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姐腔男主》》俞栖迟

90、第九十章：云深问道

　　破晓时分，薄雾如轻纱笼罩着平远王府。霍听澜已备好马车，车厢内铺着雪白的白虎皮褥，四角悬着的暖玉散发着温和气息。许棠霁走出府门时，见他正与玄非子立在阶前低声交谈。今日他未着朝服，一袭墨色常服外罩玄狐大氅，少了几分往日的威仪，倒像是要出游的贵公子。

　　"清虚师叔性子孤高。"玄非子见她走来，低声嘱咐，"他若问起那物，姑娘如实相告便是，只莫要提及'异世'二字。"

　　许棠霁微微颔首，指尖不自觉收拢。霍听澜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暖炉试了温度，方才递还："山路难行，若不适即刻告知。"

　　马车驶出城门，沿着蜿蜒山道徐徐向上。许棠霁倚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浓的云雾出神。霍听澜坐在对面闭目养神，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香囊——那里装着昨夜她亲手缝制的暖玉符。

　　行至半山，道路愈发崎岖。许棠霁被颠得面色发白，霍听澜倏然睁眼，取出一枚莹白药丸："含服。"

　　药丸带着熟悉的清冽梅香，与她平日服用的安神药相似，却更为精纯。见她面露疑惑，他淡然道："今早让太医重新调配的。"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关怀度提升...好感度+2...当前84...警告：印鉴任务剩余12天...】

　　许棠霁垂眸咽下药丸。自昨夜坦白后，系统提示音似乎温和了些许，但惩罚的阴影始终未散。

　　"怕吗？"霍听澜忽然问。

　　她怔了怔，轻轻摇头："有王爷在，不怕。"

　　这话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太过直白。霍听澜眸光微动，终是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本王在。"

　　三个字，重若千钧。

　　马车停在一处幽深竹林前。众人下车步行，穿过层层翠竹，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古朴道观隐在云雾深处，门前清溪潺潺，恍若世外仙境。

　　清虚道长正在院中喂鹤。他须发如雪，面容却如少年，见众人来了也不起身，只淡淡扫了许棠霁一眼："身负天道印记，魂寄异宝，难怪。"

　　许棠霁心头一震。霍听澜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身后："请道长指点。"

　　清虚不答，反而看向霍听澜："你既已龙气相护，又何必来问老道？"

　　许棠霁这才惊觉，霍听澜周身隐隐流转着淡金气息，与她神魂丝丝相连。原来这一路，他一直在用自身龙气护着她。

　　"龙气可护一时，难护一世。"霍听澜执礼甚恭，"还请道长明示。"

　　清虚终于放下鹤食，踱步至许棠霁面前。他指尖虚点她眉心，许棠霁只觉神魂一荡，系统界面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警告！遭受未知探测！启动防御！】

　　清虚轻笑："倒是警觉。"他转向霍听澜，"此物非妖非魔，乃天道规则所化。强行破除，必伤宿主根本。"

　　许棠霁脸色一白。霍听澜却镇定如常："可有转圜之法？"

　　"两条路。"清虚执起石桌上的茶盏，茶水无风自动，在案上画出两个玄奥图案，"其一，完成最终使命，换取自由。"

　　茶水凝成的图案赫然是玉玺与龙椅。许棠霁倒吸一口凉气——系统最终任务竟是篡位！

　　"其二呢？"霍听澜声音冷了几分。

　　清虚指尖轻点，另一个图案化作交缠的连理枝："至情之道。若情意能撼动天道，或可破局。"

　　他看向许棠霁："你先前放弃任务，系统却未立即抹杀，便是因情念已生，干扰了规则判断。"

　　许棠霁想起昨夜系统异常，恍然大悟。

　　"不过，"清虚话锋一转，"情念愈深，反噬愈烈。下一次惩罚，恐不止记忆清除。"

　　霍听澜握住许棠霁颤抖的手："本王绝不会让她有事。"

　　清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记住你今日之言。"

　　临别时，清虚赠予许棠霁一枚莹白玉符："此物可暂缓天道探查。但若要彻底解脱，还需你们自己寻得机缘。"

　　回程路上，许棠霁握着温热的玉符出神。霍听澜忽然开口："不必忧心。"

　　她抬眼，见他神色平静："篡位之事不必再提。至于至情之道..."他顿了顿，"本王既认定了你，便无惧天道考验。"

　　暮色渐浓，马车行至山脚。许棠霁望着窗外掠过的梅林，忽然轻声道："若有一天，我当真忘了王爷..."

　　"那便重新开始。"霍听澜截住她的话，"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缘分，第三次..."他凝视她的眼睛，"便是命中注定。"

　　许棠霁眼眶微热。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却不再刺耳：

　　【检测到至情波动...正在分析...】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今早备好的锦囊："这个，给王爷。"

　　霍听澜打开，里面是一缕青丝，用红绳仔细系着。结发之礼，不言而喻。

　　他沉默片刻，解下随身玉佩放入锦囊，又系回她腰间："以此为证。"

　　马车驶入城门时，华灯初上。许棠霁靠着车壁小憩，恍惚间感觉有人轻轻将她的头扶到自己肩上。

　　"睡吧。"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到了叫你。"

　　她安心闭目，未曾看见霍听澜凝视她的目光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系统界面在黑暗中微微闪烁，惩罚倒计时依旧，却不再令人恐惧。前路或许艰难，但既已携手，便无所畏惧。

　　夜空中的新星格外明亮，仿佛在为这对有情人指引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