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姐腔男主》》俞栖迟

89、第八十九章：雪夜明心

　　冬祭后的平远王府笼罩在静谧之中。晨光初现，积雪的屋檐泛着淡金光泽。许棠霁踏入膳厅时，霍听澜已端坐主位，几样清淡小菜摆放得宜。

　　"坐。"他并未抬眼，竹筷却准确地将一碟水晶虾饺推至她常坐的位置。

　　膳厅内侍从稀少，连老管家也候在门外。这般刻意的安排让许棠霁心生不安。她默默用着早膳，偶尔抬眼，总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今日不必去暖阁。"膳毕，霍听澜忽然开口，"随本王去书房。"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让许棠霁心头一紧。她跟着他穿过回廊，注意到今日守卫格外森严，连影卫的身影都在暗处若隐若现。

　　书房内炭火正旺，霍听澜在紫檀木案后坐下，取出一卷舆图："北疆新送来的布防图，你来看看。"

　　许棠霁僵在原地。这是试探，还是信任？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尖锐响起，任务倒计时不停闪烁。

　　见她不动，霍听澜抬眼："那日见你翻阅兵书，想来对这些不该陌生。"

　　她攥紧袖口："略知皮毛......"

　　"无妨。"他执起朱笔，在图上勾勒，"本王教你。"

　　这一整日，霍听澜当真耐心讲解起边防布置。从关隘要塞到粮草补给，从兵力部署到烽火传讯，事无巨细。许棠霁听着他低沉的嗓音，看着图上熟悉的标记，忽然明白——他早已知晓她通晓军事。

　　黄昏时分，讲解告一段落。霍听澜收起舆图，状似随意地问："你觉得，这般布置如何？"

　　许棠霁沉默良久。系统在她脑中疯狂警告，记忆清除的风险已升至85%。但她看着霍听澜沉静的眼眸，终于轻声开口："东北角的防线过于集中，若遇突袭，恐难驰援。"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分明暴露了她对军事的了解。

　　霍听澜却只是颔首："与本王所想一致。"他起身走到窗边，"三日前，东北角确实遇袭。"

　　许棠霁心头巨震。

　　"所幸守将及时调整布防。"他转身，目光如炬，"因为有人用天启三年的旧密文提前示警。"

　　天启三年——正是她在藏书楼找到的那份布防图的年份。

　　许棠霁脸色煞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本王很好奇。"他在她面前驻足，"你既将旧图泄露，为何又要用密文示警？"

　　这一刻，许棠霁几乎要将系统和盘托出。但脑海中尖锐的警告音让她生生忍住。

　　"我......"她垂下眼睫，"有不得已的苦衷。"

　　霍听澜沉默地看着她，书房内只剩炭火噼啪作响。忽然，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许棠霁。"他唤她的全名，"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无论多么离奇，本王信你。"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认真，也看到了隐藏其后的痛楚。这个总是冷峻自持的男人，此刻竟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

　　系统警告音达到顶点，记忆清除的风险瞬间飙升至90%。许棠霁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若我说......"她声音颤抖，"被邪物所控，不得不害你，可信？"

　　霍听澜指腹擦过她的泪痕："信。"

　　一个字，重如千钧。

　　窗外忽然风声大作，书房的门窗无风自闭，烛火剧烈摇曳。许棠霁感到一阵剧痛袭来，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宿主泄露系统存在！启动紧急抹杀程序！】

　　她踉跄后退，却被霍听澜牢牢扶住。他虽看不见系统界面，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它来了？"他问，手臂稳稳支撑着她。

　　许棠霁艰难点头，剧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霍听澜眸光一凛，以指为笔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那是玄非子前日暗中传授的护身法诀，银光流转处，隐约可见符文闪烁。

　　"不管你是何物，"他声音冷冽，"休想伤她。"

　　说也奇怪，银光所及之处，剧痛骤然减轻。系统提示音变得断断续续：

　　【受到未知干扰...程序异常...重新计算惩罚...】

　　许棠霁靠在他怀中，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这一刻，她忽然明白：真心，或许真是对抗系统的最佳武器。

　　"听澜......"她第一次唤他的名，"若我忘了你......"

　　"不会。"他打断她，手臂收紧，"纵使你忘了千遍万遍，本王也会让你重新记起。"

　　夜色渐深，书房内的异象渐渐平息。许棠霁枕在霍听澜肩头，将系统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从穿越到任务，从积分的诱惑到惩罚的威胁，无一隐瞒。

　　霍听澜静静听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所以，"他声音沙哑，"那些若即若离，都是因为这个系统？"

　　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良久，他轻轻叹息："苦了你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泪如雨下。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然。

　　"接下来要如何？"他问，已然将她的事当作自己的责任。

　　许棠霁望向窗外："系统说......需要'至情之泪'。"

　　霍听澜怔住："至情之泪？"

　　"真心相爱之人的眼泪。"她轻声解释，"系统商城最珍贵的兑换物。"

　　他沉默片刻，忽然执起她的手："那便让它收集。"

　　夜深了，霍听澜亲自送她回听雪苑。在月洞门外，他驻足："明日，本王带你见清虚道长。"

　　"玄非子的师叔？"

　　"嗯。"他目光深邃，"或许，他有破解之法。"

　　许棠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前路不再迷茫。纵使系统仍在，惩罚未消，但有人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

　　夜空中的新星格外明亮，与灰月交相辉映，仿佛在见证这个雪夜许下的承诺。