的。”
启泽权:“蔡大人用什么拿去换的金锭?”
周备长叹一声:“官银。”
启泽权:“什么官银?”
周备:“澎城水患,朝廷拨的赈灾银。”
启泽权:“这金身造出来作什么用?”
周备:“蔡大人说,要把这金身供着,要用澎城百姓的血汗,把这金身供着。”
启泽权:“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备突然笑了笑:“我们哪里还有九族啊?我本就是一孤儿,蔡大人也是妻离子散,哪里还有什么九族啊......”
启泽权:“在阳城被你们杀掉的那两个人是谁?”
周备缓了缓神,说道:“他们都是从上京来的,一个是当今陛下的义子,四殿下,一个,是相国金府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